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柳晴晴被她夸张的表情逗乐了。“你这丫头,嘴巴里藏了蜜糖吧,说出来的话这么甜。” “女儿这是逗你开心,她肯定早就喝过了。”赵东霖说。 “爸,别揭穿我啊。”赵安安说。 晚饭是柳晴晴做的。本来赵安安要做,可柳晴晴说既然回到了家里,就好好尝尝mama的手艺,然后赵安安就喝糖葫芦一起坐着等吃。一人一狗,一高一矮排着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柳晴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过糖葫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比赵安安更惹人怜爱。 赵东霖洗完澡出来看见这场面,便说:“老婆你看他俩,像不像两姐弟。” 柳晴晴回头看了一眼,被逗乐了。这一人一狗这么和谐地坐着,温馨指数爆表有木有。 ☆、chapter25 赵安安在家里住了一晚,踏着第二天早上的阳光出了家门。在古代的那种懒散性子似乎一夜之间从她的身体里疯长,在心脏处开出了娇艳的花。她还是坐上公交车,把头偏靠在玻璃窗上,晃晃悠悠转了大半个城市。 在以纯的店门外,她恍惚看见了江唯森和安雅,两个人拉拉扯扯,不知在讲些什么。她在下一站下车往回走,一路上却不见二人的踪影。倒是陆沥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她捡上了车。 “这是你要的。”他递给她一个文件袋。 “恩。谢谢。”赵安安接过,似乎没有要看的意思。 “不看看吗?” 赵安安抿着唇微微一笑。“槐花酒好喝吗?” 额……“清新润畅,但是不及那日喝过的桃花酿滋味香醇。” “你倒是挺会喝的。酿酒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改天我再酿一坛好酒给你。” “好。今天还回店里吗?” “不,我想去一趟小食光。” 陆沥川脸色变了变。“去找苏怀青?” “你倒是记住了她的名字。”赵安安笑。 陆沥川没接话,车子一转弯便去了小食光杂志社。 “什么时候走,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直接去店里。” “那好,我先走了。” 赵安安走进小食光,编辑部的人正在忙着校稿,苏怀青在办公室门口跟赵安安撞了个正着。 “安安,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青姐这话说的,像是不欢迎我来。” “啧,我哪里敢。你不是大忙人吗?驾临我这儿,倒是陋室蓬荜生辉了。” “哎,最不爱跟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咬文嚼字。” 苏怀青掩嘴一笑说:“你这张嘴怕是比我要厉害得多。你先进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恩,好的。” 苏怀青刚要走,赵安安又叫住她。“青姐。” “恩?怎么了?” “江唯森,他在吗?” “他这两天去张家界跑外景了,不在的。怎么?找他有事儿?”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他什么时候走的啊?” “就昨天的事儿。” “恩,我没事儿了,你先去忙吧。” 赵安安坐在苏怀青办公室的沙发上,想着早上从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那两个人影,分明就是江唯森和安雅。但是,苏怀青说江唯森昨天就去张家界出外景了。 她忽然觉得太阳xue一跳一跳地疼。她扶住额头,揉了揉太阳xue。苏怀青正好进来。 “怎么了?头疼?” “恩,昨天有点没睡好。” “你呀,也别太拼,毕竟还年轻,身体最重要。” “青姐,你这话听着像是老年人说的。” “你青姐可不就是活了半辈子的老人了。” “哪儿能啊,我青姐可是青春无敌,年年十八。” “你呀。说不过你,我不说了。对了,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合着我非要有事才能过来?不许我想你了啊。” “许许许,但是我觉得我家安安不是这么矫情的人,说吧,有什么事情?” 赵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问个明白。 “我记得在英国的时候,青姐说我做菜的味道像一个人,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苏怀青脸色有点不好,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惋惜和悲痛还是被赵安安捕捉到了。 “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故人了,仅有过一面之缘,有幸吃过一次他做的菜而已。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楚了。”苏怀青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店里了。” 赵安安起身要走。