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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一边替他们上菜,一边叹道:那可不是,起码千两起,年成好的话还得跟着往上涨呢! 绿筠听得咂舌,那店小二接着道:看二位这是头一回来京城吧?想在城里看铺子? 绿筠没曾想这店小二眼睛这样厉害。 金小楼倒是不奇怪,这大铺子里的小二,成天招待数不清的人,只要不太笨,自然练就了火眼金睛的本事。 是呀,我们刚从信宁来的,想着能盘间铺子下来做生意。绿筠答到。 嗨,一听你这话就外行了。店小二已经上好了菜,却没急着走,站在了一旁,这热闹街巷里的铺子都是不卖的,只能租,你可知道这些铺子都在谁手里的?随便说一个出来都吓得死你!再说了,即便是租,也只租熟人,像你们这样从听也没听说过的地方来的,就算是有钱,想要租下个铺子,也比见皇上的面还难! 比见皇上还难?绿筠吓得白了脸。 店小二哈哈一笑,随手放了盏酒碗在桌上,手一倒,便满上了一碗酒:这碗酒水算我送两位jiejie的。 说罢端着壶向旁边桌窜去。 这可怎么办好?绿筠愁得不行。 金小楼喂好了麟儿,自己又痛痛快快吃了一顿,看着金小楼吃的酣畅的模样,绿筠不自觉的放宽了心,问道:掌柜的,可是有主意了? 金小楼摇头:没有。 绿筠刚刚端起来的碗又放了下来。 金小楼接着道:吃饱了再想办法,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话音刚落,便听隔壁那桌攀谈起来。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看装扮皆是读书人。 老的那个胡子一捻:我早说那七皇子的命格能颠倒乾坤,绝不会是个痴傻的,怎么样?眼下我可说准了,他如今不仅不傻,还打了场漂亮的胜仗! 少的那个连忙点头:先生真是活神仙,求先生再给我算算,我今年春闱是否能中? 老先生闭上了眼,手一伸,少的连忙摸了银子往他手心里放。 刚一放下去,老先生便道:你这是子午双包的贵命,秋闱中不中不要紧,你今年必有贵人相助,若是抓住了那便是绵绵不绝的富贵。 贵人?怎怎么抓住?少年面色大喜,红光满面。 老先生又将手一伸,那少年忙拿起银子往他手里放。 只听那老先生缓缓道来:端阳日,慈恩寺,化水桥下去寻。 这句说完,饶是那少年再怎么问那贵人的年龄,哪怕是性别,老先生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金小楼在一旁听得好笑,既是问春闱想必已经中了举,没想到这举子竟也如此迷信,病急乱投医,不好好看书,去占卜问卦。 不过听见高琅打了胜仗,心头倒是颇为宽慰。 只是金小楼没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平平常常一顿饭,在信宁怎么也花不了一两银子,可他们这一顿足足吃了五两。 身上本就没什么钱,这一顿饭便花了一半。 看来我们得赶紧找到赚钱的法子才是,本以为十两银子怎么也能过个十天半月的,不成想按我们这整日吃馆子的速度,三日也不够。金小楼抱着麟儿往街道上走。 绿筠赶紧道:掌柜的,我去找活儿做,这街上这么多的馆子铺子,怎么也要招丫鬟伙计的,我自小做惯了这些,该是很容易找到! 眼下别无他法,即便开馆子也得本金才行。 金小楼只得点点头:我们一道儿去。 两人连问几家,都没有缺人手的,好不容易见到一家正在招工,金小楼忙进去询问。 那账房看了眼金小楼,又看了看绿筠,见两个女子还抱着个孩子,首先便摇了头。 绿筠都要哭了:先生,我什么都能做的,能先给个安身之处也行。 听到此,那账房眯起了眼:你们是从外边来的? 绿筠点点头。 那,可有保人?账房问到。 绿筠摇了摇头:保人?什么是保人? 账房笑了:小姑娘,你们这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头出来的?保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京城里做工是需要有人作保举荐的,不然我怎知你什么来历,岂敢轻易用你?若没有保人,是没有哪个店敢招你们的。 这这可怎么办绿筠红着眼眶看向金小楼。 金小楼还没说话,只听那账房犹豫片刻,又道:也不对,有那么一些也是不用保的,既然你们什么都能做,倒也可以试试。 绿筠欣喜起来:真的?那太好了,请问是哪些不需要保人的? 账房伸手往外一指:喏,看到对门儿那条巷子了没?沿着那巷子一直走下去,穿过一条河,河对岸沿着河边的那一片就是了。 玄武大街旁边,阅微巷北面,户部尚书纪罗豫府内。 你看看你看看!一个朱钗满头,身着华服的妇人,扭身坐在了书桌旁。 她身形微胖,一脸的富态,此刻柳眉倒立,杏眼微睁,一副怨怒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