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打断，赴汤蹈火
云兮的动作快准狠, 直到听到那脆响一声, 确定这个小娘的右腿被打断后，她嘴角这才露出一抹愉悦地笑容。 而随着云兮的动作，大长老家的这个小娘也痛喊出声。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听到这小娘的痛呼声, 两方的打斗也在此时停下。 而云兮，在听见她的这句话后，毫不犹豫又举起手中的树干对着她的左腿砸去。 这小娘见云兮不仅要砸她右腿，还要砸她左腿, 吓的立刻开口说‘不要’。 见这小娘这么快改口, 云兮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道：“你让我停下，我就要停下？” 说着话，云兮拿着手里树干一点点从这个小娘的腰腹轻轻往下敲。 让她能感觉到痛, 但却没有打断她的骨头。 看着这小娘吓的全身发抖, 云兮又接着道：“你在鞭打阮昕的时候，在打断她右腿的时候，有想过停下吗？” 说出这句话的云兮根本就不等这小娘开口就继续道：“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为什么要停下？” 话落, 打到小娘左腿小腿的树干突然加大力气, 又是一声脆响后, 这小娘的左腿毫不意外地也断了。 确定自己双腿都被打断后，这小娘这才忍着痛, 凶狠地盯着云兮道：“有本事, 你, 你就杀了，我。” “杀你？”云兮在听到这小娘的话后先是疑惑地念叨了这两个字，而后在她眼底的期盼中，摇头道：“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杀了你。 我不仅不杀你，我还要替你医治，让你断掉的腿尽快好起来。 你放心，我医术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治短腿的时候。” 云兮话音刚落，这小娘就忍着双腿传来的疼痛不信道：“你怎么，怎么会那么好心，我不信！” 听到这小娘说自己好心，云兮‘噗嗤’一声笑出来后开口道：“你真聪明，我替你医治，的确不是好心。 等你断腿好了，我会再打断你的腿，让你能再次感受下双腿活生生又被打断的感觉。” 云兮话音刚落，被两个将士压住的这个小娘就想冲到云兮面前杀了她。 可她原本双腿好的时候就被两个将士完全压住，更何况是现在双腿断掉。 而看着她如此，云兮又‘好心’地开口提醒她道：“别忘了你还在阮昕背后留下了九道鞭痕。 我这人向来是别人辱我欺我百倍还之，辱我家人欺我家人千倍还之。 这么算起来，每天打你一鞭的话，你还要在我手里活大概二十五年的时间。” 云兮微笑着把这话说完，丁衡他们倒没觉得云兮这话有什么，毕竟云兮这次是真的生气，他们都是能感觉到的。 可是被压制的小娘在听到云兮的这些话后，直接冲着云兮唤起‘魔鬼’。 她先是用官话唤了两声，而后这才想起来看向她阿娘的位置用土话呼救。 等杨叶在一旁同步翻译复述后，云兮就勾唇道：“魔鬼？ 我喜欢这个称呼，只要这天底下人都知道我江云兮是个魔鬼。 想必，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我，敢欺负我的家人了。” 云兮话音刚落，听到他这话的杨叶就看向丁衡露出羡慕的神色。 就冲着云兮的这句话，杨叶也下定了决心要跟着云兮。 反正他是再也不愿意留在巴猷部，不愿意留在滇城。 离开这里，他杨叶也能活的像丁郎君一样！ 杨叶在想什么云兮他们可不知道。 他那一撇羡慕的神色，丁衡虽有感觉到，但此时丁衡正看着今天的云兮感叹自己找到了一块宝，根本就没有心思管杨叶的羡慕。 而站在云兮对面大长老等人，在听到大长老家小娘说了一大段土话后，阅历丰富的她们，倒是冷静下来。 大长老冷静下来后，这才想到一旁的柳姜，她看着柳姜行了一个部族大礼后这才开口道：“族长，您的族人此时正在被外人欺辱，您难道就坐视不理吗？” 大长老话音刚落，柳姜就对着她摇头道：“大长老，不是我柳姜身为族长不管此事。 这事本就是您和彩妹做错在先，之前我就说过，阮昕没有恶意，她出银子买稻米，是你与我一同商量后同意的。 救阿达一家，也是善意，带走阿达，也是阿达先提出，她又与我们说过的。 可彩妹却在阮昕要离开的时候抓住她，非说我不愿意娶她是因为喜欢阮昕。 我承认，阮昕这样的小娘的确很吸引人，但她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她家中有未婚夫。 而且我是萝禹部的族长，我一生都是要留在萝禹部的，我自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并不喜欢我的小娘放弃族长之位。 