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生征程的第一步

    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大概到十月底开始有一些变化。但这个变化并不是压力减轻了。而是更加重了。因为怀孕的关系，到十月底的时候，燕皇后妊娠已经快九个月了。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生。医官建议是燕皇后不能再高强度地工作了。所以从十月开始，季姜每天吃完午饭后就不再去上别的课了，而是留在尚书房，在诸位大臣的辅佐下批阅奏折。说实在的，她的字写得实在很难见人。但是大臣们想到她才是刚刚开始写字也对此表示理解。

    尚书房还是同样的争吵声不断。男声女声夹杂在一起，很多时候还互相打断，季姜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好歹有母皇的书记官在旁边指导。

    父皇也不在。之前有很多妇夫两共同要做的工作，现在都是他一个人做。所以很多时候他人也不在宫内。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这部分季姜还没有接触到，她也不打算问。万一问了，又把她扯进来，她不是更忙了？

    之前是每天高强度学习十三个小时。现在变成每天十五个小时了，还附带了很多额外的工作和吸收转化的需求。很多时候她都疲倦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上辈子除了大学期末考试之前临时抱佛脚也没这么累过了。但大学期末考试临时抱佛脚最多也就五到十天，现在看起来是要坚持一个月了。

    小孩足月是要到十一月中旬。现在才刚刚十月。

    她心里甚至希望这孩子能早点出来。天哪。当皇帝这么累吗。到底是图什么。怪不得以前学历史昏君比比皆是。这明君真不是寻常人能当的。听书记女官说她母亲燕皇后，三岁就能背书，五岁就跟着燕相学治国经略，七岁就已经帮燕相处理一些文书，以神童之名誉满天下。十六岁参加国举双料考试，直接博得满贯头筹，当年是名震天下的文武状元。

    季姜听这些就跟听天书一样。眼中一片眩晕，这么厉害？还怎么超越！

    为人子女就怕一件事，母父太强了。这辈子只能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就像雍正，乾隆，明明都挺厉害的，但是有个康熙抵在前面，就感觉水平没那么强了。

    她二十多岁的心理年龄，怎么说也是大学生。还见识了现代社会，高度文明世界，本来应该是好的环境孕育出优秀的人，结果她居然还比不过封建时代小孩的七岁的水平！不禁令人汗颜。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其实不仅是智力水平的差距，还有现实环境的差距。她这才接受全方位的精英教育才半年，就感觉自己和以前截然不同，上辈子虽然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但是教育都是通识教育和平民教育，而且很多也是为了应付考试，现在她所接受的一切知识和能力，都是以现实为依据。她是按照帝国未来继承人的水平去要求和塑造的。而且她现在起步已经是很晚了。她已经七岁了。正常应该是会说话就开始教认字，就开始又专门的嬷嬷和老师教读书。这也是为什么燕皇后能在三岁的年纪就能把经书背得很熟，聪明是一方面，努力才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就算是过目不忘，轻松背下来。想要理解也是要花很多时间的。尤其是三岁小儿对世界的了解还很懵懂。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教育奇迹。真是传说中才有的天才啊。

    就像这样，每天七个半时辰的学习和参与论政。持续了大概一个月，上天庇佑，小孩比预想的要早出来半个月。十一月一日早上三点发动。到晚上十点才生下来。季姜在外面听燕皇后的嚎叫，听得毛骨悚然，再结合上辈子在微博看过的女人分娩动图，真觉得是生死关，到底是怎样的勇气才能让一个女人决定去生孩子。反正她是没有这个勇气。其实前世她就打算一直单身，可以和男人发生关系，但是拒绝结婚，也拒绝生小孩。她很早之前就规划好了。在三十五岁之后，如果想要养孩子的话，就去领养一个女婴，那个时候不论是心理素质，还是社会财富，她都具备了一定的条件和能力去养育下一代。而且一直以来也就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非要强调孩子是自己生的还是真的。可能是没有经历过吧。她自己就是被领养的女孩，她的养父母对她就是非常的好，非常的呵护。她根本不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被家人忽视了。而且她也是家里唯一的小孩，也不存在那种电视里的狗血剧情。

    她养过狗。她觉得养小孩和养狗是有共同之处的。都是需要好好的教养，好好地付出，孩子自己会慢慢地成长起来。而且狗并不是她生的，她照样会无条件地爱她。所以她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亲生才是真的这种想法。

    可能人与人就是很多时候没办法互相理解。也或许是她太年轻了？谁知道呢。

    生下来的孩子果然是男婴。接生嬷嬷就像自己被开光了一样，感觉不是接生了一个孩子，而是接了一个天神。国师的狗屁预言真是害人不浅。

    因为是男孩所以跟父亲姓。名字叫李漩泽。漩字辈，又姓李，李姓是京城的大姓，贵族中漩字辈的不少。这下子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他的降生要避讳改名了。

