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秋江离别难
在文学的探讨和科学的研究中,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天已大黑。国华和荷花匆忙收拾东西,从洞里爬出来。清凉的山风让两人精神为之一振,满天的繁星让他们有一种重生的感觉。邵国华堵上洞口,望了望头上的崖顶说: “从上面看好像只有两、三米高,从这里看起码有五、六米。我先爬上去,回头再把你扯上去。” 荷花望着几乎成九十度的峭壁极力反对: “这怎么能爬!万一失足跌下去命都没有,何况又是在天黑。” “不用担心。”国华解开绳索,一头拴在巨石上绕了几圈,另一头打个活扣,套在自己腰间,脱下上衣说: “待会我上去后,你把东西包在衣服里先吊上去,然后跟我这样打个双活扣套在腰上,手抓牢绳子,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扯上去。” 荷花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同壁虎一般贴在山崖上攀爬,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直到人爬上崖顶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捆在上衣里,慌忙中差点把一个金盘子滚落到山崖下。 待两人一起上到山顶,邵国华一边收着绳索,一边对荷花说: “这座山我不知来过多少回,怎么也没想到秘密就在自己脚下。要是早知道,用不了一刻钟就能到这来,冤枉兜一个老圈子。啊!对了,下山后你先回去,我到石林去把洞封死,免得给别人发现。” “这么晚就算了,明天再去吧。” “夜长梦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才九点不到,我争取十点钟赶回家。” “要去我们一起去。” “你去只会拖我后腿。”邵国华坏笑着说: “你是不知道自己在月色下有多漂亮,我怕自己一下把持不住,又会将你就地正法。还是我一个人去来的快,挺多比你晚一个小时回家。” 荷花红晕满布,骂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心里却甜蜜蜜的受用的很。 两人在山脚下分手,荷花抱着东西一溜小跑地回了家,见堂屋的灯还亮着,心虚地将那十几本古籍收在国华车子底下。传贵坐在八仙桌边,一看见荷花就沉下脸来: “你还知道回来呀!” 荷花满脸堆笑道: “没到天黑我们也不敢出来,怕给村里人看见。哥,你瞧我带什么回来了。” 萧传贵正眼都没瞅一下放在桌上的金元宝和金盘子,以及熠熠生辉的珠宝,冷声问道: “华儿呢?” “他在后头,马上回来。” “你还有脸笑……”传贵瘟着脸,劈头盖脑地说教开来: “村长说晚上看到后山有鬼火,我就知道是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现在大家人心惶惶,都在提防怨灵。要是给他们知道是你们在山上,定会把华儿当成怨灵。这后果是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两天我提心吊胆,吃也吃不好,睡又睡不着。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请人去找你们,担心、害怕全憋在心里。而你们就知道胡闹,也不为这个家,也不为两个孩子想想,我这条命迟早要死在你们手上……” 传贵这番说教足足有四、五十分钟,滔滔不绝的连个嗝都没打。直到说累了,才瞧着金元宝和金盘子小声问: “这是什么东西?从哪拿来的?” 荷花故做神秘地说: “这是金子,一个就有一斤多重,是从后山藏宝洞里取来的。那些咒语都是人传人吓唬人,目地就是不让人去后山。但也有可能是一辈传一辈,结果传走了样。实际上,后山有一座很大的山洞,是以前老祖宗避难的地方,从洞里有条水路通到老祖宗的墓……” 传贵脸色顿变,小声说: “你们挖了老祖宗的坟?要是给他们知道非打死你们不可。” 荷花连忙转了口风说: “我们怎么可能去挖老祖宗的坟,你听我把话说完。在老祖宗坟前面有个山洞,这东西就是从哪里取来的。里面……” 她的话还没说完,邵国华兴冲冲地跑回来,接着荷花的话说: “哥,咱们这回发财了,光这么大的金元宝就有上千个,珍珠玛瑙、金银手饰也有两箱,要是变成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萧传贵眼放神光,将元宝拿在手上掂了掂说: “荷花,你把秤拿来秤秤。” 