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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会喊‘猫儿’的女人,却为了它‘说’出那么多话。

    “你没必要向这些人低头,他们比一个不会说话的瞎子还要眼盲心盲。”

    扶铃拼命摇头,她察觉到了怀里逐渐僵硬的身体,血泪从两颊滑落。

    “猫儿——”

    白猫想要触碰扶铃的面颊,可它的手太短,怎么够也够不着。

    它也不愿意变成人形,因为扶铃会认不得它。

    “能、能最后再见你一面,我好开心。”

    它的瞳孔接住了女人掉下来的血泪,它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轻声道:“谢谢你救了我,可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是你的猫儿。”

    我有名字,我叫白芨。

    我也不是野猫,我有娘亲,只不过她比我先去了某个地方。

    白猫褪去了傲气,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它祈求地看向晏离舟,“扶铃是无辜的,她……她心善将我捡了回去,她没有做任何错事,错的是我,是我用错了报恩的方法。”

    “我会尽一切可能去赎罪,如果可以,请你救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阿离中的第一次幻境是白猫偷了连翘的珠子造成的,但是中途被连翘插足了。

    连翘以为白猫要杀阿离,阿离是她的目标,她才出面阻止的。

    后面中的幻境就是连翘搞的鬼(连翘知道阿离害怕扶铃的模样,所以才伪装扶铃吓唬阿离)

    17章的媚术是无漾让连翘搞的鬼,无漾想要看阿离出丑而已,却被小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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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扶铃察觉到怀里突然变得僵硬的身体,她停止叫喊,颤抖着收回手。

    她的指腹蹭破了几层皮,血液沾湿了白猫的皮毛,将它本就红透了的身体染上更深的颜色。

    “啊——”

    她的尖叫宛若午夜啼哭的稚子,穿过层层枝丫,却穿不透漆黑无星的夜幕。

    凉风吹散浓重的血腥气,瀛朝雪的大掌覆上晏离舟的肩头。

    晏离舟垂着脑袋,将女人的声音与瀛朝雪的温度全都屏蔽在了意识之外。

    【阿离,你怎么了?】

    晏离舟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回答上千山月的问题。

    晏离舟:我只是觉得很难过。

    心内积压着一股自己也不知道的戾气,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在无尘宗的时候感觉不到,自从来了苍鹭山,他被一层又一层的难过情绪紧裹住,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耳朵不能代表所有真相,他只能用眼睛去观察这一切。

    他是个俗人,分不清孰善孰恶,即使眼前的白猫做了许多坏事,他还是会本能去心疼它。

    晏离舟从乾坤袋内找出被他弄丢了的化骨丹,他将东西放到了扶铃的脚边。

    “这是它送给你的礼物。”

    晏离舟往地上扫了一眼,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字字泣血’。

    扶铃自始至终都是用的‘她’来称呼白猫。

    或许,眼前的疯子才是这里最清醒的那个人吧。

    ……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夜奔忙的几人都显出了疲惫。

    青啼命人将冷宫搬空,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带着恶臭的潮气扑面而来,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庭院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下人们搬出一具具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晏离舟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慢慢地走到殿门前。

    若在之前,晏离舟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他的脚步不受控制,自虐般的想要凑上去看个一清二楚。

    白绫迎风翻飞,地砖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蠕虫,两人抬着一具漆黑的尸体往外走,晏离舟注意到了它的不同。

    它和之前的尸体一样辨不出形貌,唯独肚子那块没有被虫子啃食,肚皮皱巴巴的团在一块,红色的咒文爬满了它的全身。

    晏离舟: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她死前在自己身上下了蛊。”青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晏离舟身边。

    晏离舟侧头看他,问道:“你认识?”

    “它叫掠婴蛊,也可以称作掠阴蛊。”青啼的目光追随它离去的方向,眼里晦暗不明。

    “这是妖族的禁术,那女人生前怀了孩子,可她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生下这个孩子。看她肚子上的纹路,她应该是在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就给自己下了蛊毒,女人死亡后,蛊毒能保证尸体不腐烂,等到足月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从裂开的肚皮钻出来。”

    屋内的寒意席卷晏离舟的全身,他愣在原地,问道:“那孩子是怎么在肚子里存活下来的?”

    青啼:“如果是双胎的话,只能存活下来一个,若只有一胎的话,那就只能啃食母体了……”

    青啼嘴边漾起一抹苦笑,喃喃自语,“作为代价,施蛊者将永坠无间,万劫不复。冒着禁术的风险也要让孩子降生,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晏离舟扫了眼屋内的狼藉,没有回应青啼的话。

    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去了哪里。

    一名宫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他被门槛绊倒,脸朝下栽进了门旁堆积的尸堆中,他神色慌张,看都没看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朝着殿门前的青啼大喊道:“大、大皇子,八皇子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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