苏怀青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上次来接你的那个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吗?” “额……不是,他是我老板。” “这样。”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恩,路上小心。” 赵安安从小食光走出来,脑子就像一团乱麻。苏怀青分明记得那个人的事情,却不愿意提起。而陆沥川,显然对苏怀青别有一番注意。再者是江唯森和安雅,他们两个…… 回店里之前,赵安安特地绕道去了一趟回笙馆,却发现那里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她在外面停了一会儿,发现装潢风格跟几年前她去过的鸣凤居很相似。 一个早上的时间过去,赵安安回到店里的时候,阿奇和方同正打算着着开午市。 “师傅。”见赵安安回来,阿奇和方同停下手里的活儿向她打招呼。 “恩,今天早上怎么样。” “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就好。” 赵安安径直走进了厨房,心烦的时候,她喜欢做菜来消遣。步入盛夏以后,暑热难挡,她在想是不是应该推出夏季一系列的饮品。 临走前一天泡的大米已经一捏就要碎了,赵安安将它们连同泡米水一起倒进了高筒锅,再加十倍水的熬成稀稀的粥汤,加入酒曲搅拌。然后放置一夜,静静等待时间的魔法,化腐朽为神奇。 夜里她趴在窗边,微醺的风吹来日头里剩余的燥热,钴蓝色的天幕上几颗稀疏的星子挂着,显得清冷。 床上散落着密封袋里的资料,陆沥川拿给她的。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将她卷进去。 第二天,在放置一夜的米汤变成甜米酒,然后再往里头加入酵母,搅拌均匀静置半天,等它像小鱼一样吐泡泡。最后,用纱布将米渣过滤,制好的酸米酒放入冰箱中冰镇保存。 这两天赵安安全无开店的心思,所幸就给阿奇和方同放了大假,店门上也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蝉声聒噪,一日比一日尖锐,也许它知自己寿命将近,正用全部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最后一点痕迹。电风扇呼呼地吹着,赵安安趴在桌子上将一碗酸米酒一饮而尽。冰镇的酸米酒度数不高,喝下去一路畅爽,整个人就像飘在云朵之上一样的安逸。 店门外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砸门更恰当一点。赵安安站起来,脚步有点虚浮地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陆沥川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眉头就皱了起来。 “赵安安,你是酒鬼吗?” “哎,是你啊。来来来,一起喝。”赵安安拉着陆沥川坐下递给他一杯酒。 陆沥川没接。“你最近总是喝酒。” “我告诉你喔。酒可是个好东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陆沥川不喝酒,坐在一边看赵安安一杯又一杯灌醉了自己,最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 似乎……比上次更轻了一些。 怀里的人双颊发红,眉头紧锁。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买醉。 赵安安这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晚上十点的时候她揉揉发疼的头,往楼下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除了喝酒,她已经一天没进食了。 陆沥川听到她下楼的声响,转过头去。 “睡醒了?” “恩。”赵安安低低地应,鼻音很是浓厚。 “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恩。” 她自己找了张凳子坐着,正对着大开门的厨房。陆沥川在灯下忙碌的身影,厨房里飘出来悠悠的饭菜香味,这一切如此温柔,温柔得让赵安安控制不住地陷落。 “好了,来吃饭吧。” 她进去厨房帮忙端菜。蔬菜粥里加了火腿和蛋花,看起来很有营养。一个热菜是烧豆腐,碧绿的葱花和瓷白的豆腐,颜色清新养眼。冷菜是凉拌胭脂萝卜,细细的萝卜丝搭配酱料,其中老陈醋的酸味尤为突出,让赵安安的唾液腺止不住地分泌口水。 “看起来很好吃。” “不如你做的,将就吃吧。” 饭桌上安安静静。赵安安觉得有点尴尬,试图找点什么话说,才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吧。” 赵安安只好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想着这位陆公子莫非真乃神人也,每次她偷偷喝酒都能被他抓个正着,喝醉了还能被他抱上、床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