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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那样看着,任啸也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见两人相处,倒像是两个稚童,宋清欢忍不住浅笑出声。 男人又看着她,摸着下巴,观察了片刻,才摇摇头,叹气道:“不过宋娘子有一点儿不好。” “哦?愿闻其详。”宋清欢又问。 “宋娘子那二楼的屋子里,分明藏了一个人,却偏说没有,小小年纪,说谎可不好。”男人的声音,忽而提高了些许。 “我这里是客栈,楼上有客人,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前辈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宋清欢很快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表面的镇定自如。 “那个,可不是普通的客人。”男人说完,抬头,看向楼梯口。 不知何时,周行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宋清欢看了他一眼,又赶忙开口:“原来前辈说的是他啊,他自然不是普通的客人,他是我的远房表哥,唤作周行,家中突然遭了难,所以来河广客栈投奔我了,如今,是这河广客栈的账房先生。” “远房表哥?账房先生?”任啸看着周行,冷哼了一声,“我竟不知,你何时有了这样一个远房表哥。” 听着任啸奇怪的口吻,宋清欢愣住了。 这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啊。 倒像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关心和担忧。 但是原主的记忆里,又确实没有关于任啸的半点儿消息。 “这到底是我的家事,前辈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宋清欢回答。 “我说任厨子,宋娘子到底是个小姑娘,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儿,吓着人可如何是好?更何况,这确实是人家的家事。”男人看着任啸,忽然说道。 “家事?”任啸气极,一掌拍在桌上,“我管的,就是家事!” 第16章 素面与过往难追 谁也没有想到…… 谁也没有想到,任啸会突然生气。 姜半夏拎着手里的扫帚,冲到宋清欢面前,将她挡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向任啸。 周行也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了宋清欢身边。 可任啸根本未曾将两人放在眼里,依旧看着宋清欢,那眼神,分明就是一个长辈,看着不争气的晚辈。 迎上他这样的眼神,宋清欢又抬手,扯了一下姜半夏的衣袖,示意她退下。 姜半夏还是不肯。 “半夏,去泡一壶茶来。”宋清欢又寻了一个由头,将姜半夏支开。 “不必了,”任啸这才看向姜半夏,“既然当初宋远要将你留下来,就没有什么好避着你的。” “多谢前辈。”即便他这样说了,姜半夏对他还是有些防备。 “好了,任厨子,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非要卖关子,不嫌麻烦?”男人撇撇嘴,甚是嫌弃的瞧着他。 被男人一说,任啸只是冷哼了一声。 宋清欢敛眸,上前,为两人斟了茶水,才开口:“前辈先前曾说过,与我爷爷有恩怨,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说好是一场比试,可最终,谁也没有去在意,结果究竟是谁赢谁输。 对于宋清欢来说,她更在意的,是任啸和爷爷之间的过往。 他和爷爷之间的关系,与旁人是不同的。 “宋娘子,我且问你,你认为,世间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任啸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平息了心里的怒气,问道。 宋清欢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突然听他这样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饭、粥本也,余菜末也,本立道而生。无论菜肴如何变化,人终究不能离本。” 闻言,任啸不置可否,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转身朝后院的方向去了。 “前辈要去何处?”姜半夏出言,想要阻止。 “随他去,他想做什么事,又岂是你们能拦得住的?”男人捧着茶杯,一双猫儿眼看着周行,甚是狡黠,“有些事情,得要自己亲自去解决,才能解了心结。你们去打搅了他,反而惹得他不高兴。” “可任前辈到底对河广客栈不熟。”宋清欢说道。 男人抬眸,看着她,灿然笑道:“不熟?关于这里的一切,他可熟悉得紧呐。” “前辈这话是何意?”宋清欢又问。 可这次,他再也不肯多说,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算了,不说他了,说他多没意思,宋娘子,不如你同我讲讲,你这位表哥的事情?” 一句话,惹得周行猛然朝他看了过去。 “我表哥是个可怜人,说出来,只会徒惹他回忆起伤心事,还是不说他了,”宋清欢转过头,看着周行,示意他放心,又看向男人,“还是说说前辈吧。” “说我?”男人身子微微前倾,猫儿眼直勾勾看着她,“小娘子,你够护着他的啊,不说他的事,反而打听起我的事情来了。” “江湖人讲究四海之内皆朋友嘛,既是朋友,自然应当认识才是,可如今,前辈都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前辈的身份,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前辈有意欺瞒晚辈?”宋清欢是真的不怕面前这个男人。 一个病恹恹的书生,看起来实在好欺负,她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小娘子,实在是有趣得紧,但凡我要是年轻个十岁,定然也会选择留下来,天天的守着你。”男人不顾周行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抬手,轻轻巧巧的接下了后院里飞进来的一颗花生米,脸上笑意更甚,“小娘子,要不,你也将我留在客栈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