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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万纳上下都知道。心宸只是跟她玩玩,她却恃宠而骄了,以为自己是万纳少奶奶,在片场耍脾气,戏拍到一半说不想演吻戏,让心宸改剧本。心宸最大的雷点就是这个,谁都不能干涉他负责的电影,当场就把女主换了。丁馥一哭二闹三上吊,心宸也是够狠,直接解约,让保安把她架出去。当时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丁馥沦为业内笑柄,事业一落千丈。” 安嘉月了然:“原来是这样。” 薛振宇教育道:“你可千万别踩这个雷,你不知道中途换主演有多麻烦,合约全部要重拟重签,全是我的事儿。” “我没事干嘛踩他的雷?不过如果剧本真的有问题,提出来也很正常吧?” “剧本有问题编剧会修改,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心宸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惹着他。” 薛振宇像一位指导男仆如何服侍主人的管家,“心宸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耍小聪明的,更不喜欢耍脾气任性的,你如果能跟他一两年,赚的基本够你花一辈子了。” 安嘉月愣了愣,继而明白薛振宇误会了什么,解释说:“薛制片,您可能搞错了,我不是为了贺导的钱,我是真心喜欢他。” 薛振宇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像在看一个骗子,抑或是一个疯子:“你是个男的。” 安嘉月莫名:“是啊。” “你难道还想跟他结婚?” “唔,如果他愿意的话。” “你这小孩看着挺机灵,怎么这么异想天开呢?” 薛振宇匪夷所思道,“心宸是独生子,家大业大,他怎么可能跟你结婚?他早晚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顶多私底下继续养着你而已。这点你都不知道?圈子里都是这样的。” 安嘉月摇头:“他不会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我知道董事长不可能让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心宸也不可能忤逆他爸。” 薛振宇说,“你没看见他争取了这么多年才争取到自己独立拍电影的机会吗?处在这样一个责任大地位高的位置,很多事他身不由己。我不能说百分百,但我能说,他再喜欢你,也极有可能舍弃你,明白吗?” “明白,可您也说了不是百分百。” 安嘉月想摸烟,忽然想起自己正在戒烟,只好作罢,深吸了一口温热的晚风,缓缓呼出,“他说他不会再让我失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相信他,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再失去一次。” “你太天真了。” 薛振宇懒得再费口舌,拍拍他的肩,留下最后一句教诲,“以后你会懂的,这个圈子里,利益往往高于真情。” 薛振宇还有事找贺心宸,回摄影棚里去了,安嘉月重新坐下,在晚风中出神沉思。 影视城内路灯通明,远远能望见其他剧组在室外拍夜景,路边随处可见常驻影视城的群演,有些蹲着吃盒饭,有些抽烟聊天,哪个剧组需要跑龙套的就自告奋勇,多数人心里都怀揣着一个成名的梦。 娱乐圈是一处盛大的赌场,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泥潭。是崭露头角一夜成名,还是浑浑噩噩,抑或不断堕落,谁又能说得准呢。 就像他认为贺心宸一定会兑现诺言一样,也无非是在赌,根本不知道赢面究竟多大,或许输得惨不忍睹也说不定。 他所能做的,唯有管住自己,在赌输的时候不哭不闹、体面地离场罢了。 第49章 《土拨鼠之日》 月月:不是谁都不能干涉他拍戏吗?不是他最大的雷点吗? 薛振宇:……………… 当我没说。 当晚十一点,在导演的严苛指导下,包蓉终于杀青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戏份,第二天一早拖着行李箱逃也似地坐车疾驰而去,一秒也不愿多待在这个鬼地方,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嚣张得意。 贺心宸认为有几条依旧不够完美,打电话训斥了孙祥一通,大抵内容是以后选小配角也不能这么随便,再给关系户开后门就把他扫地出门。 包蓉离开之后,整个剧组的氛围重新活跃起来,杰西化妆时左一句 “总算走了” 右一句“真他妈晦气”,连盛旭都脸上的笑容都明朗了不少,也敢跟安嘉月打招呼了:“早,嘉月,今天是你的独角戏,加油哦。” “嗯,谢谢盛哥。” 安嘉月礼貌地回。 盛旭今天只有上午一场戏,几分钟的片段,拍完便去市区赶一场商业站台活动了,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是池乐的单人戏份。 也是整部电影中的一场重头戏。 剧情衔接池乐在琴房被扇耳光那一段,池乐在校受了欺负,头晕难受,痛苦烦躁,回到家后想睡个觉缓解。 最近阴雨连绵,他把洗了没干的衣服都挂在烘干机上,睡前想起烘干机还开着,便过去关掉,摸摸机器出风口仍有余温,想着反正断电了,就让衣服再烘会儿,于是直接回房睡了。 这一念之差,令他失去了父母留下的房子。 半夜,衣物因封闭的高温环境阴燃,导致着火,老房子地板是木头的,许多年没上蜡了,又干又脆,火苗从衣服上落下来,立刻点燃了整个客厅。 池乐命大,被呛人的烟味熏醒,千钧一发之时火里逃生,并敲响了领居家的门,让邻居帮忙报火警。 消防车来的时候,火势尚未蔓延到周围邻居,只是池乐的家与回忆,统统付之一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