可是彩妹不信，你也不信，帮着彩妹把阮昕抓起来，还给她定下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说她偷东西？ 你觉得像阮娘子这样的小娘，会看上彩妹的东西？ 说真的，大长老你没有去过外面，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样。 我幼时与阿娘去过滇城，我知道，外面比我们这里富足的多。 阮昕她是一家之主，那么有钱，她又怎会愿意留下。 你看，这不就出事了。 如今只是阮昕一个情同姐妹的小娘带人来寻，这要是阮昕的家人来，还有她未婚夫来，我们萝禹部还会不会存在，那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云兮听着杨叶的翻译，再看着柳姜的眼神都满意了不少。 柳姜他常年脸上带笑，就是此刻与大长老说话也是一脸笑意，好似一直是在为大长老考虑的一般。 而大长老在听完柳姜的话后，也的确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该纵容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随即，她想到生彩的时候天空那么美，出现了七彩的颜色，她又觉得她的彩如果不是做族长，就应该是做族长娘子的。 但现在柳姜明确说明自己只是把彩当meimei，这次如果求着柳姜帮忙，就欠下他人情，这分割萝禹部的事情肯定要不了了之，那她的彩，最后难道只能接掌她的大长老之位？ 大长老这一会想的特别多，看着她变化多端的神色，云兮也在猜测她心中想什么。 借着这个机会，杨叶也告诉云兮，眼前这个小娘叫‘彩’，她出生时因为天空中出现了七彩光，所以大长老一直觉得她不一般。 听完杨叶的讲述，云兮低头看看虽然痛，但因为杨叶的讲述，此时一脸得意的彩，直接嗤笑出声道：“就因为这个？” 云兮声音不小，她一开口，柳姜他们也都朝着她看过来。 见众人都看过来，云兮对着杨叶道：“杨叶，你告诉他们，彩出生时的那种情况并不特别，我也可以让他们看到。” 云兮这句话说完，杨叶还没复述，听到她这话的柳姜就先激动又紧张地看向云兮问道：“真的？” 见柳姜这么激动，云兮对着他点点头就直接开口道：“你要看看吗？” 说完这话，云兮抬头看看天空，确定今天天气可以后，就又看向柳姜道：“如果想看，就去取些干净的清水来。” 云兮这么说完，柳姜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去取清水来。 之前这么多年，彩出生时的彩光一直是他的心病，这次大长老想推彩给他，也是用的这个理由。 只要云兮真的能证明这个不是特殊的，不是山神有指示，他就可以告诉族人，彩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看着柳姜这么激动，云兮看了一眼丁衡，俩人确认过彼此心思后，云兮这才看着他开口道：“柳姜，如果我能证明这个彩光不是特殊的，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带着阮昕一行人还有这个叫彩的小娘离开了？” 云兮刚把这话说完，柳姜就呆愣住看着云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着他如此，云兮倒是不急了。 等柳姜的人从大长老家取来干净的清水，云兮为了避嫌就直接从附近围观的萝禹部族人里选出几个人，又派了几个跟着他们来的郎君出来。 一共十个人，一起背对着阳光，对着空中不停喷水。 随着他们的动作，没过一会，那七彩的光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这一幕，云兮扭头看向面如死灰的彩道：“你出生那天应该是下午，雨后初晴，对不对？” 云兮话音刚落，彩还没反应过来，柳姜却在此时大声回答了云兮。 听到柳姜的回答，云兮这才继续道：“所以你出生那天的七彩光并不特别，今天喷的水少，所以光少。 那天下雨，雨水肯定比这喷的水多，所以七彩的光也大些。” 云兮把这话说完，抬头望天的大长老也从震惊中回神，突然颓废地跪倒在柳姜的身侧。 云兮看着激动的柳姜，直接对着身旁的人挥手道：“把这个叫彩的小娘带上，我们接了阮昕回杨叶阿爷家，然后再去接跟着阮昕来的人。” 对着他们说完这话，云兮又看着柳姜道：“柳族长，跟着阮昕来的人中，基本都是我的家人。 他们，没有事吧？” 云兮此时平淡的语气里充满威胁的意味。 而听到云兮这话后，柳姜立刻对着她摇头道：“他们都没事，只是，可能受了些苦，都黑瘦了一些。” 