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是不是想和蒋少野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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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和蒋少野坐?” 王老师的细长眉毛高高挑起,她盯住林改,声音很沉。 她身后开着立式风扇,扇叶子飞速旋转,把窗玻璃后头的太阳都搅碎,斑斑点点的阳光便一跃一跃地漂浮进来。已经是五月了,林改能看见王老师鼻尖因流汗而冒出细细的粉点。 他低下头,声音不高不低,回答得很确定:“是。” 王老师看他半晌,“你和蒋少野商量过了?他也愿意?” 林改拧了一下眉毛。蒋少野当然愿意,蒋少野凭什么不愿意? 他们都当了那么久同桌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于是林改同样理所当然地说:“他愿意啊。” 王老师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林改无从分辨这一口气里是什么想法。王老师不再看他,椅子转了回去,“自己搬吧。” 林改的肩膀放了下来,他就知道老师一定会答应的。于是一身轻松地走出办公室,回到班里,毫不犹豫地开始搬座位。 教室里还在争分夺秒复习着的同学们一时却都注意到这边,抬头看他笨拙地抬起自己那四角的课桌,从靠门的前排往后挪。 林改是个omega,细胳膊细腿的,长相不算极漂亮,或许因为戴着眼镜,令他那双茶色的眼瞳折射遥远的凌厉,无论看谁都好像很不满意,高高在上似的。他的头发也不够黑,阳光窜跃其中,散发出栗色的光泽。 今天是班级轮换座位的日子,按照班主任王老师制定的那个非常复杂的法则,他从蒋少野旁边搬去和周礼则做了同桌。周礼则是班上分化最早的alpha,身材高大的体育委员,但脑子不太好使,或许王老师也有让林改多辅导他的意思。 林改和周礼则的关系也是很好的,但还比不上和蒋少野那么好。 于是林改一整个早读课都不搭理老师,在前排阴沉着脸转笔,无声地表达着对这个安排的不满。 “还是换回去了啊。” 同学们在小声议论着。 “他就是想和蒋少野坐。” “这可让周礼则多尴尬。早上我都看见周礼则特意给他买饮料……” “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蒋少野得蒋少野。” “咳……毕竟最后一个月了嘛,坐习惯了的,索性都别换了。” 蒋少野的座位在窗边,林改越是靠近,越听见那蝉鸣的响,滋啦啦地,像是那香樟叶子上点了火。蒋少野在做题,并没有看他。他搬得磕磕碰碰,膝盖撞到旁边的桌椅有些发疼,想先放下来休息一下,手一滑,桌脚却砸到自己的脚。 他痛得叫了一声。一时间手臂发麻,也不想搬了,转头就说:“你帮帮我好不好,蒋——” “我来吧。”周礼则却出现了。他接过林改的桌子,很快搬到蒋少野座位旁边,林改略微一僵,但还是说了谢谢。 周礼则笑笑,又把蒋少野原来那位同桌的座位挪开,再去拿林改的椅子。 蒋少野的临时同桌,那个omega——他叫什么来着?林改总是想不起他的名字。成绩一般,但容貌极精致,有一双脉脉含情的杏仁眼,有时会被错认是女性。他的身上,有种很难形容的气质,是林改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极端omega的气质。 林改对他也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王老师让我换过来。” omega一手抱着另一只手臂,局促地说:“没关系。” 林改是全班、乃至全校最优秀的尖子生,是所有老师心中考名校的希望,他的心情就是最重要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没有人愿意忤逆他。 他一个人想换座位,影响三个人,那三个人也只能认了。 是有一点小得意的。林改想,他回来了,蒋少野一定也会很高兴,他们可以一直做同桌,直到高考。 他将自己的桌子与蒋少野的桌子对齐,将高高的书堆也码好,蒋少野的左手臂忽然往回收了一些。 今天的蒋少野格外地沉默啊。 林改有些奇怪。他这么想,就这么直接说了:“蒋少野,你怎么不说话?” 蒋少野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并没有几分他预料中的高兴。 林改坐了下来,“我……” 他突然感到头晕。可能天太热了,蝉鸣声又太响,吊扇哗啦啦地转着圈,好像马上就要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他身上不断地窜出汗水,沾湿了后背,似牛奶般的腥味弥漫开来,同学间开始暗暗地sao动。他马上明白,自己又发病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蒋少野的眉梢动了一动,表情变得复杂。他清楚林改的病症,站了起来,直接地说:“你坐里面吧,吹吹风。” 林改抬起头。 蒋少野长得很帅气。是一种独属于十八岁男孩的帅气,桀骜的浓眉下,双眼极亮,好像盛着一个夏天。他这么一站起来,又显出他优越的身高,背后的窗户开了一半,夏风飒飒地吹过他宽松的篮球衣,在那劲瘦的锁骨上躺着一串红绳,耀眼地伸进他的胸膛。 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此时汹涌澎湃地朝林改扑来。林改很努力想辨别那是什么味道,他动了动鼻子,又装模作样地抬了抬眼镜,可他还是闻不出来。反而夏日的香樟树那股刺鼻的冷香更甚,钻得他鼻子发痒,他忍不住,竟然“啊嚏——”打出了一个喷嚏。 * 意料之中的哄堂大笑声并没有出现。 林改被这一个喷嚏,打醒了。 他四肢发麻地躺在床上,打喷嚏的人是他自己,打喷嚏的原因,是门外的香樟树气味。 十年在外,他已经几乎要忘记这股气味。盛夏的阳光乘着那气味从窗户底下探进,悠悠荡荡,暖洋洋地渗进房中所有的家具里。风扇还在摇头晃脑地转着,林改想了半天,想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原来自己已经回老家了。 他在北京上的大学,又在北京创业,后来卖掉公司去美国读博,毕业进了大所做研发,期间结了个婚,又在半年前离婚。 他和前夫的财产都不少,这一场离婚官司打得他筋疲力尽,有时候他甚至错觉自己可能要和江应权撕一辈子。他本来不是个drama的人,他一直以为drama是长得好看的人才有的特权。但好在这一切鸡飞狗跳终于还是结束了。 他想起来的第二件事是蒋少野的信息素味道。是青竹叶上沾着露水的味道,很缥缈,但的确带着香,安安静静,不那么alpha,也不那么蒋少野。 他和蒋少野从初中就认识,在高三的最后几个月始终是同桌。他们打闹嬉笑,百事不禁,他见过蒋少野开怀大笑和勃然大怒的模样,他知道那股气味偶尔会浓郁起来,让他好似置身在竹林之中,有一瞬间的茫然。少年不识情欲,自然只有茫然。 那个时候的他,深信自己是特别的,换座位也不和蒋少野说,仗着老师的宠爱就横冲直撞。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挺讨人厌的。 他想起来的第三件事是他梦见蒋少野的缘由。 因为他们今天有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