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月1八号那天，刘太太也就是王淑娟女士，向我咨询了如何能够戒除赌博成瘾的问题。” “法官阁下我问完了。现在我方想传召证人王淑娟女士。” 刘茂的母亲穿着一条紧巴巴的连衣裙，肚子上的肥rou好像会从衣服的针脚中爆出来一样，手上带着一只已经退了色的镀金指环。 “王淑娟女士，你在1月1八号的那一天，去见王医生是要做什么？” 王淑娟的表现有些局促不安，“我想向他问一些关于赌博成瘾的问题，我想看看能不能戒除毒瘾，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我听街坊们的介绍就去见了王医生，谁知道戒除赌瘾也要花这么多钱的，至少我要在牌桌上赢上几个月啊。” “那你的儿子知不知道你要借戒赌？” “他当然知道啦，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李文泰让他转达给我儿子的嘛。他还告诉我，我儿子很支持我戒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电话里面还有当时我和李文泰通电话记录呢。” “法官阁下，这是王淑珍女士向我们提供的通话记录截图，我们也在电信公司找到了相应的记录。” 卢成安示意助手将文件交给法官，“1月1八号，也就是在刘茂立下遗嘱的一个星期之前，他知道自己的母亲需要钱来戒赌，那么按照常理来说，他根本不会每个月只留给父母几千元而已，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虽然高瑞文和林颐没有猜中dr. ng出庭的目的，不过大致也有了一个方向，所以也不至于太落下风。 “张玉洁女士，请问你和王淑芬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多年的老街坊了，而且是牌搭子。” “根据你的认识，王淑娟女士是不是会主动要求医生帮他戒除赌瘾的人呢？或者我换一个问法王淑娟女士有没有和你们提过自己要戒赌。”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高瑞文计划中的节奏。 “那倒没有哦。烂赌娟吗？戒水戒粮都不会戒赌啦。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那你记不记得1月1八号那天你有没有见过王淑娟。” “当然记得啦，1月1八号嘛，我们还约好了1月20号那天，继续打牌呢。”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能够这么清楚？记得1月1八号那天，你们做了什么？” “当然记得啦，因为1月19号那天，我儿子带着他的女朋友第一次回家嘛，我们每天都有在一起打牌的。只有19号那天断了一天，所以说1八号那一天，我们就约定了20号再见啦。” “试问1八号刚刚看过医生决心戒赌的人，下午就跑去打牌，而且还和其他人约定好20号继续呢？”高瑞文步步紧逼，“唯一的解释就是，王淑芬女士根本就没有真心想过戒赌，他去看医生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理由向他儿子多要一些钱而已。” “我反对，法官阁下。”卢成安见情势不妙，立刻打断了高瑞文的发言，“反对辨方律师，做出假设性推断。” “法官阁下，我只不过是按照常理，对王淑娟的做法作出合理推断，而且还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才更加证明了为什么刘茂宁愿把他所有的遗产留给我的当事人，也不愿意将财产留给自己的父母。” 从第二庭开始，大家都已经切入正题，现在大家都在等着对方出错，虽然高瑞文和林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双方已经传唤了将近十位证人，但是一直都僵持不下，双方都没有能够将对方一击致命的证据。要么就只能寄希望于下一庭传召双方本人到场了。 午餐时间，虽然今天有ada陪着自己，可是高瑞文也没什么兴致。ada端了两杯摩卡，递给了高瑞文一杯：“喝点甜一点的东西可能会好点，毕竟糖分是快乐之源嘛。” 高瑞文平时很少喝这样甜腻的饮料，有点不是很习惯。 “大叔，不要再这么闷了好不好？”高瑞文听她这么说精神了一些。 “小朋友，你也知道叫我大叔嘛，大叔呢？已经上了年纪的经常喝这么甜的饮料，会发胖的。那我就不像你们年轻女生这样爱漂亮了不过发胖的话，还是会有很多健康问题的嘛。” 林颐很知趣的早早远离了蜜里调油的现场，她一面喝着柠咖，一面用手机看着新闻，就在这个时候，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这单案子进展怎么样？”是江哲发给她的。林颐并不是很想回复他，毕竟从之前来看是十拿九稳，但是，由于对方突然之间换了律师，现在到底有几份赢面，林颐也不好说。况且，现在高瑞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算得上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目前为止，还说不好，还要等双方当事人上庭之后才能有把握。” 卢成安这个人虽然高瑞文没有和他打过多少次交道，不过林颐还是很熟悉他的。因为之前林颐接过几单外判检控的工作，都是和卢成安打交道，其实律政司那边也精明的很。毕竟像卢成安这样，声名狼藉的大律师出了名的就是不择手段。像一些富二代酒驾，或者是一些其他鸡毛蒜皮的案子，有很多都会交给卢成安来打。而这个时候，律政司的高级检控官，往往都不想打这样的官司，赢面低，而且很容易被传是千年输家。所以他们经常都会找外面刚挂牌不久的小律师来做替死鬼。像林颐这样刚挂牌不久，而且又没有后台的新人，简直最适合不过。 如果说林颐在刚挂牌的时候谁教了他最多的东西，除了他的师傅以外，那么可能就是卢成安了，虽然他的师傅教了她不少的技巧，不过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卢成安在法庭上直接叫他做事这么直接。可以说，林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卢成安的亲自指点。 之前王成明的那个案子，也是因为受到了卢成安做事手法的影响，林颐才会想到利用王成明的女朋友将自己发现的视频传给对方，而且是在自己营业执照不受影响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