罗荷花站起身道: “哥你偏心,逮着我就狠骂一顿,怎么国华回来,你一句都不说他,找藏宝洞是他出的馊主意。” “是要骂,找之前你跟我说一声啊,害我白担心这么久。”传贵先是说了国华一句,接着又笑眯眯地对荷花说: “合该你倒霉,谁让你先回来往我这枪口上撞。我现在人说累了,好词儿也说尽了,要不你替我说他两句?” 荷花瞪了国华一眼说: “我看你是存心晚回来的。” 她拿了秤来,将金元宝搁在秤盘里,三个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准星。直到秤杆平了,才喘出一口大气来。萧传贵道: “这一个恐怕就值四、五万,洞里有多少个?” “一千一百三十六个。”国华想抽出短刀在传贵面前炫耀炫耀,却被荷花暗地里踢了一脚,她端起桌上的菜说: “我去把菜热热,咱们边吃边聊。”又背对着传贵,冲着国华使了个眼色。 邵国华悄悄把刀塞进裤子里,征询道: “要不明天晚上我去把它们拿回来?” 传贵握着元宝沉默一会儿说: “现在取回来不合适,家里搁着那五十万块钱都让我提心吊胆,生怕给贼惦记上了。再加上这一大笔财宝,那我就不要睡觉了。”他见国华脸上露出略有失望的眼色,又说道: “现在咱们不缺钱,拿回来也没地儿用。等什么时候真正要用再去取,反正放在那也跑不了。” “那就听哥的,暂时不去动它。去医院检查的事你想好没有?想好了明天我们就走。” 萧传贵呵呵笑道: “哪什么容易说走就走。一进医院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事我经历过,那地方是吞钱的老虎,不把你榨的rou痛是不会放人出来。还有,出去这么长的时间,家里的田怎么办?养的猪又怎么处理?那些鸡和鸭又由谁来喂?” 荷花端着菜进来说: “那点田地就给别人种吧,谁愿意要谁拿去,我们一个元宝就抵田地好几年收入。”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传贵叹着气数落道: “人富了不能忘本,有钱时要记得没钱的日子。把十几亩田白白送给别人,他们非但不会记好,反而还以为我们发了好大的财。” 国华道: “一时要找到合适的租田人,还真有点难度。” “这事你们不用cao心,我已经办妥了。”传贵笑呵呵地说: “早上我故意跟村长说想把田租出去,他只要有利可图就会去做,七说八说最后以一千两百块钱租给他半年。就是这些养的活物该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 “这要想什么,”国华喝着酒道: “明天早上我拿到镇上去便宜卖掉。” 荷花道: “有好几只生蛋的老母鸡,卖掉多可惜,还是带到市里去,这样小宝和秀儿也不愁没鸡蛋吃。” 国华哭笑不得,也懒得去跟他们俩个讨论,一个劲地劝着传贵喝酒。 荷花跟传贵讨论来讨论去,最终还是决定将猪和鸡鸭卖掉,只把几只生蛋的母鸡带走。定下这头等大事后,她才发现两个男人把一瓶散装酒喝干了。忙对国华嗔怪道: “你是不是想把哥灌醉了才甘心。” 传贵乐呵呵地说: “不喝了,不喝了,饭我也吃不下,你们两个赶紧收拾收拾睡觉。”说着拄着拐杖先进了房。 荷花等他走后,凑到国华耳边叮嘱: “那些书我收在车子底下,回头你自己去藏好。在哥面前,千万别提我们进过老祖宗的坟。要是给他知道,会怪我们一头包。” 国华嗯了一声,连饭也不吃就跑到车上去。荷花收了碗筷出来又对国华说: “别看哥心善,但他也是萧家人,你说话时一定要小心些,千万别露了马脚。” “你别叮嘱了,这个理儿我懂,要是谁刨了我家老祖宗的坟,我也会跟他拼命。” “你知道就好,忙完了赶快洗澡睡觉。” 两人收拾完回房差不多到了夜里一点多钟,萧传贵却还没有睡着,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哼来哼去。 国华拉上薄毯盖住自己和荷花的头,凑在她耳边,用极细的声音说: “哥想我们做呢。” 荷花憋着气道: “怎么办?我下面还痛呢。” 邵国华忍着笑,窃窃私语: “不演出戏他看,只怕他要哼一晚上。待会儿你叫大点声音,把他哼声压下去。” 说着将被子掀了,摆出一幅架式。荷花掐了一下国华,故意哦哦几声。 传贵恨恨地想:你们当我是瞎子吗?懒得连衣服都不脱。 ※※※※※※※※※※※※※※※※※※※※ 《重别李评事》 唐代王昌龄 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长安。 吴姬缓舞留君醉,随意青枫白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