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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方舞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但见宝宝在摇篮里冲自己笑,她的目光也不禁变得柔和,没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见她这样逗孩子方母不赞同的摇头,伸手就打了过去,心疼道:“有你这样的亲妈么?小孩子骨头都是软的,别乱碰。” 方舞却不在意,笑睨一眼母亲,意味深长道:“方家的孩子可不是泥娃娃,我会护着他长大,给他最好的,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该摔还是得摔,该哭还是得哭,我不希望养出一个外强中干,四处闯祸的泥娃娃。” 漫长的申述,反复地举证,终于一切都落了幕,形式上都有了它的结果,每个人的内心也都有了一个结果。 孰是孰非,时间久了,事情淡了,反而会越发明透。你会发现原来不可原谅的人原来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原谅,原来善良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善良,很多事情的界限都会变得模糊,但最现实的事情却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重来。开始了,划下了句号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回头了,也是另一条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或是一条相似的路。而在那条路上,可能还有更多的好人坏人,更多的好事坏事在等着你。只是希望,坏人会有报应,好人会遇见好事。 法院门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方舞推着娃娃车站在门廊边,手里还拎着那瓶拉菲。不时有人看向她,认识她的人更是惊愕非常,她都只是淡淡地笑,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也不多谈什么话。她这样的态度,外人倒不敢多问什么了,只能在客客气气打招呼后,一步三回头的满脑子疑惑离开。 童阿狸在走廊里一见到方舞就近乎尖叫,大老远就松开乔以梁的手冲了过去,多开心地盯着方舞看了又看,又蹲下身探头看娃娃车里的小宝宝,笑得眯了眼:“是儿子还是女儿啊?真漂亮,我们订娃娃亲吧!” 第134章 “娃娃亲?”方舞眉角抽了抽,见童阿狸对着孩子笑得太欢喜,心底犯着嘀咕,就问:“你有了?” 童阿狸盯着娃娃车里的小宝宝只觉得怎么瞧怎么心暖,小家伙清澈晶亮的眸子还转过来,鼓着rou嘟嘟白胖胖的小脸吐着泡泡,rou呼呼的小手晃了晃,小短腿一瞪,朝着童阿狸咿咿呀呀就笑了起来。 童阿狸只觉得心口都软成了泡泡,下意识就道:“没满三个月,还不能说。”说着,她就伸手去抱那喜滋滋不停朝自个笑的小家伙,轻喃:“原来是个小帅哥啊!” “那就是有了?”方舞小声嘀咕,见跟在童阿狸后头的乔以梁微微一笑,确认地点了点头。方舞也欣慰笑了,想着童阿狸方才的回答又不禁撇撇嘴,一边帮着拉开娃娃车上罩着的纱帘,一边睨着乔以梁,揶揄道:“看样子,这接下去几个月,你老婆的智商都成问题。”怀孕的女人会变笨,她尝试过了,现在,轮到阿狸咯! 乔以梁的视线落在抱着孩子的童阿狸身上,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直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他淡淡勾着唇,俊美而又从容。温柔地抚着阿狸的长发,笑道:“她笨一点就好了,笨一点,就少受些累。” 听他这样讲,方舞不禁叹了口气,发自真心地感慨道:“三哥,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去争,他们谁都争不过你。” 乔以梁却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望向别处,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了然道:“阿狸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乔以梁来说,童阿狸才是最重要的,没了童阿狸,所有的胜利,所有的荣誉,所有的成功都无人分享,没有半点快乐。他不去争,从来都不是争不过,而是,不愿打乱平静的生活。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阿狸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给她安稳的家。 一阵静默,方舞心底全是感动,童阿狸眼眶一热,没作声,只低头逗著怀里还在咯咯笑的小宝宝。她只觉得,这世上只有乔以梁最懂她,她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家。 却突然,乔以梁猛地从身后抱住了童阿狸,童阿狸轻笑着抬起脸来,却见乔以梁神色凝重地盯着她,渐渐又有一股血腥味传上鼻尖,就听乔以梁朝方舞喝道:“自己找掩护。”说着,他就死死地护住童阿狸的身形把她往门内带,阿狸要扭过脸看他,他却厉声喝止了她:“别乱动,方舞的孩子还在你怀里。” 那一刻,童阿狸只觉得有什么渐渐在崩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突然莫名感觉到了恐惧,她觉得腿软,却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孩子,她只听身后又是一阵碰响,但,已经无法回头,不能回头了。 外面乱成了一片,待乔以梁在室内拐角处放开她,已是虚弱地跌坐在了地上,他单手捂着后颈,血流如注,却还在朝她安慰地笑,语气很轻,语速很慢,费力得朝她招了招手,紧紧握住,他说:“阿狸,别怕,别哭,别出去,乔家的人谁都别信,给萧逸晨和江海波打电话,他们很快就会来,别怕。”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哇哇哭了起来,童阿狸流着泪紧紧握着乔一梁的手,望着鲜血不停从他颈后流下却动也不敢动他,她的泪眼朦胧地缓缓松开了乔以梁的手,一手哄抱着孩子,一手拨通了电话。在对电话那头描述情况的时候,童阿狸的语气格外的镇定沉稳,条理更是清晰明了。直到挂下电话,看着已经靠在门边晕死过去的乔以梁,又想着方舞始终没有跟进来,她既担心又害怕,终于不住腿软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