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弟弟给哥哥编戒指
32.选择 “你想好了吗?”导师扶了扶眼镜,皱着眉。 “嗯。”谢持点了点头。 “你明明很有天赋,如果再去进修,未来不可限量,为什么要拒绝这次机会呢?”他忍不住劝说。 “……我不想出国。” “计算机这个东西,说去国外肯定比在国内学好。你多去他们那学点东西,回来报效祖国不行吗?” “抱歉。我在这里也会学下去的。”他拒绝地很干脆,语气也十分冷淡,听起来硬邦邦的,不近人情。只是导师知道他平时是什么样的人,也并不怎么介意。 “你有天赋,但天赋不代表一切。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干涉什么,只是我会觉得……有些可惜而已。”导师的语气逐渐严厉。 谢持说:“……我不觉得可惜。” “这样啊,看来每个人看重的东西都不一样,”导师长叹一口气,收回了写好的推荐信:“那这个名额,我就让别人去试试吧,只是他们也未必能争取得上。” 33.诗与法律/只敢亲指尖的人也不过是胆小鬼罢了 周末晚,书店。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谢鹤慢慢读出书页上的字,然后疑惑地翻来覆去地看:“这些算是什么礼物?” 要不是他前男友酷爱博尔赫斯的诗,他也不会在这好奇地拿起了这诗集。 身边的谢持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你没必要了解他。” “是,只是……”谢鹤犹疑地说:“他现在那个样子,我可能也要负点责。” 谢鹤和前男友们的关系一向处理得不错(自认为),没想到有把前男友弄到拘留所的一天。 “负什么责?”谢持漫不经心地讲:“神经病而已,别理。 ” “噢,”谢鹤慢吞吞地应道:“……确实神经病。” 他这次交往的男朋友是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外表看起来甚至十分冷淡。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没多久,这位的控制欲就到了跟踪和监视的地步,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贴在谢鹤身边……录了很多视频 ,连谢鹤的贴身衣物都要编号记录,最后被谢持黑掉了所有的视频,并且毫不留情打了一拳。 谢鹤无奈说了分手,那前男友激动之下,发表了可以剖心证明爱意的言论,把谢鹤震得一愣一愣的。谢持站在旁边,理智地打了电话,联系了谢鹤的一个法律系的前男友,于是很快就联手把这疯男人送去警察局拘留了。 “我有一段时间都不想交男朋友了。”谢鹤叹了一口气,说:“心累。” 第一次听到他说“心累”,谢持颇有新鲜感地瞅了他一眼。 他说:“你没必要觉得愧疚,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而且他家里找了关系,明天他就出来了,你还是自己小心一点。” “他不会伤害我的。”谢鹤总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 谢持翻了一页书,整个人被书架干燥的木质气息所笼罩,他低声回道:“那你自己注意。” 不出谢持所料,那个间歇性发疯的精神病第二天就回到了学校,学校里甚至没有他被拘留的任何传闻。 还真是厉害。 他回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巴巴地跑来给谢鹤送花,谢鹤接过了花,走了几步,把花丢在路边最近的公共垃圾桶的有害垃圾里。 青年靠近他,呼吸急促,对他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谢鹤微闭眼睛,戴上了耳机。 高个的青年便陪他走过平整的桥面。 听完一首歌,谢鹤疑惑地拽下耳机,问:“你怎么还跟着我。” 青年讨好地说:“我以后不会那样做了,我们回到之前好不好——” 有人却打断了他的话:“宋先生,我记得您昨天已经被警告过了吧,莫非您还想拿个禁止令才能做个合法公民?” “这是我们的事,你别插手。”黑发的青年语气烦躁。 不速之客的声音却很悠然:“恕我直言,您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太适合再接触他人吧?” “什么精神状态?”谢鹤微微皱起眉毛。 “别听他胡说!”他的前男友又激动起来。 “没错,”法律系高材生扬起眉毛,扯出一个笑:“我确实是在胡说八道,那么,宋先生,您是不是不可以暂时离开我的,当事人,呢,以免我继续胡言乱语?” 于是谢鹤看到前男友对前N男友露出一个阴沉的表情,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哇,”谢鹤感叹道:“你还是一样的,呃……”他想了好一会形容词,才蹦出一个:“游刃有余。” 闻言,法律系前男友露出一个笑容:“不愧是我。” 他低下头对谢鹤开口,诙谐的语调:“我再陪你走一段吧,为了保护,当事人,。” 在和面前这位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法律系会举办法庭模拟活动,谢鹤经常会被他借去作为他的“当事人”,据他说,为他做辩护更有动力。但是每当谢鹤面对学弟学妹们的促狭和羡慕,他总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当时了。 谢鹤边走边想。 “我不会和分手过的人复合的——”谢鹤斟酌了一下语句,最终决定直接说了。 他一向觉得,既然分手了,那就是不合适,之后也没什么复合的必要。 “我知道。”工具人前男友阳光地笑了起来,隐约露出他可爱的虎牙:“只是做个朋友不可以吗?” “朋友吗?” 他琥珀色的眼瞳闪着光:“以后我做律师,给你打八折哦。” 谢鹤笑了出来:“才八折吗?” “如果是朋友的话,”他的呼吸蹭过他的侧脸:“那就全部free。” …… 叫来前男友解决前男友,真是个好方法,莫非是那个讨人厌的弟弟觉得他危险系数更低吗? 他咧嘴,趁谢鹤不注意,捉住谢鹤的手指尖亲了一下,面对谢鹤惊讶的眼神,他说:“只是利息而已呢。” 34. 最近到了梅雨季,天气湿热,十分烦闷。 层层叠叠的绿色彻彻底底地浸湿了校园。 “上大学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呢。”谢鹤说道:“结果下一届就是我们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坐在学校东区的偌大草地的一角,望着草地中央拍毕业照的人群。 “哥哥毕业以后想呆在哪里?”嘴里不知为何叼着根青草的谢持突然问道。 “我吗?”谢鹤诧异地看他一眼:“我想回家。” 他不高兴地抿起嘴:“虽然这里也挺不错的,但是果然还是没有家里那边好。尤其是这鬼天气,我三年了都没习惯。” “哥哥想回家啊。”不知为何,青年神情怔忡。 “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吗?”谢鹤诧异地问,在他的世界中,仿佛从来没有这个问题的存在。 谢持无意识地嚼了嚼嘴里涩味的青草,把手中编好的草蚱蜢递给谢鹤。 “啊!!好可爱。” 爱不释手地摆弄了一会,谢鹤又无情翻脸:“你从小就只编这个,我还想要别的!” 谢持手指灵活地编了个戒指,松松地套在了谢鹤的手上:“只会这个了。” 谢鹤摆弄着右手,认真观察,然后说:“有点大呢。” 毕业的人群,黑色的摄像机镜头,草尖上的露水,在一瞬间全部都如潮水般退去了。 他想到诗集洁白的纸页,浅淡的墨迹,字里行间的渴望。 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你如此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他压下guntang的手掌心,说:“当然是一起了。” 谢鹤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