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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惯会说笑,”宋清欢佯装生气,板着小脸儿,“即便是晚辈已经知晓前辈的身份,前辈也不会留,更何况如今,我根本不知道前辈的身份。” “你啊,真是三句话不离想要打探我的底细,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样的份上了,那我便告诉你,”男人看着宋清欢,脸上依旧挂着浅笑,“我是叶荆溪。” “短命书生叶荆溪?”姜半夏问道。 “怎么,不像吗?”叶荆溪微微挑了挑右侧的眉头,看着姜半夏。 “不,只是第一次见到前辈,故而有些惊讶。”姜半夏颔首,规规矩矩的回答。 自打叶荆溪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宋清欢便一直盯着他瞧,再也不复方才的能言善道。 这人也当真是奇怪,哪里有咒自己短命的? 这称呼,比断指神厨还要难听。 “小娘子,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也被我吸引了?”叶荆溪看着她,又笑道。 “前辈风华无双,自是吸引人的。”宋清欢也顺着他的话说道。 “那……比起你的周行哥哥,又当如何?”叶荆溪勾唇,意味深长的瞧着周行。 周行面色如常,安安静静的饮着茶,似乎两人说的话,都与自己无关。 “前辈虽然风华无双,可到底不如我家周行哥哥,我家周行哥哥,那才是世间最好的。”宋清欢糯糯的回答。 叶荆溪抬手,指了指她,又摆摆手,无奈道:“小姑娘,一点儿也不知羞,这般直接的说一个男人。” “我只是说了实话,怎的就不知羞了?”宋清欢似乎与他杠上了,扬起下巴,气势汹汹的回答。 正说着,任啸又回了大堂,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等他将碗放在桌上,众人才发现,他端来的,是一碗素面。 一碗高汤,一把面条,一撮翠绿的葱花,两棵小白菜,看起来,实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他可不轻易给别人做这碗面条的,你们今日有福了,都来尝尝看。”叶荆溪看着那碗面条,并不像宋清欢她们那般惊讶,似乎任啸会这样做,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 宋清欢看了看姜半夏和周行,还是伸出手去,拿起筷箸,夹了一筷子面条,吃了。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碗素面,可面条劲道,沾满了高汤,碗中不见蘑菇、芦蒿之属,吃着却有其鲜香。 能将面条擀成这般劲道,素面煮得这般回味余长,宋清欢自愧弗如。 “任前辈好手艺,晚辈佩服。”宋清欢放下筷箸,心服口服。 对于宋清欢的反应,任啸很是满意,点点头,道:“嗯,是个懂事的,不会盲目自负,你的厨艺也很好,只是少了些许经验。” “多谢前辈。”宋清欢福了福身。 “还叫他什么前辈啊,按照辈分来说,你应该喊他一声师叔。”看着两人这样,叶荆溪又说道。 “师叔?”这下,不止是宋清欢,就连姜半夏和周行都意外的看着他,皆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是宋远的徒弟,不叫他一声师叔,应该叫什么?”叶荆溪看着三个小辈的反应,倒是觉得有趣。 姜半夏狐疑的看着任啸,嘀咕道:“我怎么不知道,老掌柜还有一个徒弟?”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莫说是你不知道,即便是宋小娘子,也不见得知道。”对于任啸的过往,叶荆溪似乎很了解。 每次,不等任啸说话,他便抢在他的前头,将该说的都说了。 宋清欢点点头,应声道:“确实,我也未曾听爷爷提及,他还有一个徒弟的事情。” “既是老掌柜的徒弟,那为何前辈在赵家面馆门口,要说,是与老掌柜之间有恩怨?”姜半夏又质问道。 “他若是不这样说,宋小娘子又如何肯轻易的便答应了他的比试?”任啸刚想说话,叶荆溪又抢在他的前头说了。 说完,还对任啸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作哑巴,”任啸剜了叶荆溪一眼,“再多嘴,我便毒哑你。” 看着两人相处,宋清欢便知,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 “师叔?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没有跟着爷爷,留在河广客栈,反而成了江湖上的断指神厨?”沉吟了片刻,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的那本菜谱,很是特别,纸张的正面,写的是一道菜,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每做了一道菜,菜谱的背面,记载的却是那道菜背后的故事。 除了那道羊rou粥,后面是一片空白。 “也罢,你不是外人,我便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任啸坐在桌旁,一双眼睛,看着桌上的那碗素面,像是透过那碗面,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我的这条命,是师父救的,是他教会了我厨艺和武功。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饿得快死了,是师父,给我煮了一碗素面,让我跟着他,这一来,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他带着我,走遍了大江南北……” 说起过往,任啸面色沉重,眉头紧皱,看得出来,那是一段他极其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往。 “和几个小孩儿说那么多做什么,也不嫌麻烦,”叶荆溪看了任啸一眼,才懒懒散散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总归一句话,他,任厨子,确实是你的师叔,也确实是宋远前辈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