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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他揉了揉肚皮,打开手机的大众点评,开始搜索附近好吃的店。 葱爆羊rou, 蒜蓉龙虾,北京片皮烤鸭,水煮美蛙鱼片,干锅花菜…… 赵东屿把她喜欢吃的菜色全部点了一遍。 何羽茜的房子虽然是租的, 但厨房里的器具倒是很齐全, 赵东屿打开橱柜将碗盘一一拿出, 再将点的外卖倒出来摆好盘,正在摆碗筷的时候何羽茜的房门开了, 她眯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里写满惊讶。 “你醒了?” 赵东屿将手上的水珠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 熟稔地说: “快去洗把脸,开饭了!” 不知道粉丝们看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东屿此刻兜着围裙摆碗筷的样子会作何感想? 何羽茜的心底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她很快调整心情, 将感动的情绪强制性地压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何羽茜忍不住戏谑地问道, 光看那餐盘里的菜肴,光泽可口的成色, 香气扑鼻的味道,就不可能是他做的。 更何况,厨房里一点油烟味儿都闻不到。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赵东屿笑着说,语气亲密的仿佛五年时光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好朋友…… 何羽茜怔愣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东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拉出餐椅,何羽茜扶着桌沿坐了下来,拐杖摆在侧边桌椅的夹缝里。 赵东屿将汤勺递给何羽茜,自己在她的对面坐下。 “你先说,我听着。” 赵东屿凝视着对面的人儿,表情平静而又认真。 在一起后,她很少叫自己东子,一般都会略带撒娇地唤他赵东东。 何羽茜其实也没想好要如何开口,磕磕绊绊地说道: “那个…… 信我收到了。” “嗯。” “五年前,你的经纪人来找过我…… 那时候你刚出道,她就觉得我们不合适。” 何羽茜清清浅浅地说着,赵东屿双手交叉握住安静聆听。 “那天是圣诞夜,本来我们约定要去中央大街看烟火的,可是你因为剧组有应酬回来得很晚,我在等你的时候又想到顾炎和我说的那些话…… 我很生气,你回来后我们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大吵一架,我特委屈,便收拾行李出门了。” 窗外淅沥淅沥下起小雨,何羽茜的眼眶晕染上湿气。 “当时我只是赌气,我从没想过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可是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让我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却一直蒙在鼓里……” 赵东屿急切地说。 “不,你先听我说完。” 何羽茜声音哽咽。 “当时汽车碾压上身体的时候,我曾有过几秒绝望的思考——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你了,生离死别的那种。 当我从病床上残喘醒来,我还有过短暂的庆幸,庆幸自己福大命大,直到我看到了空荡荡的裤腿……” “你没经历过可能不了解那种心情,我当场疯了一样地尖叫了出来,比看恐怖片儿还带劲。 我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拒绝任何进食,拒绝任何问候,我爸妈还担心我是不是得了自闭症。” “当我终于能够认清现实,幻肢痛开始让我彻夜难眠。 被救的那个孩子的父母来到我的病床前,提出他们在法国有认识的医学博士,正在做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可以有效抑制大脑皮质功能重组的程度,我考虑了再三决定去试一试。” “为什么…… 事发当时不告诉我?” 赵东屿再次打断她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玻璃映衬出的她的倒影,语气沉痛地发问。 “为什么……” 何羽茜苦笑着咀嚼这三个字,嘴角流露出苦涩的意味: “因为你是赵东屿啊,风头无两的赵东屿,光芒闪耀的赵东屿,风流倜傥的赵东屿…… 也是我一个瘸女人,根本无法匹配的赵东屿。” “何羽茜!” 赵东屿生气的喊出声,他气她怎么能够这样说自己,这样妄自菲薄。 “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够稍许坦然地接受别人对我的这个称呼了,当别人再用怜悯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也不会难受到想要撞墙自残了,你知道的,我内心还算强大,但却远远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再见到你的程度。” “五年前,我就反复叮嘱父母朋友,一定不能告诉你任何关于我的行踪。” “何叔叔后来告诉我,说你是和郑泽楷一起出国的,我还以为你是和他……” 赵东屿懊恼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误解得太深,以为何羽茜是因为和自己分手而选择和郑泽楷相伴出国,他或许会更早接近事情的真相。 “郑泽楷正好考上了法国学校的研究生,我和他一起乘的飞机。 也多亏了他,在法国疗养的那段日子里,他帮了我很多。” 赵东屿沉默不语。 客厅的吊灯橙黄色的光将他的半边侧脸打得透亮,而另外半边则笼上了阴影,晦涩难辨。 “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会去法国找郑泽楷,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