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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但你要说我对颜颜的事不上心,我如何都不能认。”贺师虞神色肃然,“真比较起来,你不见得比我更疼她。” “……”贺夫人语凝。这样的话,该让她怎么听? “好了。”贺师虞牵了牵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日后我得空就见一见云初。” “那不够。”贺夫人道,“阿朝的亲事,也是两情相悦的良缘,你要是不反对,秋日便让他们成亲。颜颜的事,尽早定下来吧。” 思来想去,她目前所能做的,委实不多。重生之前,她只是一寻常高门贵妇,擅长八面玲珑地迎来送往,却不知晓府门外的云谲波诡。 贺师虞凝着她,好一阵,“成。但你得先跟我说说,要怎么着,才能风风光光地定亲?” “……”贺夫人汗颜,只是气头上那么一说,并没考虑过如何施行,但是,对上他视线,缓缓笑开来,和声道,“那不是侯爷该安排的么?” 贺师虞笑开来,“不讲理。我以为,你已经有了打算。” “哪有。”贺夫人道,“在我眼里,夫君大过天,自然什么事都能办妥。” 虽然知道她言不由衷,贺师虞还是很受用,哈哈一笑,“容我想想。” 倒让贺夫人有些意外。 . 杨夫人和杨素衣冷静下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遣人唤杨素雪,急着出一出心中那口恶气。 传话的丫鬟没多久就回来了,战战兢兢地道:“二小姐这会儿在灵堂,说老爷吩咐过,私下里不要见夫人和大小姐。老爷还给二小姐加派了两个管事mama、十名婆子。” 又晚了一步。母女两个恨得险些咬碎一口牙,却也只有认了,并不敢去找杨阁老理论。 其实她们也该去灵堂,不论有多少人看笑话,规矩还是该守着。可在眼下,杨素衣就快掉进火坑了,找到出路之前,哪里顾得上旁的。 杨夫人来来回回踱步,满脸焦虑。 杨素衣则站到窗前,郑重地斟酌谁能成为救星。 曾经考虑过的那些人,都是不堪用的。有王偁求娶杨素雪的事情摆着,足见那些人对她的情意没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想来真是讽刺,美名才名在外的她,关键时候,竟连杨素雪都比不过。 思及此,不免心浮气躁,用力掐了手臂一把,才又冷静下来。 看眼前这局势,官场对杨家,有的只等落井下石,余下的人,顾忌着皇帝对昌恩伯赵禥的偏袒,不敢仗义执言。 已不能指望官家子弟,那么……只剩下皇室子嗣了。 可是,太难了。 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而且绝不会掺和这种是非。 梁王倒是看中了她样貌,以前曾想娶她为侧妃,父亲婉言回绝了。在这种时候,他肯出头么? 燕王?那就是个只喜美色的混帐,对一个女子的兴致,多说三两个月。嫁给那种人,与嫁给赵子安有得一比。 其他的,并不了解。 权衡之后,杨素衣死死地咬住唇,忍下泪意,将所思所想与母亲说了,“眼下只有这一条出路,我们去告诉父亲,让他尽早行事。” 杨夫人并不比女儿心思活络,却实在舍不得女儿去给梁王做侧妃,就道:“跟你父亲、大哥、二哥商量商量吧,他们兴许有更好的主意。” 杨素衣凄然一笑。真有主意,早就派人来传话了。 母女两个匆匆去往外院,在路上才觉出不妥,转到垂花门东侧一个小花厅,命人去请父子三个。 等了好一阵,父子三个才过来。他们看到杨素衣,俱是神色一黯。 杨明轩歉然道:“赵家的人一直纠缠不休,我和浩轩好不容易才脱身。” “可有法子救我?”杨素衣殷切地望着他。 杨明轩面上的歉意更浓,长叹一声。 杨素衣又转头看杨阁老、杨浩轩,两个人的反应大同小异。他们被赵家气得晕头转向,根本不能完全静下心来想对策。 杨夫人恨恨地瞪了杨阁老一眼,无声地哭起来。 杨素衣知道拖不得,轻声提醒父亲:“爹爹,您没想过去找梁王斡旋么?” 杨阁老闻言思忖片刻,眼中稍稍有了些神采,问:“你想好了?” 杨素衣轻轻点头。不管怎样,她也不会嫁给赵子安那种不知廉耻的货色。 有小厮急匆匆跑进门来,“梁王殿下与宫中大总管田盛来了,小的要请他们在外院等,他们嫌外面乱糟糟的,跟了过来,马上就到了。” 杨阁老与杨素衣对视一眼,眼中又添了三分神采,不约而同地想着,是不是否极泰来了? 片刻后,梁王与田盛施施然进门来。 见礼落座之后,梁王敛目喝茶,田盛皮笑rou不笑地道:“梁王殿下与咱家得了皇上的吩咐,来规劝杨阁老几句。” “规劝?”杨阁老心知不妙,变了脸色。 田盛正色道:“皇上说了,杨家、赵家闹得实在不像样子,为何不早些了结此事?杨老夫人的确是失了清白才自尽的,既然如此,何不应下赵家的亲事,早些还杨老夫人一份清静。如此一来,也算是你们对老夫人的一份孝心。” 站在一旁的杨素衣闻言,惊诧地望着田盛,又望向梁王。 梁王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杨家旁人反应与她一样。 几息的工夫之后,杨素衣款步走到梁王面前,盈盈拜倒,落着泪,哀哀地望着他,“殿下,请您……” 梨花带雨的美人,凭谁见了,也会生出恻隐之心。 但梁王没有,俊朗的容颜上只有冷漠,瞥过面前的杨素衣,望向杨阁老,“次辅大人,你的仕途已到尽头,只令堂那件事,就够人笑话你一辈子。连生身母亲都护不住,朝廷还能指望你什么? “你该做的,是给子嗣留些退路。昌恩伯再不济,也是我父皇看重之人,杨家与赵家结亲,不吃亏。 “方才,田总管说话太委婉了,我父皇有口谕,要你应下亲事,了结这场闹剧。” 他说话的时候,杨素衣一直看着他,越看就越觉得陌生。 以前也曾见过几次,那时候的他,笑容和煦,态度柔和,此刻竟是这样的不近人情。 那张俊脸在杨素衣眼中,越来越狰狞。 梁王站起身来,与田盛相形离开。 杨阁老跌坐在地,嚎啕大哭。绝望之后,对梁王陡然生恨。他竟赶在官员之前,对杨家落井下石。 . 傍晚,知味斋的雅间里。 蒋云初坐在书桌前,贺颜站在他身边。 东西从当铺取回来了,是一个扁方樟木匣子,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本薄薄的手札。 蒋云初问贺颜:“我能跟你一起看么?” “这是什么话?”贺颜不解,“要是没你解题,我也拿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