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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喜欢的人,就是我爹也拦不住的,茵茵,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心悦于我?” 男子凑的近了,茵茵怯怯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怯怯地低下了。 “怎么?你不喜欢我?你在我家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 男子急急地质问着,茵茵手绞着衣袂,过了很久,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泫然欲泣:“徐公子……从我进府时,你笑着唤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心悦于你了……” “真的?!那还等什么,我们……” 男子似乎很是欣喜,说着就要搂住面前的人,岂料刚到一半,就被茵茵的手推开了:“不,徐公子,我和我爹爹是徐府的下人,茵茵不配。” “没关系的,只要你喜欢我,这一切都好说。我不要你做婢女了,我娶你,如何?” “你……娶我?” 茵茵怔愣地看着面前的人,眸子满是惊愕。 “对,我娶你,茵茵,我要娶你。” “我娶你……” “茵茵……” 男子重复,语气赤诚而认真。茵茵在这声音中愣着,她没有注意到,在男子的另一手中,抖出了一缕异香。 香味有着蛊惑人心的效果,茵茵沉浸在那声音中,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怔愣中,男子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腰肢。攀上了她的脊背。 “茵茵,我娶你,好么?” 一句一句,如同魔咒,轻盈的吻落下,茵茵终究沦陷在了这旖旎里。 衣袂翻飞,两人拥吻。 身形变换中,众人得以看清楚了那男子的脸。温婉俊秀,与徐商户手中揪着的张公子如出一辙。 两相映照,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颜辰皱着眉头看了张公子一眼,重新朝那虚幻的屏障看去。 那站在的柴堆里的两人已经拥作一团,倒下柴堆以下,衣袂翻飞,众人看不到了。但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紧着着画面又一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光线昏暗,油灯摇曳。 “啪!”地一声,一个粗糙的瓷杯坠在地面上,砸得四分五裂。茵茵坐在桌边,低着头,瑟缩得像一只小鸟。 “高茵茵……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一个双鬓泛白的男人手搭着桌板,指着面前的女子骂得愤怒,他脸上的皱纹因为气愤而起起伏伏,一双眼睛怒瞪着。 尽管面容扭曲,可在座的众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厅堂里站着“徐商户”,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高老头。 “爹爹,徐公子说过要娶我的,你不用担心……” 低着头的茵茵怯怯地抬起头,说得低缓。 高老头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立时三刻让女子的娇躯跟着抖了一抖。 高老头怒视:“茵茵!徐任是徐家的少爷,是我们的主子,你知不知道,他要娶的,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小姐!” “不、爹爹……他向我保证了,他一定会娶我的,我拿证据给你看。” 茵茵一边急促地解释一边走到几尺外的床边翻找,不多时,她重新走到高老头面前,手里抖出一条红如鲜血的金线茜裙:“爹爹,你看,这是徐公子送我的嫁衣,他连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八月二十九娶我。” 女子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希冀的光,然而下一刻她手便空了。 红色的茜裙已经被高老头囚在手里,捏得发紧。 “爹爹!你要做什么!” “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这条裙子你也别想再看见了,你给我好好反省!” 高老头冷沉的话语落下,夺门而出。 “爹爹!” 茵茵扑到门边,门却“啪”地一声被锁上了。 她的身躯顺着门板滑下,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坠落出来,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灯火摇曳,烛泪长洒。 女子抱着双膝抑郁啜泣,哭累了,终于靠着门板昏沉沉地睡着了。 周遭静悄悄的,烛台上的最后一点灯芯似乎支撑不住,颤巍巍地摇晃着,竟然从灯座跌到了地上,不过片刻,星火燎原,满室熏烟缭绕。 那截灯芯简直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叛徒。 铺天盖地的大火中,女子仍然在沉睡…… “后院走水了!快来救火!” “走水啦!” “后院走水了!” 阒然的夜里忽然响起大喊,惊得栖息在着树枝上的鸟雀“扑棱”而起。 宏伟的宅邸之后,火光铺天。 昏暗的院落里,众人奔走,形影绰绰,浸在渺茫的夜色里,如同一个个漂浮在地狱里的鬼。 倏然,一抹火光亮起。一个鬓发泛白的老头手持火折子按住一个奔走的人:“这大晚上的,是哪里走水了?” “哎哟,高老头,原来你在这儿啊,下人房那边着火了,刚好就是你的房间,幸亏你在这儿,要不然……” “你说……哪儿着火了?” 沉缓的声音,老头将手中的火折子捏得发紧。 “你的房子啊,怎么了?” 话音落,持着火折子的人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前方…… 铺天盖地的大火熊熊燃烧,巨大火舌在夜幕里肆意摇曳,跳跃的红色,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地面上的一方破旧的小屋被这怪兽吞噬在红色的身躯中,摇摇欲坠,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