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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加湿器发出轻微声响,雾气在隐晦蔓延。 顾引川缓缓偏过了头,嗓音干涸嘶哑,像是每说一个字都在声带上划了一刀。 “她走了?” 徐鹤听到他的声音,心脏像是被无端狠狠攥了一把,锥心刺骨的疼。 这几乎瞬间让他想起了十年前,才被送到美国的顾引川。 那时候他才是16岁,也只是孩子。 徐鹤第一次见他,顾引川穿着病服,从窗边回过头来看他,眼底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死寂。 他不想活。 这是那个少年眼睛里写着的东西。 当时顾引川又一次自杀了,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和唇瓣苍白没有血色,若不是他友好地回了句“你好”,徐鹤几乎要以为,顾引川就是同学们传说的,躲在古堡里的吸血鬼。 徐鹤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尔后想起来房间没开灯,这样一片黑暗中,他应该看不到。 沉吟片刻,徐鹤有些担忧,喉头也有些哽。 他叹息了下,尔后开口:“引川,你现在离了她,只会让自己更加没了依靠和希望。” 房间里一阵沉默。 尔后,顾引川有些暗哑的嗓音轻声开了口。 “你我都知道一开始为了什么选择了她。” 他的声音带着孤寂,像是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明明同处一个房间,却显得十分渺远。 “……” 徐鹤当然知道。 只是…… 于黑暗中,顾引川又偏过头去,望着窗外似乎不会停歇的雨幕。声音渺远:“不过是自私的让自己心安罢了。” 想把所有的压力和痛苦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顾引川在国外呆了十年,治疗了十年,但是躁郁症病情交替着,使用不见彻底的好转。 远离了国内的纷争,专注作画的时候,他可以沉浸一天,可一旦涉及到社交,和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接触,顾引川又会猛烈地缩回去,甚至退化到比原来更严重的情况。 这十年,本来相安无事也就过去了。 半年前,顾老爷子说什么也要叫顾引川回来,这才有的后面那些事。 当时徐鹤作为中间人,顾引川抵抗无效,提了一点要求。 第一,给他一个远离人群的住处,他可以帮忙打理生意上的事,但是他只愿意待在这一处,不要逼他出去,不要逼他见任何人。 顾老爷子答应了。 但是这么大的别墅,总要有人打理,于是老爷子一开始就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家政和保姆过来,不仅把别墅搞得一团糟,还惹得顾引川反应过激了。 再之后,就是徐鹤以高薪向社会聘请。 不少人慕名而来,多多少少是奔着薪水和背后的神秘雇主,反而适得其反。 顾引川也对每一个到别墅来的人表现出相当的敌意。 徐鹤无奈,和他商量。 顾引川神色浅淡,眼底冷的看不到光,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枝叶繁茂的常青藤。 隔了会儿,缓缓开口。 “最后一次,你最好找一个不会好奇也不会干涉我的人。” 男人回过头来,眼底像是灯火尽熄后的无边寂寥,他扯着嘴角,惨淡的笑了一下:“最重要的,你找一个能看淡生死的人。哪天我成功死了,对方还得去通知你们,万一死相难看,别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了。” 这几乎是顾引川以一种讽刺的态度提出的苛刻要求。 薪酬提了又提,徐鹤也没想到,居然还真能给他找着。 当他看到季初羽的简历的那一刻,几乎觉得这是上天对顾引川和他的眷顾。 窗外猛地劈过一道闪电,把顾引川苍白的面庞和手腕上裹得厚厚的绷带照的愈发惨白。 顾引川长腿缓缓伸展开,他向后倚靠着病床冰冷的靠背,眼底淡漠,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心疼,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是……我现在舍不得了。” “她的生活才好起来一些,本就应该活的好好的,长命百岁,拥有渴望的家庭。而不必因为我有了伤心,或者最终因我的死被压垮。” 曾经的顾引川,连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甚至无数次的想过、尝试过死亡。对他人,更是淡漠。 曾经不在乎的,可现在不行了,只是想想,都心疼。 徐鹤蹙着眉,看着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惊诧:“引川,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 顾引川开口,声音幽冷,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我爱她。” ☆、第47章 季初羽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 梦里, 她看到顾引川在大雨里,背着她, 越走越远。 她明明知道那就是顾引川, 却怎么喊也发不出声音, 喉咙干涸guntang, 她拼命向前追逐着跑, 顾引川只是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调, 她却永远追不上。 终于, 顾引川的背影在雨幕里消失了。 倏地睁开眼睛,却因为长久处于黑暗,一时适应不了光照带来的刺激。 眼前的白光弥漫过后,一双温柔的手轻轻遮在她眼皮上,帮她挡住了骤然的不适。 水杯被放在桌上的声音,尔后, 响起乔隐温柔带了点沙哑的声音。 “初羽, 醒了啊?” 覆在眼皮上的手缓缓移开, 模糊感退散后,季初羽看到了乔隐红红的眼睛。 “乔乔……” 开口, 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烫过, 带着撕裂般的疼, 只发出很浅的声音。 乔隐吸了吸鼻子,开口时有些鼻音,带着委屈和担心:“喝点水再说话……” 她把季初羽扶坐起来, 端着恰到好处的温水到她唇边:“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发烧到快四十度,我都要担心死了。” 温润的水顺着喉咙滑过,滋润了那里的干涸龟裂,意识也缓缓清明起来,昨天的一切像是被大雨冲刷而过,没有洗净,反而留下了满地泥泞。 稍稍推开乔隐还要递过来的水,季初羽全身上下像是脱力了一样,声音很轻,很平淡地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橘子似乎听到卧室的动静,敏捷地跳下窗台的吊床,一路奔进来,跳到床上,准确地把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塞到季初羽手心里蹭蹭。 乔隐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夹杂着心疼。她转头把水杯往桌上放,避开了季初羽的眼神:“司机送你回来的。徐鹤给我打了电话,说你高烧,在别墅昏倒了……” 后面的话,乔隐没有再说下去,怕她想起更多,也怕她追问更多。 可季初羽依旧像是刚刚醒来一样安静,脸上除了憔悴就是平静,像是听到一件事不关己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