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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出一种淡淡的粉色,气氛也变得奇妙旖旎。 花闭月忽然觉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想着各种推辞离去的理由。 然而,这屋中只剩下二人,突然离去是种无礼的行径。 尽管她并不是第一次对这位林熙寒无礼。 忽然,林熙寒淡淡道:“为何花公子不肯接受在下送去的礼物?” 果然对方还是在意她的举动,花闭月自不可能据实回答,只淡笑着道:“林大师的画作千金难求,花某不过是俗人一名,委实不懂欣赏画意,只怕唐突了林大师的画作!” “花公子真是妄自菲薄了!”林熙寒黑缎般的墨发在风里飘扬,温雅的声音在夜风里荡开,瞥向花闭月的眸光,有种令人看不透彻的味道,淡淡说道:“琴弦为知音而断,画卷为知已者绘,花公子从来都不是俗人,而且,在下对花公子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闻言,花闭月目光微微转动,唇边勾起淡淡笑意,如今,二人只在建立城池中有过交集,并未深交。 这种所谓的相见恨晚! 让花闭月不知不觉生出些荒诞不经的感觉。 男子这种近似于认真的话语,面无波澜的神情,不卑不亢的语调,深不见底的幽瞳,使人感到真假难辨,真乎?假乎?花闭月抬起葱白手指,慢慢转动着茶盏,唇边笑意加深,低低道:“其实,我曾经见过你!” 闻言,他的目光慢慢凝视着她,并未显得惊诧。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她的下文。 “我曾经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花闭月缓缓说道。 “在北庭的白桥上,你们很亲密。”未了,她补充一句道。 此时此刻,屋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花闭月垂着双眸似在等他解释,又似漫不经心地品尝香茗。 林熙寒极其自然地把玩着桌前茶盏,漆黑的眸间闪着绮丽光芒,沉默了很长时间,似在思索着什么,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半晌,方才云淡风轻地说道:“你看到的……只是水中花,镜中月!” 好个水中花,镜中月!好个亦假亦真! 花闭月挑了挑眉,没有言语。 他端起茶壶,不紧不慢替她满上,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事说来话长,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身份其实并不尊贵,曾经被人贩子贩卖过,最终沦落到给戏班打杂,不知幸与不幸,遇到很严厉的师傅教授我才艺,小时候还常常惹他发怒挨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也曾与普通人无异,为了维持生计,只能随着戏班四处卖艺,陪客人也是我们这些伶人常常要做的事情,久而久之,有些名气,不得不应酬一些贵族女子,讨得她们的欢心,获取丰厚的赏银,为自己将来多做打算,我们这种表面风光的男伶人,与女人在一起,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些往事,他仿佛说着别人的凄惨经历,神情不起波澜。 他的语调疏散平淡,可是花闭月乍听后,却心头一怔。 没想到艺绝林熙寒曾经经受过这般苦痛的童年!花闭月的目光之中竟是微有怜意! 花闭月抬首,睫角微弯,缓缓道:“你不埋怨自己的命运?” 林熙寒一双黑眸交织着黯淡的幽光,柔声道:“人生如戏,这世上有谁是真正快乐?又有谁不是悲剧收场?埋怨又有何用?” 闻言,花闭月垂下眸子,心中闪过萧琛,璧宿,玉流觞,东方闵众人的模样,若是此生没有遇到他们,她大概也无法过得快活。 她也曾经听哲人说过,人生都是一场悲剧,没有人是真正快活着的。 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绵长的,平平淡淡才是人生真谛! 总而言之,她只想要一份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想到对方也曾是一介贫丁,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林熙寒的身上,然而绝不会因为同情对方,而收敛仅有的戒备之意,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绝非简单人物,此时此刻,她发现因为自己的在意,常常不知不觉中凝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而林熙寒的举止却自然得无可挑剔,依旧不动声色地端坐在那里,手中执着茶盏,缓缓旋转着,忽然淡淡地说道:“我也曾经听说过花公子的一些往事,不知当不当问?” 花闭月抿了抿嘴唇:“林公子听说过什么?” 林熙寒执着茶盏,淡淡道:“我听说花大人有龙阳之好,喜欢男人。” 花闭月正慢悠悠地品了一口香茗,听闻这话,猛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面颊通红,她还是初次在尚不熟悉的男人面前破功,这位林熙寒大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能说出这等直白的话语,也难怪北宫逸也要在他面前吃瘪。 她咳了咳,抚着胸口,缓缓直起身子。 面对这种敏感的话题,花闭月只能避而不答。 此刻,外面马蹄声声,车轮滚滚,人群也熙攘起来,于是,花闭月淡淡瞥了一眼窗外。 只见马儿拖着囚车,只露出一张女子完全失去血色的面容,披头散发,衣衫却很是华美,正是被囚禁在监牢的花媚儿,如今虽成为阶下囚,但趾高气昂的气势却没半点收敛的意思,她尖声叫骂着,恍若野猫儿挥动着尖锐的利爪,使人敬而远之。 “你们放肆,你们这些蠢奴才!居然敢拉我出来游街!” “我是北宫家族的三夫人,北宫啸还没有休了我。” “你们这些人没有资格这样对我!我是天命女子,天命女子,你们知道什么是天命女子吗?这么做你们通通都会遭报应的!” 闻言,花闭月蹙了蹙眉,没想到花媚儿居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一路出来花媚儿对周围侍卫们横眉冷对,只可惜好景不长,当囚车路过街市的时候,百姓都围观了过来,一时间,臭鸡蛋,白菜烂叶乱飞,红的、绿的、白的、黄的……很快又有人围上前对花媚儿身上直吐口水,仿佛犯了众怒天威,霎时,一个美人变得惨不忍睹,臭不可闻。 花媚儿再也没有叫骂,只是挥舞着双手,惊恐地尖叫着。 烧毁粮食的罪行可大可小,若非花闭月提供出千万石粮食,这琉璃城内八万臣民如何生存?岂非饿殍遍野? 是以,花媚儿其罪当诛!甚至该凌迟处死! 但花媚儿毕竟是北宫家族娶来的夫人,当然这个北宫家族说了算。 怎么处置花媚儿,还是要交给北宫家族来审理! 不能处斩,不能用刑,不能受伤,不能有疾,否则便会落下个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