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别扭
真是别扭
秦深回到二楼,顾念念还在原位发呆,就在她也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上面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餐桌放着刚煮好的鸡蛋,可以用来敷脸消肿。 顿了下,他补充:当然你也可以扔了。 她满心窃喜,刚想问,特地给我准备的? 他已终结她的想法:我肚子饿,顺手多煮了一个。 顾念念翘起唇角。 这男人真是别扭。 再贴心的行为从他口里吐出来,愣是打了个五折。 拐到餐桌,徒手拿起热鸡蛋,烫得她差点丢出去,连忙用衣服捂住,重新把它放回精致的骨瓷盘里。 她伸出食指,贴着guntang的白色蛋壳,心里暖暖的。 . 夜半,秦深在梦中醒来,坐在床头,毫无睡意。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打算去冰箱拿瓶矿泉水,他扭开房门,客厅亮着个小壁灯,骤然记得,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时候,她该睡着了。 下楼梯时,秦深放轻脚步。 合上冰箱,他手里多了瓶矿泉水,往客厅走去,发现顾念念正蜷缩在沙发里,似醒非醒。 有床不睡,睡这儿,也不怕着凉。 再怎么样,也与他无关。 手指在矿泉水瓶上敲了两下,秦深转身上楼。 相隔十秒,他又站在沙发旁。 漂亮的桃花黑眸淡淡一瞥,落在女孩身上。 刚洗完的短发格外蓬松,呈现不规则的微卷,衬得她白皙的小脸更加年幼稚嫩,往日眨眼无辜卖萌的棕色眼眸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合着皱起的眉峰,显得她睡得很不安稳。 坐在她身旁,秦深伸手拨开她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手背探了下,没发烧。 本该收回手,却流连于指尖细腻的触感,渐渐滑向她淡粉色的脸颊。 很烫。 这温度怎么越来越高? 就在此时,一双灿亮的眼眸猛地睁开,迸发的光芒有些灼心。 而温情脉脉的手掌也换了姿势,他合并起拇指和食指,拉扯她柔滑的脸颊,语气慵懒:睡觉不关灯,浪费资源,一千字检讨。 被人扯住脸颊的顾念念说话特别吃力:没在睡觉,我在思考人生。 松开手,他散逸地躺在沙发上,后背自然而然地靠着她的腿。 凌晨两点思考人生?来,告诉我,思考出什么了? 我在想秦教授为什么不休息,跑下来欣赏我睡姿。 秦深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咽下口里的水,把剩下的矿泉水瓶放得老远,不打算再动。 这孩子脑路新奇,时常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问题,不用再思考了,我回答你。秦深起身,很和蔼地拍拍她凌乱的短发,你想多了。 头顶还有他残留的温度,顾念念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说:我怕黑,一个人睡不着。 脚步骤然扼住,秦深望着她。 半响,他淡淡出声:别告诉我,平常你的房间还住着另一个人。 斜瞪秦深,顾念念鼓着腮帮子:当然不是。 转眼,她泄气道:侍寝的熊娃娃洗了,下雨没干。 笼罩自己的视线愈发幽怨,秦深哂笑:男女授受不亲,别打我主意。 经他这一提醒,本没打他主意的顾念念才想到这里有一个热乎乎的人形抱枕。 她从沙发里爬起来,双手环膝,囔囔低语:不亲小受,可以亲小攻啊。 见不惯她沮丧的模样,秦深靠过去,耐心问:你说什么? 顾念念缓慢摇头,了无生气。 在网络词汇这方面,她再也不敢小瞧秦深了。 连器大活好这么深奥的词,他都懂,懂得什么是小攻,小受,也不稀奇。 秦深居高临下地垂眸,深瞳覆盖着几分无奈。 她这副你不陪我,我待会儿跳楼自杀的怂样真的很刺眼,就连平常竖起的几根小呆毛也摇摇欲坠,萎靡不振。 搂我要钱的。说完秦深都有些难以置信,这话是他说的? 顾念念也没听清楚,只捕捉到要钱两个字,条件反射性地说:我没钱。 今晚特地跟温禾她俩讨论过,两个小伙伴都惊呆了。以为冻结银行卡,封锁经济来源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后来想想小的时候和父母作对,他们也经常这样威胁自己,她们也就觉得正常了。 只是没料到,这回,来真的。 尹笑笑建议她明后天打个电话回去好好认个错,事情就过去。温禾咆哮着热血儿女,要有骨气,如果她实在挨不下去,自己会支援她。就在顾念念感动到想飙泪的时候,温禾那家伙很没义气地撤销微信语音。 顾念念整个晚上都在想怎么赚钱。 难道要和笑笑一样去做家教?这个想法不靠谱,高考那些知识她早就还给老师了。她真要去做家教,只会拉低孩子的成绩排名。还是学温禾写小黄书?不不不,温禾是资深腐女,胆大妄为,只写耽美,什么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瞎掰起来一套一套的。 总而言之,顾念念思考了很久,也没个结果。 昏黄的壁灯下,她几乎整张脸都埋在膝盖上,只露出一个头顶。 先赊着。秦深语气和素日的嘲谑相差甚远,叫人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于他口中。 你说什么?沉浸在穷困苦恼中的顾念念特地揉揉耳朵。 大手一伸,秦深将顾念念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