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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裙十分柔软熨帖,微风一吹,便袅袅娜娜起来,极衬女子婀娜之态。长亭挽发的丝带柔柔地飞扬,倒衬得她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婉约柔顺之态。 赵权看着她,心中微微一动,却想:这是江南官员为讨好他,今夏才送来的上好绸缎,穿在她身上倒也合适,少了平日里的刚强,多了几分柔媚。 赵权脸色柔和了几分,信步上前,停在长亭身边,举目四望,悠闲自得又隐有傲然的神色。 长亭并未觉得不妥,与他并肩而立,含笑四顾,却听赵权似是柔和地说道:“你以后要做本王的侍从,需知道,与本王并肩乃是不敬之罪。” 长亭想起自己许诺的事情,看了赵权一眼,老老实实地答应道:“王爷说的是,在下不懂礼数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海涵。”说完退了两步,站在赵权身后,心中却不未然。 赵权见她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心中十分舒畅,今日天气不错,江风一吹,心中烦扰倒也轻了许多。 赵权就这样临风而立,神态怡然自得,偶有并行的船,船上女子见了赵权的模样,不知是哪家翩翩公子游湖,竟生得这般好看。 纷纷携了同伴来看,有那看得双颊通红的,神色间顾盼流转,纷纷掩口而笑,有胆大的,甚或抛了鲜花过来,长亭看得不禁抿嘴而笑,暗想:赵权若真是这样走在街上,怕也会像卫阶一样被看杀。 想想又摇头,这人哪会任人看杀,他只会杀别人罢了! 赵权面色早已变得冷然,眉目间似乎隐隐笼着一丝杀气。 幸而那船很快便迎面而过,长亭刚看了看赵权的脸色,暗暗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却见赵权正看着她,长亭像是偷说别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又像是看别人笑话被抓个正着,总归很尴尬。 左顾右盼间,还是抵不过赵权的眼神,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腹诽,眼睛转了转,却不知道说点什么来缓解现在的尴尬。 赵权脸色沉沉,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长亭,半晌方道:“做下人的若是敢在背后妄议主子,可是要……重罚的!” 长亭抬头讶然道:“王爷,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答应要护卫您周全,却从未说过要奉您为主,所以我可不是您的下人……再者说,我也没有在背后妄议您,我可没说什么。”长亭理所当然。 赵权不想长亭竟敢反驳他,冷笑道:“牙尖嘴利,看来本王应该要好好教教你王府的规矩,你既答应用命护卫本王周全,本王自会成全你这番苦心!”说完,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长亭皱眉回望着赵权的身影,心想这人可真是喜怒无常,自己这一年的日子真不知怎么过,也不知会不会小命难保,长亭叹了一口气,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赵权隐带责备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跟上来!” 长亭提了提裙角,快步上前,赵权在长亭即将跟上他时,提脚又往前去了,长亭正好跟在他身后,心中忍不住已开始暗暗骂自己作茧自缚,这人哪里是好伺候的。 赵权嘴角微松,却见婢女来报,“禀殿下,方才救的那位落水的姑娘已经醒来,她想过来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奴婢不敢擅自带她过来,请殿下示下。” 赵权正要进船舱大厅,听婢女回报之后,侧头看了看长亭,见她一脸喜悦,想来是为自己救了一人而雀跃,心中不禁嗤笑她浅薄,自身尚且难保,还惦记着她人。 这样萍水相逢又身份不明的女子,他自是不会费心耗时亲自去见的,随口吩咐道:“告诉她不必挂在心上,等上岸后,本王自会派人送她回家,今日之事也不会宣扬,让她不必担心,若有难处,你去找张勉处置吧。” 长亭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赵权,暗道这人思虑倒是周全,这落水女子观其衣着打扮,不像是平民,若是哪家闺阁女子,传扬出去倒不利于她的名声。 人虽是长亭救的,她也不是个施恩求报的人,倒也并没有非见这个女子的想法。 可还是忍不住探头问了一句,“她身体没事吧?秋水清寒,我看她体态柔弱,又受了惊吓,可别招了病……” 还未说完,就感觉赵权侧目看着她,眼神泠泠,似乎在说,“你这下倒知道秋水清寒了……” 长亭讪讪停住,那婢女见赵权并未开口,小心回道:“回姑娘,那位姑娘看起来不是很好,她似乎在落水之前就受了颇重的伤……大夫诊治说,若是耽误下去,怕是有些不好……” 长亭不自觉往赵权看去,见赵权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却并无焦急神色,不禁有些着急道:“王爷,那我过去看看她吧,好不容易救她起来,可别再出点什么事。”说着便要走。 赵权见不得她如此跳脱的模样,皱眉道:“若真有什么事,你去又有什么用。” 长亭被他抢白,心中自然有些不忿,看了赵权一眼,还是忍下心中之气,闭嘴不言,赵权见她这般乖觉的模样,心中稍解,朝那侍女道:“她既然伤势如此严重,何必再过来谢恩,让她好好养病罢。” 说完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上岸后叫张勉好好儿地把她送回家去。”说着看了一眼长亭,继续道:“若是缺点什么叫他看着办罢。” 那婢女应了一声是,躬身行礼之后,却步退了下去。 赵权回到大厅,时近晌午,他往身后看了看,便吩咐下人传餐食,自有下人取了碗碟杯箸等布好,却有两副。 不一会儿,侍女鱼贯而入,捧着一盘盘餐食进来摆放好,中间一盘竟是大闸蟹,周围摆有姜丝,醋碟,热腾腾地冒着蒸汽,让人望之欲馋。 如今正值秋季,乃是大闸蟹正肥美的时候,赵权施施然端坐在上首,侍女们净了手,熟稔地取出蟹八件,为赵权将蟹rou剔出来,放在白玉般的碟子上,赵权举箸尝了一块,未见任何神色波动,便又夹了另一碟的鲈鱼,神色自若地咀嚼了几下,似乎对这些吃食毫不动心。 长亭见他一副心若死灰的模样,腹诽道:这人真是暴殄天物,如此美食当前,竟然毫不动心,简直岂有此理! 忍不住又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大闸蟹,又看了看那清蒸的鲈鱼,还有其他各色菜肴,眼馋得很。 赵权顿了顿,举箸又夹了一块炙烤的rou,长亭注目一看,以她的经验来看,也看不出是什么rou,赵权放在自己面前看了看,似是挑剔道:“这道升平炙倒是平平。” 长亭一听“升平炙”,马上想起师父提过的这道前朝名菜,听说是取鲜嫩的羊舌和鹿舌用陈酿花雕浸过,取其酒香,再加香料用果木枝炙烤,然后拼盘在一起,材料虽是难得,最难得的是烤炙的火候,多一份则柴,少一分则腥,火候正好的话,酒香入味,正好激发了rou的香气,长亭清楚地记得师父说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