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难题
叶言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不认生，更不认床，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倒头就睡，很是踏实。 这一觉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 “苏捕快您醒了？大人吩咐下来，您醒了之后，直接去殓房协助四爷。” “嗯！” 不出外勤倒是极好，毕竟，她不会骑马，光是用腿，可有她好受的。 “四爷，卑职奉命前来协助您。”叶言在门口恭敬拱手道。 正埋头处理手下细活儿的陆晚，头也不抬，轻应了声，没有后续交代。 叶言便用布巾遮掩了口鼻，又顺势在入门处取了一副手套戴上，这才动作轻微地进了屋。 做这类细致的活儿，尤其不喜欢被打扰，这一点，她是深有感触的。 房间里总共安放着四具尸体，一一看去，竟皆是年轻女子。除了昨天她已经见过的两名死者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受害者。 视线在对应的木牌上扫过，分别是洛云菲、郑婉、周媚儿、无名。 无名自是昨天在桃花庵发现的女死者，上午遇见的是周媚儿。郑婉？郑家小姐？ 难不成她们都是被同一人所害？ “苏捕快，你过来帮我把这边扶住！” 好半天，陆晚终于有了吩咐，她才敢上前，不至于跟个傻子一样，只能站在原地发愣。 照着陆晚的吩咐，叶言小心翼翼托着已经有些发胀的尸身，将死者的后脑勺交给对方。 只见着陆晚拿着简易的镊子，几次试探，便从郑婉的后脑勺中取出一枚纤细的银针。 叶言不知道这枚银针到底有何用意，全然只按照陆晚的吩咐，替郑婉将衣衫解开…… “她的身上，总共有十二处刀伤，却都不足以致命。她是流血过多，失救致死。知道刚才那枚银针有何作用吗？” 陆晚款款出声，像是在陈述一个普通的事实。叶言摇了摇头，稍显迟钝。 “那枚银针可以吊着她的性命，让她不至于太早断气。” 对上叶言依旧茫然一片的目光，陆晚便又移步到了洛云菲尸身旁。 “你看她，同其她死者，有何不同？” 叶言歪着脑袋，细细看了大半天，才迟疑开口：“她的身上没有伤口？” “你再仔细看看！”陆晚没有当下给出答案，而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叶言这才伸出手去，试探地触摸唯一让她觉着有些异常地方…… 不觉愕然，死者的颈椎竟完全粉碎。倘若尸体不是平放着，那洛云菲的脑袋只怕是跟衣服上连着的帽子一样搭在后背吧！ “四爷，她们都是被同一人所杀吗？” 叶言平静出声，眼里看不出惋惜，也看不出愤然。 “你觉得呢？”陆晚再一次反问出声，目光中有一丝微波在涌动。 对于几名死者，叶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唯一能让她有迹可循的，便也只有在这些个尸体上面找答案。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对待科学应有的态度。此刻，于她，也是相当受用。 假设她们就是被同一人所杀，那么，照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来，顺序是：无名、洛云菲、郑婉、周媚儿。 最早被害的无名，死于三个月前；洛云菲，一个月左右；郑婉，一周，也即是她来这里的那一天；最后一位，周媚儿，便是昨天。 倘若是连环凶杀案，凶手大都是有固定的行凶模式，一般是不会轻易改变。可眼下几名受害者，不仅被害时间上面没有规律可循，就连她们的死法也各不相同。 如此，她们真的可能是被同一人所害吗？ 但倘若不是，天门又怎会将她们并案处理？ 说到办案，叶言当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在这儿瞎猜一通，但天门绝不会是无缘无故。那么，这关联之处又在哪儿？ 同为女性？同是年轻漂亮姑娘？ 叶言紧拧眉头半天，依旧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卑职愚钝，看不出个中关联！” 眼中暗光一闪，倒也没有几多失望，语气轻柔了起来：“不怪你，目前我也没有发现她们身上过多的联系。也许真相到底如何，怕是只有老大一个人心中有数！” 原本以为可以不用出外勤，哪里知道，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却有人传话，让她速去桃花庵。 短短一宿，桃花庵便已不复昨日盛况空前，是冷清异常。 没有了前来赏花拜佛的香不说，前来办案的衙役又是进进出出，也难怪桃花庵的弟子都没精打采了。 刚到门口，叶言便瞧见一脸严肃的东方汐正在跟一个下属耳语些什么？想着避嫌，打算等他们说完了自己再进去。 只是对方眼神已经凌厉的扫了过来，便由不得她不上前报道了。 “卑职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还知道自己来迟？你是赶着来用晚膳的吗？”东方汐毫不留情挖苦出声。 叶言直觉真心冤枉，她已经是用她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她不会骑马，为了不迟到，就自掏腰包赶了马车，一路上还让车夫尽量将马车赶得飞快。这一路颠簸得她的骨头差点没闪架。 再说了，现在也就末时刚过一半，哪里就有他说得那般夸张了？ 她当然是没胆量去触逆鳞了，当下卑微赔笑：“大人息怒，卑职下次定当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大人跟前。” 眼前之人越是低眉顺眼，就越是令到他心生反感。语气又冷了几分：“速去查清无名女尸的身份！” 叶言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小声复述：“大人，您让小的去查昨天那无名女尸？” 东方汐微仰的头低了下来，视线炙人：“有意见？” “卑职不敢！”叶言忙拱手示意：“卑职这就去查！” 小小的肩膀硬撑了半会儿，便就耸拉了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有，倒叫她如何去查？ “老大，死者的身份不是已经查到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小捕快去查？” 刚巧赶来的娃娃脸一脸好奇，又满是幸灾乐祸。 东方汐斜倪了他一眼，径直转身，往另一院落而去。 娃娃脸自是不死心，紧跟了上去，“老大，你只是为了戏耍小捕快是吧！” “老六，有这闲工夫，就去老三那边。昨天分析起周媚儿的死因，我看你倒是有很多想法。晚饭前，你就把整理好的线索呈上来吧！” 东方汐不疾不徐道，脚步却是没有丝毫停顿。 娃娃脸早已笑不出来，委屈巴巴瘪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