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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的表情一直都是固定的笑容,此刻嘴角看起来都往下撇了一些,一声金石相交的声音,木质的桌脚竟然与刀迸发出火花。 两目相交,只见白镜净嘴角勾起一抹狂气的弧度,她一直没有动的左手轻轻一搓,酝酿已久的一簇鬼火在指尖生出,飘悠悠地顺着纸人的身体而上。 “啊啊——”叫声并非从纸人的身体中而来,而是从祠堂的深处。那一只鬼被钉在祠堂中没有办法出来,但是拼命地嘶吼尖叫着,头脑深处都带来几分痛意。 砍刀伴随着灰烬从空中落下,被脚尖在刀把一勾,便到了白镜净的手中。 她轻飘飘地拿着这一个几乎有她半个高,刀身成弯月形状,在电视剧中十分常见的道具,轻松地挽了一个刀花。 面朝向自己扑来的纸人,刀锋一闪,纸人的身体顿在原地,带着赤朱色腮红与唇彩的脸,挂着笑容悄然落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才刚刚够村民们反应过来。他们震惊地看着白镜净,不敢上前。 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祖先的控制,还能够将使者反杀,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大脑中是不存在的。 白镜净浓墨色的长发与清透的皮肤在月光下几乎发着光芒,宛如月下仙人,但是她眼中的杀气蒸腾确实从地狱而来。 祠堂前站着的朱子诚几人也都逐渐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人都傻了,几人连尖叫都喊不出声,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白镜净眼神横扫一圈村民,他们已经冷静了下来。 “贺家村民——有敌杀使者!祭血献祖!救我传承!”刚才在送葬队伍中吹喇叭的两个人齐声高呼,话音落下所有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无论男女甚至是抱着的孩子,都齐刷刷地咬开自己的手指,血珠从指尖溢出。 白镜净瞳孔猛然一缩,她回头看向身后。 祠堂中那一坨看不清面容的黑色好像感应到了血腥的气息,身体迅速开始膨胀,所有符纸桀桀作响,所有从村民手上而来的鲜血凭空而起,飞向每一张符纸,被那些活过来一样的黄纸吸收。 血色的雾气包裹着那一坨黑色,在一瞬间,白镜净清晰地听到几声清脆的破裂声。 “躲开!!!”如果宁暖在现场,她一定会惊叹于原来白镜净说话能够这么大声。 听到白镜净朝自己喊叫的声音,李叔以及身体比较健壮的任骁一个鲤鱼打挺强撑着起身,拽着朱子诚与还在懵圈的余韵以及戴佩雅往旁边跑去。 但是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们还是被破碎的气流冲击地摔了出去。 挺立在村子中央的祠堂整个从中间炸裂开来,黑色的雾气掺杂着血雾鼓起飓风将整个瓦片房顶包括横梁掀开,但是里面的灵牌屹立不懂,血液在上面流转,一只巨大的身影缓缓显示了出来。 那是一个接近三四米高的巨物,如同淤泥一般,将许多人的身体融化凝结成为一团,甚至两侧还有伸出来的胳膊与腿,如同一团沼泽。 这就是这个祠堂的真面目,所有在这里死去的人都被这个怪物吞吃,经过符纸传送着鬼气。 白镜净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需要这种程度的鬼气,荒楼,小学甚至是那个女人在这个村子规模的阵法之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但她知道,这即将是一场恶战。 村民们好像也没有想象到阵仗会这么大,手指中的血液被吸收,他们迅速朝旁边撤去,所有大人看上去都比表面上要老了一些,有的才二十多岁的样子鬓角却长出了白发。 李叔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只能朝村民的方向撤去。 他们刚刚有意识,还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求生欲行动。 结果刚到就被村民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干什么!”戴佩雅挣扎着狠狠盯着这些村民。 “等祖先将那个人解决掉,在来吃你们!”村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不是对待一个人类,而是如同一个馒头,一株药材,连村子中的小猫小狗都比不上。 戴佩雅打了个寒颤,但她眼中的怒火更甚,尖声骂道:“你们这群疯子把我放开!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余韵此时已经整个人精神有些失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摇头流泪,看起来是真的吓得狠了。 猛然两声巴掌将他们五个人扇懵了,嘴中缓缓流出鲜血,脸上瞬间红肿。 “呸,呵呵,钱?钱算什么东西。”村民阴狠地看着他们,让他们连呻.吟呜咽声都吞进了肚子里。 他们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戴佩雅这才发现自己毫无抵抗能力,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无法逃脱。她们身体颤抖,不敢言语。 白镜净那边已经开始了攻势。她扛着砍刀飞速而上,面对这种剂量的鬼,以往的吞噬之法没有什么作用。天空的月亮已经沾染上了阴霾,她将鬼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乌云遮顶,世间一片漆黑。 长发在身后飘舞吹起厚重的刘海,白镜净眉目凌然,纵身一跃,用几乎要将天劈开的气势挥出手中的刀。 但是那玩意毕竟也存在少说几百年了,长期有新鲜的补给,必然不是吃素的。它的身体猛然凹陷一块,随后一只用鬼力凝结而成的大手直奔白镜净相比来说瘦小的身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