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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兼他神色竟难得的温柔, 更衬得眉眼多情,远远望去, 竟似是神仙中人一般。 长亭见他安好, 满面欢喜, 心中大为感慨,历经波折,她终是没有有负自己的承诺,不禁相视而笑。 两人所处的地方原是大梁山北侧的一面山背,赵权和长亭对着山势确定了方向, 便马不停蹄地往小孚河赶去。 好在赵权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与长亭一路行来,倒也不觉得勉强。 只是外间不比深谷中,大雪早已覆盖了大山, 两人行至天黑, 脚下的靴子早已经被雪水湿透, 长亭担心赵权身上的伤会反复, 边走边寻找着晚上可以落脚的地方。 两人运气倒是十分的好, 竟于一处密林中找到了一间木屋。 两人都十分惊喜,本以为能找到一个避风挡雪的山洞就十分幸运了,谁曾想竟在罕无人迹的大山中找到了一间屋子。 长亭心中还是保留着一丝警觉,手持长剑走在前面,将木屋推开。 屋中无人,隐隐地有些灰屑掉落下来,长亭用手掩住口鼻,走了进去。 这间木屋建得十分粗陋,且年深日久,屋中黢黑一片,长亭放下心来,以她的警觉,莫说屋中,便是方圆一里以内有人,她也能察觉出来。 长亭借着屋外的雪光,将屋中的情形看得清楚,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有简单的床,桌椅,屋子中间还有个火塘,上面还放着粗糙的锅碗。 长亭在火塘上竟找到了火石,很快便和赵权将火升了起来,这时才看到,屋子一角还放着一堆干燥的木柴,屋中物什俱全,想来这屋子是有人住的。 可屋子里的床和其他桌椅上面都有一层灰,又像是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长亭再抬头看去,屋顶并无漏水的情况,细看去,好些地方都有人修补过,屋子墙上竟还挂了些干的菌菇等山货。 长亭在墙角抱了些木柴过来,环顾四周,笑着对赵权道:“这屋子应该是山下的猎户建的,用作深山中打猎的歇脚之处。” 赵权拿了一块木柴添进火塘,火光印着两人的脸,越发温暖而不真实,长亭对他笑了笑,将火塘上的锅碗等物端出去,用雪擦洗干净,回屋烧了一锅水。 又在屋中四处看了看,火塘旁边的陶罐中竟有些糙米和盐,长亭大喜,对赵权笑道:“我住的山上山民一向朴实,也有这样的屋子,若有人路过,屋里的东西尽管取用,也不用银两,只是用了之后要把吃用之物送回来,也是方便过客的意思。” “我们今日运道倒是好,这罐里居然还有米粮,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赵权笑了笑,也不说话,在雪天里赶了一天的路,他伤势又未痊愈,虽一直强撑着,不过到了这里,人也有些倦意。 长亭精神头足得很,打了些糙米在碗里,抬脚出了门。 赵权看着锅中渐渐升起的水汽,耳边传来外间若有似无的小调,赵权细细听去,原来竟是长亭在小声地哼着歌,似乎心情极好。 赵权眼前渐渐变得氤氲起来,长亭身形翩翩又进了屋,在墙上取了香菇等物出去,赵权只觉得长亭脚步轻快,竟不像落难一般。 一时屋外没了声响,赵权有些担心,起身出门查看。 屋外没有长亭的身影,赵权眉头一皱,抬脚围着木屋找了一圈,还是没看见长亭的身影,心中不禁急了,往雪地里走去。 口中唤道:“长亭!” 没走多久,面前身影一闪,长亭落在他身前,笑盈盈地看着他,口中似乎有些嗔道:“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 赵权心中一松,沉声道:“你去哪儿了?我四处都没瞧见你。” 长亭神色有些得意,一下举高了手,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长亭手上提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赵权愕然,道:“什么东西?” 长亭摇了摇手上的东西,笑道:“我刚去林子里打了一只野山鸡,要不晚上吃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吃这个补一补!” 赵权看着长亭因为得意而越显明亮的眸子,心中不禁好笑,却有些心疼道:“赶了一天的路你也不累吗,晚上随意吃点就是了,何必大费周折。” 长亭笑道:“我可不觉得累,我们好容易才出来,再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说着用手捂了捂耳朵,哈了口气说道:“快回去罢!夜里山里更冷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别再冻着了!” 赵权本就比长亭高了快一个头,见长亭这般模样,想也未想,便伸手拍了拍长亭的头,柔声道:“回去罢!” 长亭一时没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可赵权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她心中觉得不对,这么长时间以来,赵权从未对她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看了看赵权的身影,凛然高贵,不可侵犯,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定是想多了…… 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长亭也不用赵权帮忙,她手脚极熟练,很快便将那只山鸡收拾好,和着泡发的山菇,往火塘里填足了柴禾,美美地炖了一锅野鸡山菇汤。 又蒸了一大碗糙米饭,火光映照下,在外间寂静的山林衬托下,桌上的饭食散发着柔和的热气和香气,显得格外地诱人。 两人多日不曾沾米粮,野山鸡本就鲜嫩,又有山菌提味,越发鲜美无比,一只锅汤连带那只山鸡都被两人分而尽食,一时饭毕,手足皆暖,颇有再生为人之感。 长亭满足地喟叹道:“只可惜有菜无酒!真乃憾事!” 赵权早就知道长亭好酒,不禁笑道:“等回到王府,我定将天下美酒集于府中,让你足不出户遍尝天下美酒!如何?”他音色低沉,尾音咬得有些重,隐隐有如金石掷地,从容在握,竟让人生出无法拒绝之感。 许是因为两人终于从那山谷中出来,且身后再无追兵,又或者因为赵权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长亭身心都很轻松,悠然道:“天下美酒的滋味有一半是因为追寻的过程,足不出户怎及得上踏遍天下大好山河遍寻天下美酒来得有趣?” 赵权嘴角噙着的一丝笑渐渐隐去,屋中忽明忽灭的火光映得他神色不清,长亭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听他语气如常地问道:“若我们此次脱险,你还会北上去找云程吗?” 长亭神态惬意,回道:“那是自然!不瞒你说,师兄身上的余毒未清,师叔和师父虽然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找到了解药,可师兄中毒甚久,年深日久之下,听师父和师叔说,侵入骨髓的毒是没有办法的清干净的,只能用药控制住……” 说着眉头微皱,叹了口气,竟有无限惆怅在其中…… 赵权淡淡问道:“你如此担心他,为何那天不去找他?” 长亭愕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