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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又在闹市,更是在人民法院侧门前,什么样的人能够这样的大胆,这样的丧心病狂?依乔以梁的伤口位置,那一枪,是要针对童阿狸,要一枪毙命,爆头。 当时,如果不是乔以梁在场,如果不是他身经百战的职业敏感,童阿狸根本躲不过。但,如果阻击手只是针对童阿狸,为什么方舞也会中枪?饶是方舞躲避及时,她还是被打中了右肩,并且从长廊滚了下去。 江海波和萧逸晨几乎是同时赶到的,童阿狸那时早已止住了眼泪,她把孩子郑重交给了江海波,先说:“这是你和方舞的孩子,以梁原本可以推开我,但是为了孩子,又担心我会被打中,就选择了最笨的方法,用身体为我挡枪。童晴缘想要我死,我知道。谁想要方舞死,哪怕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你也该把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语落,她匆匆跟着萧逸晨跑去救护车边,看着乔以梁被推上救护车,她却没有跟上去,只是朝满脸焦急的萧逸晨道了声拜托,再深深看一眼乔以梁,已是转身跑去街边,拦下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了。 第135章 自童婆婆过世之后,童阿狸就再没有回到过童家了。三中的孩子们依旧朝气蓬勃,大院也还是那个大院,但有太多改变,根本经不起细想。 回想在童家的日子,童阿狸的苦痛并不是太多,童家人以疏远和无视的态度处理了她这个“侵掠者”,如果不是今天的枪击,或许过了很多年以后,童阿狸还会带着对童婆婆的感恩之情感谢这段遭遇。毕竟,如果她自小遭遇的不平,她尴尬的处境,她蒙受的冤屈,她人生所有的吃过的苦头可以换得一个乔以梁,她觉得,就都是值得。 简单一句话,为了遇见你,不幸也是大幸。 所以出于对童婆婆的愧疚感恩之情,童阿狸放过了童晴缘,也放过了自己,但没想到,疯子果然疯了。 童阿狸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她想为自己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积德,想还童婆婆救她一命的恩情,所以一时心软手下留情,却不想,留成了大患。 这时的童阿狸已经擦干了泪水,正红的长裙,艳红的唇,方才柔弱而又愁容满面的她早已不见踪迹。踏进童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又变回了那个傲美的,夺人心魄的,风情万种的妖精。 她进门时,高跟鞋敲得地板哒哒作响,那声音像是警钟,更像是来讨债的催命符。 当着童威、童一波的面,童阿狸站在背光的门廊内,漫卷的乌黑长发,极其艳丽的大红连衣裙,十厘米高的金色高跟鞋,鲜红泪痣醒目而又惹人怜,她的眸光却是坚冷,纤手高举,乌黑的枪口直指向童晴缘的眉心。 见到她冷艳如罗煞的神情,坐在主座上的童威沉重地看了一眼童晴缘,轻叹过后,已是颓然靠向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童一波先是惊讶,下一刻却是疑惑痛心甚至质问地回首看向了童晴缘,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眼神分明是在问:“你做了什么?晴缘!你又做了什么?” 或者是童一波的表情太过于直接,童晴缘面色僵冷地避开了他,脸微微侧开,对视着童阿狸清冷的目光,她淡淡地打量着一袭红裙艳光四射的童阿狸,阴着脸默了半晌,已是她先冷笑道:“你没死,那死的是谁?你的三哥哥么?” 因她的话,童阿狸眼底划过一丝疼痛,但很快,她的眸光复又变得凌冽,她冷冷道:“买凶杀人,童晴缘你真是出息了!你以为方乔两家会放过你么?你以为你是个疯子怎样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菅,都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么?你是爽了,但可怜了你的家人,可怜了疼你爱你盲目护着你的大伯和兄长。你觉得从此以后他们还怎么在官、场立足?你图了个痛快,他们何其无辜?奶奶在天有灵何其无辜?!” “哦?那你不是图个痛快为乔以梁报仇,拿抢指着我做什么?你只要杀了我,你就和我一样,满手沾满血腥!童阿狸,你少装了,你和我一样!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听着她嘶吼似地话,童阿狸冷冷一笑,只见她微微眯眼,手上动作灵巧一变,淡定地瞄准、射击、命中,两声枪响,果断地打断了童晴缘令人反胃的声音。 快,狠,准,不愧是乔以梁的手把手教出来的高徒。 第一枪,童阿狸打中了童晴缘的肩膀,见她的枪头微微一动,童威唯一的动作,就是转过了身去,只当看不见。这一枪,童晴缘疼得闷哼,她戾毒地撑着手,提起了桌面的水壶就要砸过去,童一波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因童一波这个动作,童晴缘愕然转眸,她定定地望住了童一波。也就在她愣神这一刻,又一枪,碰,子弹从童晴缘侧脸边划过,那个距离太讨巧,只听啊的一声,童晴缘尖叫了起来,只这一瞬,她的脸就已经毁了,一长条擦烧血痕一直勾至她的耳后,衬着鲜血淋漓,和她阴毒的眼神显得极为的可怖。 童一波却还是死死地握着童晴缘的一只手,他的表情僵硬死木,仿佛已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看见童晴缘受了这样的伤,童一波还是一个劲地摇着头,话都说不出口,所有的行动却是在说,够了,够了! 童阿狸划过童晴缘脸颊的这一枪,最后射中了博古架上的一个丫青玻璃罐,那是童婆婆的宝贝,童婆婆说,那才是她真正的陪嫁,童婆婆小时候,她的外婆就是拿着这个丫青玻璃罐给她装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