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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相识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长明诚实地道:“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盘锦一哆嗦:“姑娘......您才刚进王府,怎的......怎的就想着去会以前的老相好呢?” 长明坐在滚椅上,无言默泪。 长明自不晓得,她闭目蹙眉无言语的模样,只叫人想起一句话来:嫩柳凭风起,吾命由天不由己。 盘锦心里打了个突,难道,王爷此回乃是棒打了鸳鸯,强拆了旁人的一桩好姻缘? 盘锦最看不得这等相爱不得相守的苦命鸳鸯。往常看戏已是心痛泪垂怜惜不已,更何况今儿乃是自己亲眼瞧见一桩,于是挺起了胸脯,豪迈地道:“姑娘,此事包在磐锦身上了,你只管将那公子名姓住处告诉奴婢,奴婢保管办的神不知鬼不觉。” 长明更忧愁了。 盘锦推推她:“姑娘?” 长明道:“也不用你有多神不知鬼不觉,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去找他,便是叫你们王爷知道了也无妨。” 盘锦呆,乖乖,好一出爱恨情仇。如今姑娘都明目张胆在王爷眼皮子底下见相好的,想必这事不是第一回了,王爷都能忍了......看来姑娘果真是和以往那些小娘子不一样的。 盘锦问道:“姑娘,那公子叫什么,住在哪里呀?” 长明道:“叫沈昭思,至于住在哪里......沈家在京城,没有府宅么?” 盘锦的下巴,咔嚓一声落到了心坎上。 半刻,才皱着眉道:“姑娘......沈公子今儿恐怕见不了。” 长明道:“为何?” “今儿是英武侯承爵的日子,王爷和沈公子都去英武侯府观礼去了。” 长明了悟点头。原来赶着回京,是周意堂那浪荡子要承爵了。 说起周意堂,长明突地一阵抖,好似有什么事情,被她忘了个干净。 但到底是什么事情? 晒了几回太阳,吃了几口茶,又听了盘锦几回唠叨,长明仍旧没想起来。 想了半日都没想起来的事情,要么不重要,要么非常特别极其地重要。 长明托着腮,坐在滚椅上发呆。 盘锦已经从王府念叨到了沈府,从皇帝祖宗,念叨到了皇帝儿子,此时正说到季云疏同周意堂的兄弟情深。 见长明兴致缺缺,以为她不爱听这些个事,停了停,把自己觉着新鲜又有趣的事儿囫囵过了一遍,脑中一亮,兴奋道:“对了姑娘,奴婢跟您说一件新鲜事儿。” 长明动了动耳尖:“和季云疏有关的就别说了。” 盘锦摇头:“无关无关,和周公子......啊不,和英武侯有关。” 长明哦了一声:“什么新鲜事儿。” 盘锦神秘兮兮靠近长明:“姑娘可曾听过,精怪报恩的故事?” 呆着的长明一震,心里一道流光噼里啪啦,她一把抓住盘锦的手:“你说什么?” 得了如此强烈的反应,盘锦得意又愈加兴奋:“姑娘可别不信,这些个神怪事儿,奴婢以前也不信,但是如今可是信全乎了。听说英武侯前些日子奉圣上旨意去南安郡办一趟差事,回来的路上,途径平江郡,在平江渡口救了只白毛狐狸。” 长明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却半晌没得下文,便催问了句:“然后呢?” 盘锦抿嘴:“没啦。” “没了?你说的,精怪报恩呢?” 盘锦挠挠头:“救是救了,可听说那狐狸一直没显人形,英武侯就暂且当个狐狸养在了府里。” 说完提了些音量,坚定地道:“不过奴婢觉着,那狐狸早晚会显出人形的。” 长明脆脆笑道:“真是一把好直觉。” 你便觉着吧,觉一辈子,那狐狸也显不出人形来。就幼狐崽子那点浅薄的道行,哪里够修成人形?撑死了上个什么人的身。真是白吓出她一身的冷汗。 长明虚惊一场,想起那狐狸如今若真被周意堂养在了府里,只怕一时掀不起什么风浪,便放心的将她甩在脑后了。 盘锦心满意足唠叨够了,看了看日头,“哎呀”一声:“奴婢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 长明下意识要附和她一句,她却已经拎着裙子跑远了,边跑边道:“姑娘在院子里等着奴婢。” 长明坐在滚椅上,听着盘锦踩在石板路上远去的声音,一个叹息,真是个风火又天真的厉害的实诚丫头。 微风卷细叶,风里夹带着一个细微的呼吸。从这呼吸声里,长明觉出一段稍显单薄又尖锐的命道。 这道单薄又尖锐的命道此时正趴在墙头,看着院子里坐在滚椅上的长明,抬着下巴问道:“你就是三哥新近拐进府的那个瞎眼小娘子?” 长明将这话听在耳里,又将那“三哥”连着的亲家因果想了一番,才想明白这人的身份,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子,排行第四,如今方才十二岁。 今上至如今花甲年岁,一共得了四子。元后所出的大皇子十几年前卷入一场谋逆当中,如今怕是已经化作一堆尘土了。现后所出的二皇子与大皇子相差不过几岁,已于九年前被圣上封为太子。再有便是季云疏,与最小的四皇子。季云疏的生母娘娘,早在十几年前便仙去了,他自幼便与周意堂一同由太后教养。这位最年幼的四皇子,却是最可怜的,身为圣上的老来子,却并不怎么沾宠。圣上不喜欢他也就罢了,太后也不喜欢他。这不喜欢的根由乃是源自他那身份成谜的生母,人传他的生母乃是当年那巫族的后人,潜伏在帝宫中接近皇上企图为族人报仇,更是居心险恶妄用迷魂之术迷惑圣上。四皇子刚一落地,那薄命卑弱的生母便撒手去了。四皇子胎带的孱弱之症,当初一众的太医都说恐怕是长不大的,圣上对这个老来子的态度也实在令人心寒,挥一挥手,落在一个冷凄凄的宫院里,任他自生自灭了。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爹不疼也没娘爱又病歪歪的小皇子,靠着自己挣扎着活到了现在,虽然这话头子和语气里显出来的命道仍不是很景气。 真是单薄,单薄又尖锐的命道。 四皇子见长明不答,又提着声儿问了句:“本皇子问你话呢。” 长明收了神,歪着头反问道:“你就是传闻中那个比云亲王还要病歪歪的四皇子吗?” 四皇子咦了声:“你倒是胆子大。” 长明牙疼:“难道你三哥拐我进府的事情,举国的人都知道了?” 四皇子想了想:“我是从意堂哥哥处听来的,往常三哥也带小娘子进府,可是从没带过像你这种......” 长明体贴的接话:“又瞎又瘸的?” 似乎觉得这么戳别人的心窝窝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四皇子便放缓了语气安慰她道:“三哥常说,执行而论相,恰如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