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页
如今祥丰帝盯着,湟州是他眼下的心腹大患,趁早解决了此事才好全心全意对付丁崇安。 当夜收拾好行李,次日一早,众人整装出发。 湟州靠海,自帝都出发,水运只需四五日,可因湟州的事,目前海上的客船已经停了,只能走官道,需六七日车程,骑马还能再快上一日,不过魏尧如今与宁清出行多半都是一同乘车,尤其是中秋夜两人敞开天窗后,眼下如胶似漆的很。在外人眼前举止虽无不妥,可依旧让费添和林荣两个叫苦不迭,恨不得少长双眼睛,便不必看他们两人在眼前你侬我侬了。 对此,宁清很是不满:“我们在你们面前已经够发乎情止乎礼,就连手都不怎么碰,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荣屈服自家公子的威逼利诱,不敢反驳,费添就无畏多了,直言道:“你们是不动手动脚,可你们那眼神,三不五时的让人看得发毛,仿佛下一秒就要赤身裸体rou搏一场,比起直来直往,欲说还休更吓人好么?我说兰誉兄,你们也别忍着了,晚上同处一室时多温存几次或者实在不行,我们中途停车找客栈歇脚,再不济,我们下车,容你们自便也成啊。” 林荣很想附和叫好,无奈他惜命,只能憋着,默默在心里摇旗呐喊。 宁清被他这露骨的话语说得有些脸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害了臊:“你这脑袋里都是些什么,我们就是单纯的目光神情交汇,就是你单纯想多了。” 费添一副显然不信的样子,悻悻道:“我看你们的目光不是单纯交汇,是恨不得替身交…” “胡闹!”宁清忙制止他往下说,一只不住颤抖的手指指着他,“心思龌龊!” 另一当事人总算看够了大戏,轻拍宁清的肩膀,柔声道:“别气了。” 随即转向费添,那声音霎时从阳春三月跳到朔风万里:“你再不收敛,我就把你扔下去。” 田塍在车前听见,说道:“将军尽管扔,属下注意着,必定不让费公子绊了马。” 费添:“…” 魏尧的只言片语,让费添很受用,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怀疑魏尧做不出这种事,因此立即闭上嘴。 后来他与林荣琢磨出个法子,每次上了马车,就眼观口口观鼻,默念心经,两日下来越发心静如水,看着魏尧与费添都有了点渡世化人的慈悲。 到湟州时,城外已有人在迎接,领头的穿着官服,应该是湟州刺史。见魏尧他们下了车,他行礼道:“下官湟州刺史贺观,见过安国公。” 人群之中,宁清一眼就看到了贺观身旁的男人,身着白衣,长发半束,举止从容不迫,年纪应该不小,但脸上却看不太出来,眉宇间蕴藏种文人的清贵,看着不像池中物。 免礼起身后,贺观斜侧了身子,正巧介绍起身旁引起宁清注意的白衣男子:“容下官引荐,这位便是林家的家主林遂琼。” 第57章 拜佛 林遂琼弯腰作揖道:“草民见过诸位大人。” 魏尧微微颔首,问贺观:“此处人多眼杂,不如找个地方细谈案情。” 这倒出乎贺观的意料,这样的勋爵权宦长途跋涉来,虽说是为了查案,但照常理来说,当日必然要休整,由地方官安排一应食宿,免得担上招待不周的罪名,像这样直接利落的实在少见。 他正思忖要如何回话时,林遂琼自告奋勇:“前些日子救下的商船小工眼下正养在草民府中,方才出来时草民也吩咐了下人将茶果准备妥当,不如请诸位移步府中,有什么话正好问他。“ 他安排的有条有理,让人无话可说,自然应允。 宁清微笑着恭维道:“林老爷心思缜密,难怪能打理这样大的家业。“ 林遂琼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同行的官员,谢道:“大人过奖了。“ 林府端正宏伟,如同它的主人,含蓄内敛,没那些花里胡哨。 众人进了前厅,下人早就在厅内候着,他们一坐下,就有两人上前,一个端茶一个奉上,罢了没丝毫拖泥带水,立即回原处站好,看得出林遂琼在调|教下人上是花了心思的,他们府里的女史差役的规矩,丝毫不比帝都官宦家中的逊色。 魏尧喝了茶将茶盏放一边,先挑了话头:“林老爷方才说证人在你府上?” “正是,他伤得不重,眼下已无大碍,在下这就让人带他来。”林遂琼将到嘴的茶盏放下回他话,又与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便出门去了,未几带回一个脸上有些擦伤,走路还不太稳的男子。 那人跪下向他们行了礼:“小人是林氏商帮的船工丰望,见过诸位大人。” 魏尧道:“起来吧,坐下回话。” “谢大人。”小厮扶他坐下后便回到林遂琼身边。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将你当晚见到的如实回禀即可。” 魏尧就正对他坐着,自上而下有种难言的压迫,丰望没见过权贵大官,起初还有些紧张,不过当他想起那夜,紧张之情顿时消散,被无尽的痛苦笼罩。 “那天是中秋,我们这艘商船从帝都返回,恰好碰上了台风,不过那时已经接近港口了,船夫说没什么大碍。不知什么时候,后面来了艘大船,上头站了一片人,不过风雨交加,天色又暗,我们看不清,还以为是避风的商船便没在意。后来船近了,才发现是贼人,武器用的是虹月刀!之后的事,小人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些海贼上了船,将船上的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