确定他们都还活着云兮就松了一口气，至于他们受苦，云兮自然会补偿他们。 云兮这般想着就等着柳姜去把这些人带来，可听到云兮他们要离开，柳姜却急着让人去安排今天的哺食。 “贵上门，萝禹部肯定要拿出食物招待人。 云娘子，请给鄙人一个面子，留下吃顿便饭，明天我一定派人送各位离开。” 柳姜是个真心为族人考虑的族长。 他在知道云兮会医术，又想到一早杨叶阿爷说的盐粒的事情，又怎会这般轻易地让云兮离开。 云兮和丁衡都能明白柳姜的意思，俩人在听到柳姜的话后就快速对视一眼。 见彼此都同意对方想留下的想法后，这才由云兮对着柳姜点头。 柳姜一见云兮同意，立刻欢喜地吩咐人去安排。 而他吩咐完这事后，也看着附近的族人开口道：“这位云娘子会医术，手里有神药，还有一样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东西。 今天大家都一定要把自家拿手的菜色送来款待人。 只要她满意，以后我们萝禹部也可以像巴猷部一样，知道了吗？” 柳姜话音刚落，围在周围的族人就立刻应声，尤其是刚才被云兮选中去喷水的族人，应的更是大声。 此刻在他们心里，教会他们创造神迹的云兮，比他们一直崇拜的山神都厉害。 看着族人们都配合，柳姜刚松了一口气，可跪坐在他身侧的大长老却在此时抬起头来看向他的背影。 云兮站在柳姜对面刚好能看见大长老的神色，一见大长老脸上那决然的神色就知道不好。 她刚对着柳姜大声提醒他小心，大长老也在这时快速起身，从小腿处拔出一把骨刀就对着柳姜的后胸狠狠地刺去。 柳姜武艺虽不高，但自十岁起被当着族长培养，也有练武。 在听到云兮的声音后他就做出避让，大长老动手后，他更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要刺他的后胸。 躲让、侧身，两个动作做完，他也抬腿踢向大长老。 大长老毕竟年纪大了，她在最初一刺不成被柳姜避开后就注定失败。 虽最后还是在柳姜的胳膊上留下一个伤口，但这点伤口就是云兮不出手，用他们部族的土办法医治都不会有问题。 而在此刻，追随着柳姜的族人们看到大长老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后，便立刻指责起大长老。 毕竟刚才柳姜说了要好好款待云兮，想办法弄神药来给族人们。 族人们又不傻，彩出生时的神迹已经被云兮教的办法打破，如今柳姜又能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们自然是帮着柳姜。 看到大长老动手，云兮第一个出声提醒柳姜，而丁衡却在第一时间护住云兮。 直到看着大长老被冲上来的萝禹部族人制服，看着柳姜扶着胳膊朝他们走来，丁衡这才没有刚才那般紧张。 云兮见柳姜走来，第一句话就是恭喜道：“恭喜你铲除异己、收服族人。” 云兮直言开口，柳姜也不好与她再装着。 对着云兮点头道谢后，柳姜就开口道：“云娘子，我知你聪慧过人，想必你也能猜到我留你下来的意思。” 说到这里，柳姜突然抬手对着云兮作揖道：“云娘子，还请您给萝禹部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拿出诚意来表达我们的歉意。” 柳姜话音刚落，杨叶便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杨叶他也对着云兮道：“巴猷部的稻米一直不如萝禹部。” 杨叶这句话一说完，云兮就对着他笑着摇摇头。 柳姜的意思她能明白，杨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能明白。 可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她却还没有决定。 不过看着她没有当场断然拒绝，柳姜已经很开心了。 等他们所有人再次回到柳姜家，云兮的身影刚出现，十三就惊喜地朝着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道：“娘子，阮娘子醒了。” 十三话音刚落，云兮已经冲了出去。 看着云兮毫不犹豫地冲出去，丁衡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 见丁衡还在身旁，柳姜就请着他走到正堂坐下休息。 而此时的云兮，已经快速跑到了阮昕身边。 阮昕刚才醒过来后就发出了一丝动静。 十三起初还没听见，阿九说屋子里有动静他还不信，最后还是年纪小一些的十三进屋确认阮昕真的有醒来。 阮昕醒来，十三说明自己是丁衡的亲兵，又喂了她一些云兮留下的清水后，就出去想去找云兮。 可十三想着云兮的交代，刚犹豫不决想着到底要不要走的时候，云兮他们便回来了。 听到云兮回来的动静，阮昕直接努力睁开眼去看云兮。 