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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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齿间用力,给了萧罹回答。 他脑袋昏沉,思绪紊乱,听不清萧罹接下来说的话。 他久久不松口,反向里深咬。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叁是他杀的,他杀的! 口齿间漏出几声怒吼,一切情绪全化在惊雷中。 为什么要我欺君! 为什么要保我! 你好好活着就行了。 你既不信我还管我干什么? 萧罹啊你真的是 自作聪明。 周遭的一切谢砚都感受不到了,他像只无意识的野兽,失却理智,回归原始,只想满足最初的食欲,将所有的劲都用在齿间。 血夹着雨和rou,他要将那人的rou生咬下来! 萧罹疼出的汗水淹没在瓢泼大雨中,他伸手在谢砚身后一劈,谢砚脱力松口,一阵天旋地转后,被那人按在了地上。 谢砚眼神涣散,呆呆地望着萧罹脖子上流出的血。雨水落进他眼睛里,看得不真切。下一刹那,唇上有了那人的气息。 谢砚躺在地上,像是断线的木偶,任他把齿关撬开,唇齿交缠,相互依偎,嘴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他怔怔地想,这个人真狠啊。 这个人真不是人。 但他感觉不到疼了。 随他去吧,他不想反抗了。 萧罹在他齿间生涩探索,一遍又一遍。谢砚看到他目色血红,狰狞可怖。 他想,真是只疯狗啊。 也不知落到眼睛里的,是雨还是泪。 他喘不过气,突然发狠朝他唇上咬了一口,萧罹吃痛,十指相扣,不曾放开。 谢砚看着他,凉薄道:疯子。 萧罹喘着粗气:答、应、我。 谢砚突然笑起来,像是垂死的人,忘却了所有的疼和不忍,他睁大眼睛,夹杂着一层模糊不清的阴翳和令人发指的黯淡天光:好啊既然你想那我就 欺君。 15、第 15 章 少年萧罹看着谢砚的那个笑,心里无理由地害怕。他喘着粗气,挡不住的怒意和害怕在他眸子里驻留,久久无法散去。 直到他被人强行拉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被侍卫带走,身体都不能抑制住那股恐惧而停止颤抖。 那个笑很绝望啊。 像是坠入深渊,像是步入炼狱,像是最后的道别。 少年萧罹的心从未如此痛过,那里有一道大口子,又有一根针,一下又一下地刺,一下一下地加重伤口,见不到尽头。 翌日晨,大理寺传出消息。 赵叁是白凤杀的。 那个人全认了。 萧罹第一次,在书房里哭得像个稚孩。 他愤怒,他悲痛,他憎恶。 拳头一次又一次砸在那面墙上,直至血rou模糊,墙上流下触目惊心的色,淌到地上聚成小泊。 少年萧罹几乎失了神智。 那个人骗他! 他说过他会欺君的! 结果,他只是骗了他。 疯狗的心,好像被随意调侃了 少年萧罹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 太医说是心病。 这一病,在梦里念了半月那人的名字。 念着念着,恍惚间,他好像真的见到了那个人最后一眼,那个人在梦里给他唱了《雪境》,还和他道别了。 可再醒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少年萧罹才明白,那夜,不过是他的一场相思梦。 诏狱的人说,白凤逃了。 可那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消失。 少年萧罹抓着人就问白凤,他们都摇摇头。 那个时候,他在心里想。 疯狗终于把小凤凰逼走了。 他像个真正的疯子,在夜里的时候独自喝酒,即便再辛辣难喝,也都入了喉。 七年下来,辛辣不再,寡淡如水。 太医苦口婆心劝说一月,终于将四殿下的心病治愈一二。 萧罹坐在月色下喝酒,他怔怔地想,走了好。 走了就不用再被他咬了。 也不会死。 小凤凰自由了。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四皇子的心病得以好转的时候,三皇子府却里出了事。 赵叁是三皇子府里的一个下人,早年的时候和赵二一起被选入三皇子府,两人是亲兄弟。 赵叁死于非命,头部重创而死。若是以往,一个下人的死根本不值一提。 但七年前,谢砚住进四皇子府的半个月后,大楚掀起了抢右符的风波。 