    这个政治制度是很特殊的，季姜最近这段时间批阅奏折，因为看了很多折子基本都是那几个姓，尤其是高官的姓，而且看姓就大概能猜出性别。这可能是这种社会文化才能产生的特殊姓氏文化。

    而且皇族和贵族很多时候还是互相转换的。这也是必然的，因为并不是完全的以某一个姓氏作为传承，而是看生男生女。如果生的全是儿子，那皇族兄弟必然会与一位贵族女结合，那么贵族女的子嗣开始就会是皇族。所以皇族和贵族其实并不是非常大的距离，尤其是最上层的那几个贵族。这种政治倒是有点像一种精英政治。而且自从开了国举科考，很多平民也有机会进入精英阶层，这也加强了社会阶层的流动。也更有利于有能力和学识的人管理国家。不过目前的制度看起来也有很多漏洞，律法条例有些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不过也只一步一步来，没有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或许过几年季姜就会亲自参与到法律改革中去，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生完孩子后尚人也没有坐月子的说法，但是也会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季姜还是顶替母皇的位置。父皇还是很难见到人，季姜甚至怀疑他可能到北方去了。因为之前有翻到一些折子说到北方草场的马匪。可能李崇德去北方收拾人了。

    现在驻守北疆的是季姜的亲姑姑，长公主荧赫，长公主就是终身未婚，不过有情人，是现任北疆边防最高长官赵擒云。赵家是京中的大贵族，赵擒云十六岁就离家去了北疆，没有留在家和兄弟们待在一起。长公主是26岁时去的北疆。荧家也是京中贵族，她如果愿意结婚的话，现在的皇权必然是握在她手里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单身。

    季姜合理怀疑她和赵擒云早有猫腻。而且听其他的宫人说，长公主少女时期确实本来是要和赵家结亲的。只是最后不知怎么回事没有结亲。不久之后赵擒云北上，长公主则南下参与到和越江人的战争中。后来也没回京城，而是带着一队侍从游历南方。倒是提拔了不少有能力的官员。

    回京城后也没有再提结婚的事。两个兄弟也不是没过问过她，只是她自己无意于此，你也就不必再提。本来妇夫结合就是情投意合，顺应天道，既然当事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只能说时机还不成熟。时机到了自然就会跟随内心，做出正确的选择。

    长公主驻守北疆也有近十年了。其实本来的一统方针是先南后北，如今李崇德的北上，应该是北方的局势出现了变化，需要皇帝亲自出马。不然以荧赫和赵擒云的指挥作战能力，根本不存在摆不平的对手。

    这预感确实是有根据的。十二月底北方的加急信就来了。漠云和大月氏勾结，本妄图让大月氏王做起后盾，没想到大月氏冒顿（相当于大月氏国太子）直接秘密到边境约见长公主荧赫，要与大尚国皇帝商议如何瓜分漠云国。其实本来大尚国也该派出帝女或皇子，但是帝女刚醒不就，皇子还没出生，所以只能是皇夫李崇德来了。十二月下旬初两国签订合约，漠云国被两国平分。

    原本的先南后北计划现在也变了。北方已经提前解决了。虽然搞了个更大的邻国，但是大月氏人目前看来对南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平分漠云国也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马场而已。毕竟大月氏和更西方的帝国做马匹生意，   所以需要更多的地方养马。大月氏人整体文化水平不高，整个民族还比较野蛮，他们眼里也只有马和马场。对北方以南的地区他们了解几乎为零。这也是为什么大尚国与他们签合约的原因，至少十年内这些野蛮人不懂这世界上除了养马和部落之间的冲突，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太笨了他们。

    但是季姜不这么认为。上辈子历史里面北方少数民族南下建立政权并不是偶尔的事情，是屡次如此，包括五胡乱华，五代十国，以及辽金西夏、元朝和清朝，都是文化低劣民族靠武力建立政权的活生生的例子。

    大月氏人现在可能不懂，但万一什么时候突然懂了，那就麻烦来了。但是现在条约已经签完了，再说也于事无补了。她认为现在当下能做的就是把这些想法很快地以文字的形式写下来。这样下午讨论的时候就可以说出来，问问母皇和大臣们的意见。

    当然大月氏要成长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只要大尚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发动战争，那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

    之后所制定的一系列对大月氏的作战规划和防备演练，是季姜未来征途所踏出的第一步。至于她刚出生的小弟，暂时还没有考虑到，毕竟如今的他才只有一个月大。离开母亲就要哭的家伙，还是先缓缓吧。给预言之子一点时间？毕竟不管未来他会是什么样的战神，至少现在要先站起来再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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