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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大皇子吩咐了,让奴婢好好照顾您……” “你觉得青啼的话管用,那你去他的宫殿啊,滚,别来我这碍我的眼。” 千山月跟在她们身后,门开后倏地钻回了晏离舟身边,晏离舟刚要指责它又乱跑,被眼前如吃了炸药桶般的少女的模样震慑住,责备的话被惊得堵在了喉间。 青葵刚才还好好的,就这会功夫,她不知道去哪里做了什么,她的鬓发散乱,外面的罩衫残破不堪,被她用力撕开踩在了地上。 她全身被鞭伤覆盖,无一处完好,尤其是脖颈间翻卷的皮rou,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渗着血。可她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眉也不皱,腰背依旧挺直,那过于苍白的脸色暴露了她皮下的虚弱。 青葵像是没料到晏离舟也会在这,短暂的怔愣过后,她发出低低的怪笑,挑眉问道:“疼吗?” 眼前的少女神色如常,晏离舟却能感觉到一丝异样。 晏离舟不知道青葵是在问他,还是在问她自己。 沉默中,青葵捡了张椅子,甫一坐下,她眉头便紧紧拧起,又被她轻描淡写地盖了过去,可以想象,她的身后也挨了不少鞭子,却仍旧倔强的不喊一声痛。 晏离舟破天荒的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青葵扫了眼一旁的婢女和老药师,命令道:“都给我出去。” 这位姑奶奶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两人匆匆退下,将门给带上了。 青葵笑意不达眼底,喝了杯茶才开口解释,“青啼那告状精,一回来就将我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母后,她一生气,就让人打了我一顿。” 她轻描淡写说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握着茶杯的手却在发抖。 【是真的,她娘真的狠心,当着众多人的面将她绑起来,足足抽了九十九下鞭子,说她不服管教,私自带你出宫,还惹了那么多的事情,可青啼也陪着你们啊,怎么能叫私自出宫呢?她娘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命人上手了……】 千山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话,晏离舟看着青葵还在淌血的伤口,只觉得疑惑。 青绵又不是青葵的后妈,怎么对亲生女儿下手那么重的?不是说青葵是千娇万宠养大的吗,怎么跟师尊说的不一样?难道师尊又说谎骗他?! 青葵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突然问道:“刚才在角楼,我和青啼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晏离舟下意识点头,对面的少女立刻笑了起来,“不说点什么吗?” 晏离舟:“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是祁白茶的师父,我将他伤成这样,你不来报复我,反而跟我为伍,你徒儿要是知道的话,他不伤心吗?” 晏离舟:“这件事,你不是早就告诉我了吗?” 青葵一怔,她嘴角漾起嘲讽的弧度,疲惫地低下头,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是么,我自己倒忘了。” 晏离舟盯着她的双眸,肯定道:“你在说谎。” 青葵捏着杯盏,神情有些恍惚,“我哪里说谎了?” 晏离舟:“小白那身伤,不是你做的。” 晏离舟问过祁白茶,对方一直不肯说。从他对青葵的态度来看,罪魁祸首并不是青葵。 杯盏在她手心碎裂成片,热水溅了满手,青葵的发带崩开,半边长发散落,遮住她眼眸中不多的光。她声音压得极低,像在喃喃自语,“你就那么肯定,他的伤不是我做的?我将他捡回来,又吊起来打了半天……” 她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引火线快要烧到尽头,只需一个理由,一件微不足道却能挑起她情绪的事情,就能将她沉沉击垮。 晏离舟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没有恨小白的理由。” 青葵扔掉手中的茶盏碎片,她情绪反复无常,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陡然变调,“因为他娘是小三,勾引了我父皇,害得我母后独守空房,郁郁寡欢,我母后因为父皇的事情迁怒于我,她即使对我不好,可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只能将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了。” 原文中都没有提及这些,因为祁白茶这段不是主线,男主还未正式出场,晏离舟虽摸不出头绪,却本能觉得,眼前嚣张跋扈的少女不是真的坏人。 而且,以祁白茶这个记仇的性子,若青葵真的对他做出这种事情,两人在流芳城的时候,不可能会那般心平气和的互相无视对方。 那只能说明,青葵在撒谎。 可哪有人会将所有罪责搬到自己身上来的,除非那人是傻子,或者有别的苦衷。 “我觉得,你不会做这种事情。”晏离舟眉目低垂,像是自言自语,语气没有半点犹豫。 “呵,自以为是的臭男人。”青葵满脸不屑,眸光却在不停闪烁,她拿起桌上那瓶用了一半的药膏,随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涂抹,她泄愤似的,力道之重看得晏离舟都开始疼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青葵自虐般的涂完药,突然开口道:“他的伤,是青瞿做的。” 晏离舟神色紧绷。回来的路上他就想过要找青葵谈话,他对他们两兄妹的矛盾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祁白茶的事情。 青葵一直盯着晏离舟,自然知道从刚才开始,他的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晏离舟对那小子真上心呢,她捂着胸口,之前被那只白狼踹过的伤疤还留在上面。仔细想想,那狼崽子何尝不对晏离舟上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