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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了。”洛十三狐疑道,“索长友祖籍并非金陵,至于两江,他只随皇上去过那一趟。” 蒋云初道:“所以,他为何暗中照顾古氏?” 洛十三答不出。 蒋云初也猜不出,“想想辙,最好是让他们见一面。” 洛十三颔首:“好说。不出意外的话,索长友两日后不当值,会回私宅。不用太损的招儿了,这回就模仿索长友的笔迹,恫吓古氏一下。” “成。” 也许,他们是在殃及无辜,让人平白遭受惊吓,但是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只能硬着心肠忽略这些。 . 书院这边的日子,始终平宁静好。 贺颜做陆休副手的时间越长,作为旁观者的武睿、程静影等人越是心安、欢喜。小妮子似是璞玉,经由巧手打磨之后,光彩便是想藏也藏不住。 而在初到书院的时候,她可是没少犯错。 有些趣事,武睿历历在目—— 春日,外书房。 陆休坐在太师椅上,端详着站在近前的贺颜,清隽的容颜浅含笑意,“考进来一个月便触犯院规,真是给我长脸。” 十三岁的少女小声道:“又不会落下功课。” 陆休敛了笑意,视线凉凉地锁住她面容。 贺颜招架不住,低下头,“我错了。” 陆休问道:“错在何处?” 贺颜想了想,该是自认说不清楚,道:“请先生赐教。” 陆休训斥道:“旷课跑出去玩儿也罢了,我跟着你逛了半日,竟毫无察觉。警惕心呢?脑子呢?” 贺颜的小脸儿上写着冤枉二字。 旁观的武睿也替小丫头觉得冤枉:贵为书院山长的人,却尾随她满大街闲逛,这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怎么可能防范? 陆休转手取过一沓纸张,“这是书院往年的四套习题,你带去听雪阁的书房,何时答完,何时出来。” 贺颜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接过纸张,蔫儿蔫儿地出门。 陆休望着她的背影,牵了牵唇,轻声道:“淘气。” 武睿却担心小姑娘受罚之后哭鼻子,出门去寻。 贺颜走在书院中,沿途杏花如雪,满心的沮丧逐渐消散,被看到美景的愉悦取代——脚步越来越轻快。 武睿远远相随,心知倒是自己多虑了。 陆休的书童早已在等,看到贺颜,行礼后轻声道:“听说这里有几年没来过女公子了。最近半年,君子社也没人来过。” 贺颜睇着他。 书童笑得现出一口白牙,“大小姐随我来。”自家先生把她当半个女儿,他也就把她当半个少主人。 高大的梧桐树下,摆着一张大画案,案上有笔墨纸砚。 贺颜识趣地走过去,放下手里的试题,翻阅一遍,一阵气苦:每一套考题,都囊括礼、乐、射、御、书、数、制艺。这是男学生该做的题,而且,她写制艺做什么? 书童见她鼓着小腮帮,气得不轻的样子,心里不落忍了,悄声问道:“要不要小的告知蒋公子?” “他不是请了五天假么?这才第三日。”不为这个缘故,她也不会百无聊赖,旷课去外面闲逛。 “小的试试。” “也好。”贺颜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给你的车马钱。” 书童笑眉笑眼地接过,道谢离开。 院落中只留了两个粗使的婆子,面容和善,但都不与贺颜攀谈,除了给她上茶续茶,一直轻手轻脚地洒扫庭院。 贺颜对着考题运了好一会儿气,才磨好墨,从擅长的题目做起。 武睿观望多时,信步走过去,瞧了瞧那些考题,忍俊不禁。 贺颜挠了挠额头,咕哝道:“武先生居然也会幸灾乐祸。” 武睿笑得更大声。 往日那个闯祸的小姑娘,越来越干练敏锐——教书育人的一大益处,便是时不时会看到这等令人欣慰的情形。 . 休沐日,何莲娇去了东宫一趟,看望身为太子妃的堂姐何莲荞。 姐妹两个虽然不是一个房头,感情却一直很好。何莲娇喜欢堂姐的内敛睿智,太子妃喜欢这小堂妹的单纯直率。 闲话时,何莲娇少不得提及贺颜、陆休,再连带的提一提蒋云初。 太子妃留意到,堂妹提及贺颜时的亲昵愉悦,提及陆休时的倾慕,提及蒋云初时的钦佩欣赏。 蒋云初因身在锦衣卫,大事小情的,东宫只要稍加留神便会及时获悉,更何况,他是名将之后——太子仰慕的前辈之一。 文武双全的翎山书院才子,陆休的得意门生,若非盘根错节的是非导致的诸多不便,太子便是只因那是恩师至交的后人,恐怕也早已按捺不住,主动结交。 可惜,不能够。起码如今是不能够——太子与谁走动,保不齐就会给对方招致祸端。 说笑间,太子妃多问了几句陆休的近况,那是她一直非常钦佩的名士,如修竹,光风霁月。 因被刻意问起,何莲娇不免多说了一些。 太子妃就发现,小堂妹提及陆休时,有喜有嗔有无奈——十足的小女儿情态。 摆明是对先生动心了,只是并不自知。太子妃在心里笑叹一声傻丫头,暗暗祈祷小堂妹的运气十足十的好,能够打动先生。 旁的,不要说有心无力,便是可以帮衬自家人,也不会做。定情之前,那就只是两个人的事,若无一定原因,别人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好,好心做了坏事,万一导致恶果,可不是她消受得起的。 临别前,何莲娇提及太子,眼含关切地悄声道:“jiejie和姐夫还好?” 太子妃一笑,握了握她的手,认真地回道:“好得很,只管放心。” 何莲娇见状,心安下来。回家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有的没的的是非。 外人都说太子太子妃伉俪情深,时日美满。 不能说不对,可也不能说对。梅花的香,自来是历经苦寒之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家尤甚。 太子因着恩师景淳风的缘故,一直被皇帝迁怒——皇帝那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转的,寻常人应该都琢磨不透。 太子与堂姐的婚事,外人不知情,但她是何家人,知晓其实颇费了一番周折。 总的来说,是太子的坚持,以及对皇帝做了些妥协,才有了与堂姐的长相厮守。 有那样的帝王掌控皇权,太多人便有了太多的不得已。 ——小事上她稀里糊涂,这样的大道理,反倒一早就了悟于心。 所以,沈家的事闹开,她探明昔年一些真相之后,便生出了诸多的困惑不解。 不明白沈清梧当年为何那样迫切地希望陆休入朝为官。 先生的风骨、性情,根本就不适合做官,这般乌烟瘴气的世道下,尤其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