见阮昕的眼睛真的是睁开的后，云兮便没忍住，激动地眼中泛起泪光。 阮昕确认云兮真的就在身边后，就勾唇对着云兮浅笑。 看到阮昕的笑，云兮这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阮昕，刚才看到昏迷着的你，我真的有冲动彻底毁了萝禹部。” 云兮看着阮昕刚把这话说完，阮昕就试图对着云兮摇头。 可她昏迷好几天，如今刚刚清醒，又哪里有力气做这件事情。 但阮昕虽没做出这个动作，可一直看着她的云兮却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不要担心，现在大长老和她的小娘，那个叫彩的，已经都不是问题了。 如果萝禹部只有她们两个欺负过你，那我就放过萝禹部一次。” 云兮看着阮昕把这话说完后，阮昕就对着云兮眨眨眼。 看着阮昕还是没有力气，云兮开口道：“你还是要再睡一会，我去看看煮点米汤给你喝，你今天怕是不能吃别的东西。” 云兮说完这话后阮昕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是她那放心的眼神却盯着云兮透露着笑意。 有云兮在，阮昕还真的不用担心这些事情，等云兮离开，阮昕这才闭眼休息。 等云兮出去开口说出想给阮昕熬煮些米汤的时候，柳姜立刻吩咐人去给云兮准备好米。 吩咐完这事，柳姜这才请云兮上座道：“云娘子坐下喝杯水歇一歇，待他们取来上等米，点燃火堆，云娘子再去。” 柳姜并未开口提由他们的人代劳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云兮不自己做，她不会放心。 云兮在听到柳姜的话后就顺势在丁衡身边坐下，丁衡在云兮刚坐稳，也倒好一杯温热的清水送到她面前。 云兮接过面前水杯，饮尽杯中水后，这才看向柳姜道：“阮昕替萝禹部求情了。” 云兮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后柳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着云兮，柳姜激动地张张嘴，手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见他如此，云兮对着他摇摇头后这才看向丁衡小声道：“你待会要不要去看看跟着阮昕来的郎君们？ 他们，毕竟当初都是军营里的将士？” 云兮话音刚落，丁衡就对着她点点头，而后他这才开口道：“一定要去的，当初我承诺离开军营一样还是军营的人。 他们此番遭罪，我是一定要去看他们的。” 云兮听到丁衡这么说并不意外，丁衡的性子就是如此。 在云兮和丁衡小声说话的这会，柳姜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等他看到云兮和丁衡不再说话后，便看着云兮，起身认真给她行了一个部族大礼，而后又对着阮昕所在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等做完这些，柳姜这才起身看着云兮道：“云娘子，这次是我这个萝禹部的族长没有保护好阮娘子和那些郎君们。 不过您放心，此次您宽容大度饶过萝禹部，饶过我，我柳姜在此立誓，以后只要您有需要，我萝禹部必当赴汤蹈火！” 听到柳姜这话，云兮虽没放在心上，但他的这个态度让自己满意，最后，她还是对着柳姜点点头。 “我听杨堇说你们部族没有医，你看看你们部族可有聪明机智的小娘或者小郎。 明天我们离开，你选一个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到我们那里，跟着学几年简单医术，以后再回来，也能造福桑梓。” 云兮话音刚落，一旁的杨叶就不顾礼仪直接开口道：“只要萝禹部的？我们巴猷部也有聪慧的小娘和小郎。” 听到杨叶突然开口，云兮忙扭头看向他道：“刚才你帮着萝禹部说话，是因为你阿爷阿爹是萝禹部的郎君。 此番你又帮着巴猷部说话，是因为你阿娘是巴猷部人？” 云兮看着杨叶刚把这话说完，见他露出有些羞愧的神情，这才开口继续道：“我与阮昕和杨堇的关系都不错，你觉得我会漏掉巴猷部？” 一听云兮这话，杨叶就立刻起身对着云兮行了部族大礼。 行完大礼后杨叶并没有起身，而是看着云兮直接开口道：“云娘子，有句话我原本还想等您离开的时候再说，可我觉得此刻说也可以。” 说完这话，杨叶就握紧拳头紧张道：“我想追随您，做您手下的猎犬也好，只要能追随着您。” 杨叶刚看着云兮把这话说完，云兮就对着他轻笑摇头。 一见云兮摇头，杨叶原本脸上期待的神色，顿时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