那段时间,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会被有心人利用,明德帝一方面万分谨慎,一方面忧心忡忡北夷不会放过这次大楚内乱。 萧然要争储,他母妃给他出策,混入寻找右符之列。 他在云雪山未能将萧罹拔除,却暴露了自己。虽然事后萧罹向明德帝的说辞,是并不知那刺客信息,但萧然仍旧觉得他是祸患。 怕不是在等待时机反咬一口,一击致命。 他不能留萧罹。 云雪山行动失败,明德帝险些因萧罹的事查到他们头上。萧然母妃震怒,将萧然狠狠骂了一顿。 从天潢贵胄到平民百姓,仅差一步。 萧然母妃告诫过他,萧罹不说,就暂时不要动他。 那会儿萧然被母妃骂昏了头,正在气头上。于是他不考虑后果,自作主张让赵叁成为他在萧罹那儿的眼线。 连怎么个做法都没告诉赵叁,就把他赶了出去。 赵叁一个府内下人,被逐出三皇子府后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赵二还在皇宫,他不想离开。 他想了想,决定找四皇子哭惨。 或许他就肯收留自己了。 正入雨季,白日里下起了大雨,到晚上,地面湿滑。 同一日,明德帝派人传下圣旨,将六公主送去北夷和亲,以防止这段时间发生战争。 六公主不想远嫁,盼着哥哥们能替她求情。 她不喜萧然,萧斐又在病中,便连夜跑去了萧罹府上。 雨势太大,云层挡住了月光,六公主当时十二岁,一个人跑出来,随身带了把小刀防卫。 她还未跑到四皇兄府邸,就碰到了赵叁,朦胧间见是个黑影,吓得一时忘了喊叫,丢掉雨伞,掏出匕首刺了过去。 赵叁躲避不急,小腹上被划了道口子,捂着伤口倒退时踩到雨伞,脚下一滑,头直直撞上了后方的石块。 六公主惊魂失措,抖着身子探了探赵叁鼻息。闪电忽得照亮一瞬,她看到赵叁瞪大的眼睛,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杀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一丝神智,提起满是泥污的裙子,踉跄地继续朝四皇子府跑去。 她并不知右符一事的重要性,也不知这么贸然跑去会给他的四皇兄带去麻烦。 她只是害怕极了,想找个人救命。 与此同时,谢砚知道那些太医因为对他存着偏见,给他的药都不是最好的,伤口好得慢。 下次再打架的时候,自己容易吃亏。 于是趁着今日雨大,他想偷偷翻出去找些草药。虽然依旧惊动了府内侍卫,但他逃得快,且侍卫们提前中了他的招,一时追不上去。 谢砚很快就碰到了一身狼狈的六公主。 他看到她裙边和手上都是血,心咯噔了一下。 六公主看到他是从四皇子府跑出来,以为是四皇兄府内的侍卫,哭着跑过去喊道:救我!救我! 谢砚跟着六公主,看到了泡在血水里的赵叁,他捂住六公主的眼睛,眉头紧拧。 这个人死在离四皇子府不远处的地方。 若是被人发现,将此事和右符牵连起来会毁了那个人的。 明明无夺右符之心,却会被皇上忌惮。 谢砚在雨中怔怔地想。 那个人或许会死。 他在赤潮看到过很多死人。 最开始他会恶心,呕吐,后来可以闭着眼勉强忍受,再后来只会微微攥紧拳头,最后是淡然。 他对那些人不存在丝毫情感,他可以选择淡漠地看他们去死。 可是萧罹不行。 谢砚想到萧罹死,他觉得恶心,心好像会跳得比寻常快。 六公主湿颤的睫毛刮蹭在谢砚手心,谢砚回过神,看到赵叁身旁的那把匕首,眸子冷了冷。 他松开六公主,蹲下身,提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赵叁刺了下去! 一刀不够,谢砚拔了,又狠狠刺下,即便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他也只是加重了手下力道。力气太大,血液溅到他衣服和脸上。 六公主看着这一幕,怔在原地,一时忘记了啜泣。 在她眼里,面前的不是人,是个无情的杀人魔! 她找了一个魔鬼来救她。 她要逃离! 她挪动僵硬的身子,退了几步,又发疯似的朝四皇子府跑去。 没跑几步,却被身后追上来的人一把挽住脖子,冰冷的匕首下一秒就贴了上去。 四皇子府的侍卫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白公子杀了人,浑身是血,还妄图对六公主下手。 侍卫喊道:你要造反?! 