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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你的围巾哪儿去了?”段正楠关子卖够了,立马直奔主题,势要打顾阙一个措手不及。 谁曾想,顾阙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失措,反而淡定地反问:“什么围巾?” “废话,当然是县长千金送的那条。” 顾阙仔细回想,总算在那记忆落灰的角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那条围巾……在照相馆被人拿错了。” “我就说吧……什么?!”段正楠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真去相馆了?” 顾阙受不了段正楠一惊一乍的模样:“骗你作甚,怎么?王晴云又托了你来当说客?” “哪,哪能啊……”段正楠这会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眼尾一扫,瞧见夏谨亭留在案上的设计图,心中的愧疚感更甚。 在段正楠吞吞吐吐地坦白中,顾阙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也是顾阙第一次听到夏谨亭的名字。 “你确实该打,人清清白白的大好青年,叫你歪曲成这般模样。”顾阙拿起设计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是夏谨亭的设计稿?” 段正楠蔫了吧唧地点点头,难得地替夏谨亭讲话:“我不懂看,就觉着画得不错。” 这又岂止画得不错!简直惊艳!顾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图纸,仿佛上头开了花似的。 段正楠不想继续这个让他丢脸的话题,转而问起顾阙的情况:“你……答应分家了?” “答应了。”顾阙的语气风轻云淡,“酒店、餐厅都归顾恩,亦铭坊归我。” “什么?!那可是你一手壮大的产业,你就这么让给你弟?”段正楠义愤填膺。 “说到底,那是顾家的东西。”顾阙端起茶杯,香片馥郁,他不大喝得惯。 “你可是顾家的亲儿子!”段正楠气红了脸。 “我七岁才回顾家,你是知道的。”顾阙拍了拍段正楠的肩,“行了,不是还有亦铭坊嘛。” “一个破西服店,顶什么用。”话说出口,段正楠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懊恼道,“我不是瞧不起亦铭坊,可你的才能,守着区区一个西服店,实在可惜了。” 顾阙笑了:“我倒是不晓得,段先生这么看得起我。” 段正楠大手一挥:“在这海城,我段正楠就服你,当初若不是你,顾家的酒店和餐厅,怎能做到今日之规模……顾家人倒好,卸磨杀驴……” “你骂谁是驴呢。”顾阙照他胸上擂了一拳,“行了,都是过去的事儿。” “那你从酒店卸任以后,有什么打算,就守着那一方小店过日子?”段正楠从怀里掏出雪茄,递给顾阙。 顾阙拒了,只从怀中摸出一块糖含着:“怎么?我要是穷了?你养我?” “去你的,谁不知道你顾阙富甲一方,我可听说了,你前些日子刚置了新房,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地就被你拿了。”段正楠笑着吐出一口烟。 “少抽点儿,对身体不好。”顾阙出言提醒,“我打算,做房产买卖。” “房产?”段正楠把雪茄掐了,“你可想好了,怎么想起捣腾这玩意儿,这里头风险大着呢。” “有风险,才有回报。”顾阙不以为意地笑笑,眉宇间一派笃定。 段正楠每次看到这种表情,就知道顾阙已经拿定主意,他举起茶杯:“来吧,以茶代酒,预祝三爷心想事成。” 碰杯的瞬间,顾阙问起蒋记的情况。段正楠立马沉了脸,冷笑道:“我看还是算了,蒋家到这一辈,算是完了。” 蒋记是老字号,在海城人心目中颇有分量,顾阙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段正楠帮着评估。 若是段正楠觉得蒋记有救,顾阙当然可以注资,可看这架势,段正楠分明是觉得蒋记没救。 “真没救了?”顾阙嘴上问着,思绪却又飘到了夏谨亭的设计图纸上。 “那店里的款式,全都半新不旧的,料子也掺了假,伙计一个个拜高踩低,除非全盘大换血,否则没戏。” 别看段正楠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企业的眼神可是十分毒辣,他既如此说,顾阙自然相信。 “那便听你的,不救了。”顾阙一句话,敲定了蒋记的生死。 段正楠默默观察了好一阵,见顾阙总是瞄向那设计图纸,乐道:“你若喜欢,回头我让夏谨亭给你做一件。” 顾阙收起目光,径直起身:“我虽没见过这位夏先生,却觉得他是个记仇的,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 夏谨亭气冲冲地出了段公馆,花团锦簇的公馆在此时的他看来,却变成了童话里邪恶的古堡,里头住了个邪恶的“大魔头”。 他自问说实话、做实事,穿书以来一直本本分分,却被段正楠当成寡廉鲜耻的男人,这是他断不能忍受的。 “老板,我要那匹料子。”夏谨亭摁下心头火,在布料店里,点了匹墨绿色的料子。 以他现在的财力,自是买不起昂贵的布料,索性就买那平价的料子。 那样的浪荡子,不配用好的料子。夏谨亭心下想着,枉顾老板墨绿色看了老气的意见,揣着布料回了夏家。 到家后,他照例把自己关房里。“叫你调戏人!叫你胡言乱语!”他一面“恶狠狠”地念着,一面拿剪子裁纸样。许是心绪不宁的缘故,手下一抖,剪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