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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挑眉。汪乐裕刚才的表现还有几分血性和魄力,不教人看轻,因此对他还是有几分耐心的。 汪乐裕道:“我想跟你们一起走。” 他想的很清楚,汪家经此一劫,万难起复。在汪家,父子情又如此淡薄,嫡姐汪妙言从来都看不起自己兄弟们,何况现在又缺了根手指,在汪家是难以出头。 不如趁此机会,改换门庭,自谋生路,还有一线希望。这个断指之仇,若是混出个人样,迟早会找汪妙言报的。 此话一出,秦阳荣对他另眼相看,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审时度势,并找到出路,是个好苗子。便应了他,问道:“你是现在就跟我们走,还是等养好伤?” 汪乐裕咬咬牙,道:“现在就走。”转头交代给贴身小厮:“你帮我带话给姨娘,我去钱家了。等混出个人样来,就回来见她。”说罢扬声道:“阿爹,我走了。” 服侍了他十几年的贴身小厮,眼红红地跟在后面,“裕少爷,你这就走啦?不带上我吗?” 汪乐裕道:“我都自身难保,你还是回汪家去吧,帮我好好服侍姨娘。过几年回来找你。” 对于汪乐裕的离开,汪茂才只是心下错愕,汪妙言则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眼中的怨毒,汪妙言不是没看见,但一个小小庶子能翻起什么大浪?她更在意的是,今后怎样与同为嫡女的徐婉真相处。汪家一行人收拾行装,上船往苏州去了。 汪妙言的心思,徐婉真无从知晓。虽然她拥有与汪妙言相处的记忆,但自她穿越后,两人还未曾相见,连书信都被徐老夫人扣下,完全属于陌生人的存在。 徐家解决了变卖产业这个难题,又替汪家成功说项,此刻关起门来,一家人好好过年。 随着遣散了几批仆役,徐家的下人已经不多了,偌大一个宅子,只得三十余人。 徐老夫人便将二房三房原来的院子封存起来,只安排两个粗使婆子隔天打扫一次。园子里留下了管理花木的老花匠夫妇,前院将赶车的徐大有、门房、小厮等几人留下,后院里大厨房也裁了人手,其余婆子丫鬟都集中在老夫人的正房和映云阁、舒云居三处。 除夕当日,按徐老夫人吩咐,大家一起过个热闹年,在各处设好除夕晚宴。前院的下人们摆了一桌,徐老夫人、徐婉真、徐文宇、贺青松、韩茹娘聚在正房穿堂处,又在院中给婆子丫鬟们设了一桌,热热闹闹一起过节。 ☆、第28章 贼? 贺青松举杯敬道:“我敬老夫人一杯,今年在苏州承蒙招待,侄儿多有叨扰。” 徐老夫人满面笑意:“世侄能在徐家过年,是老身的荣幸。”举杯饮了。 徐文宇也有样学样,举起他面前的小茶杯,奶声奶气地道:“孙儿也敬老夫人一杯。”听得大家都笑出声来,徐婉真柔声道:“宇儿,你是叫祖母,怎么也跟着叫老夫人啦?” 徐文宇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祖母,孙儿敬您一杯,祝祖母身体安康。”徐老夫人笑着饮了。 徐婉真奉上一对亲手做的云缎绣松鹤纹卷云式高缦鞋,道:“祖母,这段日子孙女一时技痒给您做的,您试试合不合脚。” 徐老夫人接过鞋子仔细端详,见刺绣精致,配色沉稳大方,款式别致,内里还垫上了兔毛保暖,一时间爱不释手。 韩茹娘笑着赞道:“老夫人真是好福气,能有这么能干的孙女。” 奉上一条猫眼石绣如意纹抹额,道:“茹娘的女红远不及婉真meimei,只好献丑了。在这里多有打扰,老夫人可不要推辞。” 猫眼石虽然贵重,但贺家并不缺这些银钱,过年时由茹娘送出,也是极得体大方的。贺家的行事让人如沐春风,徐老夫人笑着收下。 一时间大家其乐融融,用完晚宴,各自散去。徐婉真、徐文宇陪着徐老夫人守岁,徐文宇毕竟才六岁,刚到子时,便在徐婉真的怀里睡着了,自有奶娘带他下去安歇。 徐婉真轻轻地给徐老夫人捶腿,陪她说说话,又伺候她安歇了方才回到映云阁。 回到自己房间,徐婉真解下斗篷正要递给桑梓,眼角瞥见梳妆台右下角有一个模糊的指印。 心头一跳,手上的动作一顿。自己记得很清楚,在离开时特意对镜整理了衣服头饰,妆台是黄梨木打磨而成,油润光滑,那时候绝对没有这个指印。 在她们回来前,葛麻就准备好了热水,递上热毛巾,桑梓服侍她净面洗漱。徐婉真将动作放缓,慢慢思忖,屋子里一定是闯了人进来。 这是什么人?贼子?应该不是,偷东西应该去库房。仇家?要寻仇也不会到自己的闺房。采花贼?自己可没什么美名流传在外。 葛麻拿来她平日里就寝穿的寝衣,桑梓正要给她换上,徐婉真轻声道:“时间晚了,你们先下去歇息,我略坐一会儿,自己换。”幸好今天除夕,郑嬷嬷免了每日的药浴。 葛麻还想要说什么,桑梓扯了扯她的袖子,两人施礼告退,掩好了门。 徐婉真从一旁做女红的筐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子,反握在手中,她拿定了主意,先看看这人意欲何为? 令桑梓、葛麻退下,一是她们在也帮不上多大忙,还陡增变数,后院里都是老弱妇孺,若是激怒了那人可不妙;二是那人在除夕夜藏到她的闺房,定是有不可告人之秘事,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 若真有什么事,自己承担便好,两世为人,这条命本来也是捡来的。不要累及无辜,乃至徐家,无论如何她的见识总要多一些,这件事由她来处理最好。 她转过身面对拔步床,右手紧紧握住剪子藏在身后,冷静的道:“你可以出来了。” 只见床幔微微颤动,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略微带些笑意:“你这小姑娘有些意思,不害怕吗?” 不知为何,徐婉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反而安心不少,道:“我为何要怕?这里是我的房间。藏头露尾的,算不得英雄行径。” 闻言,那男子轻笑一声,迈步从床后面的阴影处走出来。徐婉真只见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身着灰黑色的夜行衣,面部也蒙上了面巾,利用灯光隐藏在阴影里。 只看见浓眉大眼,两眼深邃有神,不禁有些走神。这段日子净碰见帅哥了,钱峰那是沧桑的老帅哥,这位虽然看不到面目,但看那掩盖在夜行衣下的肌rou线条,五官轮廓,应该是一位年轻的肌rou帅哥。 见她有些呆愣,男子暗暗跟她之前的冷静相比较,呆呆的样子显得好可爱,这家小姐真是胆大又有趣。 徐婉真回过神来,见他正在打量自己,不由脸上一热,道:“你无礼。” 男子闻言收回目光,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