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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玉舟被抹除鲤锦门的记忆后,应该是送返回咸安圣城的萧氏家族,何时与萧家店的萧氏一脉有如此密切的关联? 其实他并不知晓,两个萧氏确实不属于同宗同族,只是萧轲的父辈与萧玉舟的祖辈间因偶然关系义结金兰,所以算是义兄弟。 况且两族数十年前走动频繁,往来密切,真如亲兄弟一般不可分割,然而萧家店近几年犯了季风之后,萧轲一门心思固守萧家店,查明真伪,故而与圣城萧氏沟通减少了些。 萧轲对突然出现的萧玉舟既有主宾之礼,又有熟稔之情,强压了火气,问道,“贤侄多年不见,怎得今日来我萧家店?” 萧玉舟继续拜道,“说来凑巧,因为家父六十岁寿辰在即,平素里他总叨念着想要与您们几位叙叙旧,故此委派我来送上请柬,请您与萧二伯一同前往咸安圣城里一叙旧话。” 萧望山半晌里没说过一个字,听闻有人来请,顺便降一降萧轲与萧炎的火头,忙着和稀泥道,“这乃是可喜可贺的好事,我与哥哥也分外想念萧统大哥,正好趁此机会出门散散心去。” 萧轲反诘,“那季风的事情怎么办?难道等着明年来再说?你我能有几个明年?” 萧望山接嘴,“萧炎不是有话说吗?哥哥你若是总动手,咱们这辈子也不要想去别处了。” 这算是他最大胆的一次发言了吧。 萧轲激怒想,自家弟弟也太大的胆子,怎敢当众拆自己的台转念一想,萧望山也是好意。 不由按捺怒火,朝萧玉舟道,“贤侄暂且住下几日,待我们处理完家事,再与贤侄一并去给萧统大哥贺寿。” 萧玉舟谢过,躬身退出,被堂外的小厮领去了住处。 他一走,萧轲朝萧炎板着脸,“继续你方才的话题,这次你放心大胆说,我不杀你,而且……把衣服穿起来吧……老都老了,还露什么露……” 萧炎白脸蹿红,赶忙穿起衣裳,边伏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与家主作对,只是奇怪着季风往年都会来三日,但是这次仅有大半日,咱们全族的人都已经清醒了,这种情况实在怪异。” 所有在场的族长内,纷纷发出一阵浅议。 萧轲深思熟虑,“你是想说,这次怪异的现象,与留在宅里的三个鲤锦门的门徒有关?” “没错,毕竟鲤锦门的职责,就是为了处理北周境内所有幻彧而存在的组织。” “加之能在三天内,完全控制萧氏族人的现象,本来就很神秘……” 有人打断萧炎的分析,“难不成,你觉得咱们这些年都是中幻了吗?” 又有人说,“笑话!北周凡是有见识的都知道,只有筑幻师才能编织幻彧,一来咱们并未得罪过筑幻师,二来萧家店内也不可能收留筑幻师。” “诸位说的都在理,可是……”萧炎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一个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惊悚秘密,将他的神经狠狠扯动,“你们忘了,那个被咱们家族处理掉的孩子,他的翅膀……他的翅膀能做到一切啊……” 所有人登时脸色剧变。 “你少危言耸听!”萧望山颤抖地指着他的脸,“叫你大胆说,你怎么什么都敢乱猜,那个怪胎已经死了……不不不!萧家店根本没有那个人……” 萧炎的脸色白上透白,冷汗浸透衣背,尽管如此还是一鼓作气道:“他有名字,也曾经在众人的目光下活了十几载,不是二爷否认,就能当作他不存在的。” “况且,你们还忘了,当年我们所有人围剿他的时候,正是到第三天,他才死去。” 三天……三天! “但……到底死没死透,就需要咱们再去瞧瞧了。” “太混闹了!”萧轲爆发如洪,语气依旧强势而不容置疑,“你仅凭一己之思胡乱推测,光这一点就该重罚你。” 然而…… 萧轲环视了目下所有人的反应,从这些人流散的目光中,依稀是赞同着的。 其实,连他自己,冥冥中也早有感觉。 只因为那一个充满邪恶的夜晚,太残忍,太扭曲,以至于所有参与者在事后,都会选择性去遗忘它。 仿佛杀戮之意,从不曾点燃过任何一个人的心房。 萧轲缓了语气,“无论如何,先找个人去探探那三个鲤锦门徒的话,从他们那里入手吧!” 会议至此,弄个不爽不兴,所有人全都扫拂长袖,悻悻而散。 寂静后,上官伊吹与谢墩云才落下地来。 “啊呸!”谢墩云一口吐在虎啸堂正厅那张威武霸气的白虎啸林图上,“这老畜生,小禽兽,拉拉杂杂汇集一堂了。” 上官伊吹轻轻挑眉,“你还是先讲讲仪态,再议论他人是非吧。” 谢墩云擦去嘴角湿漉漉的口津,“老子就是个粗人,不懂文雅……不要扯这个了,老子寻思着,他们口里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八成就是之前造幻的人。” “老子也万分确定,那个人绝不是筑幻师,因而小九去会他时,我才纵着他去的。” “季风包围萧家店之际,所有萧氏族人都被控制神思,如今小九横竖不见踪影,老子七成确定就是那个人给拐走了!” “如今,这些人要从咱们二人入手,咱们就推波助澜,顺藤摸瓜,守株待兔……正好可以把小九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