谢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眸子里的光却越来越黯淡,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侍卫越逼越近,谢砚步步后退,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故意露出破绽,那些侍卫立马抓住机会,几乎是一瞬间,在他膝盖处发狠一击。 谢砚那里还有伤,他闷哼一声,皱紧眉头,他强忍着痛意想站起来,却被侍卫一把按到了地上。 双手被桎梏在身后,谢砚头紧贴地面,侧目看着在侍卫怀里哭的小姑娘。 大雨滂沱,毫不留情地堵塞了耳道,他闭上眼,却听得格外清明。 有雨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有女孩的哭声,有侍卫的指责声,有那死去之人的喊冤声 有千千万万的声音,在他耳边叫嚣着他们化作无数头带着血污的野兽奔向他,要将他吞噬在雨幕中。 他们在说:怕什么?不就是杀一个人,有我们陪着你啊你在赤潮见了那么多人死,还会怕杀人吗? 谢砚吼了一声。 烦死了 他们在说:这是你杀的第一个,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那里肮脏,充满污秽,你不杀人,就会有人杀你你做得很好 谢砚青筋凸起。 烦死了 他们在说:你身在地狱,他是天潢贵胄,就算不杀人,他也瞧不起你啊有什么好抖的? 你亲手斩断了联系啊,和他好好道别吧回到赤潮去人世间的情,在泥沼里长大的你配吗? 谢砚:烦死了!闭嘴! 谢砚烦躁至极。 但一想到那人不用死,好像就没那么糟糕了。 六公主那日惊吓过度发了烧,所有人都觉得赵叁是谢砚杀的。 谢砚杀了人,又意图伤害六公主,皇上下令处决他,不过时间问题。 谢砚消失半个月后,赵叁的哥哥赵二不小心说漏嘴,萧罹感到蹊跷,命人一查,得知是萧然命赵叁去他府里做眼线。 明德帝知道后大怒,身为皇子,这个时候不帮着平息右符风波,反倒掺和一脚,和兄弟起了内讧。 萧然母妃和他萧然所做被彻查,包括云雪山一事。 萧然母妃被送去剃发为僧,不堪这般屈辱而在路途自刎。萧然则是坐了一月牢,发烧烧坏了脑子,变得比之前还不灵光。 明德帝看他刚变成傻子那会儿,实在是模样可怜得紧,想想他也不可能成为太子了,便留下他一命。 萧罹知道所有事情,刚见好的心病一夜之间再次复发,甚至愈加严重。 他给自己掌嘴,疼得耳边发出嗡嗡声。 他打一下就冷嘲自己一声。 那个人明明没杀人,可他当时站了一日,想出来的法子就是让他欺君。 他一开口,就是认定了赵叁是白凤杀的。 那个人该有多伤心 那时所有想说的话和恨意,都在脖子那一口上了吧。 他逼着他欺君。 他真的欺君了。 萧罹终于懂了那日的笑,为什么会让他心下害怕。 因为那个人,对他失望透顶。 那个绝望的笑,是对他笑的。 疯狗最后,好像并没有挽回小凤凰的心。 16、第 16 章 永昭殿内,明黄的琉璃灯照亮了明德帝的脸庞,两颊略显苍白,失了润色,看起来比往日削瘦不少。 究其原因,一半是病症,一半是心事。而病症那一半,却被他周身散发的君王气所掩盖。 在众人眼中,君王是真龙天子,得上苍护佑,百病不侵,还能带领大楚盛世几十余载。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立太子之事不能再拖。 明德帝看起来气血不足,眼中的厉色却仍旧不容人直视。 他眉头微蹙,俯视着殿中的青年,良久,方才开口叫他起身。 萧罹依旧跪着。 明德帝不悦,要跪就跪着罢! 他顾自说下去:朕说过,下次要讨代价。 萧罹低头不语。 明德帝话锋一转,声音带上点不明的意味:那个七年前就要被处刑的孩子,就是谢砚。罹儿,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这个。 萧罹手指微攥,仰首看向龙座上的人。 明德帝起身看着萧罹,用浑厚的声音问道:七年前从诏狱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是他自己跑的,还是有人助他他的底子,你可探过?他的来历,你可查过? 萧罹指尖陷进rou里:当年之事,已经查清,是六妹她 别说这个了。明德帝打断他,语气带上点不耐,他走后你查了七年,可查出什么? 七年查不到一个人,找不到一个人。明德帝走到他面前,低吼道:抬起头来! 萧罹抬首,目视着皇帝的眼睛。 明德帝冷着声音:罹儿,身为天家的孩子,无论何时,都要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