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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毫不扭捏地坐了上了去,一手枕头,仰面而卧,嘴里还舒服地叹了口气,侍女们面面相觑,嘴角都有笑意,长亭嘴角含笑,慢慢地眯上眼,嘴里叽叽咕咕似乎还在说什么。 赵权缓步走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长亭躺在椅子上,手枕着头,一脸悠闲惬意,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时不时还摇晃一下脑袋,穿的倒是他赏的衣裙,一身绯色,裙角随意地落在金黄的银杏叶上,秋日下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衣裙上大朵大朵用银线织就的菡萏像是阳光下盛放开来,十分耀眼。 这女子哪里有半点矜持安分的样子! 赵权手一抬,止住要行礼的侍女,众人登时屏声静气,不敢出言,赵权眉头微皱,眼中似是带了一丝不悦,缓缓走近了长亭。 长亭肤色白皙,竟十分适合绯色,阳光下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简单挽了个少女的发髻,全无钗饰,垂下的头发就散落在肩头,好些还滑落在了躺椅上,越发显得肤如凝脂,眉如墨画。 赵权眼中一柔,正要说话,长亭睁开了眼睛,只见她似是毫不惊讶,坐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请恕长亭无状。” 赵权知道自己的脚步声瞒不过她,不禁笑了笑,见一片落叶飘在了长亭身上,她也没有注意,慢慢说道:“昨日太医来报,说姑娘的病恢复得很快,本王很是欣慰!今日得闲,正好过来瞧瞧姑娘。” 长亭客气回道:“谢王爷挂怀,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赵权点点头,道:“如此就好,只是太医叮嘱,姑娘还需多养些时日,万不可落下病根。” 长亭正要说话,忽然上面掉落了什么东西下来,长亭眼尖,足下一点,向上飞了去,赵权一惊,退了一步立定,只见长亭飞身一跃,足点树干,空中旋身几次,似乎连着接了什么东西,而后落定在地。 赵权眼中惊诧,皱眉道:“你干什么?!” 只见长亭看了看他,嘴角却带着笑意,似乎全没注意到他已心生不悦,手上猛然捧了个鸟窝出来,指着鸟窝对他惊喜道:“王爷你看,这里面还有个刚破壳的小鸟!” 赵权看了看那鸟窝,里面真的有一只雏鸟,还有几颗蛋,倒是难得长亭接了个全,赵权本想斥责她两句,却见长亭眼中含笑,直溜溜地看着那只雏鸟,嘴中还念念有词:“肯定是你把窝给打翻了!幸好你遇到我,要不你娘回来肯定骂死你了!” 说完扑哧一笑,赵权看着长亭鲜活喜悦的眼睛,心中不悦竟烟消云散,心道:“她大病初愈,倒也不好再斥责她,以后再教她规矩不迟。” 长亭又道:“好了,不逗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赵权出声阻拦道:“你的病还未痊愈,怎可再高来低去,再说你一个女子,攀来攀去成何体统!” 长亭暗暗撇了撇嘴,对他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我的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真的!再说,送它回去又不费什么力气,您放心吧!” 说完不待赵权说话,一手捧着鸟窝,足下用力,飞身而上,赵权皱眉看着她,却不想出言惊到她,只见她极力一跃,竟有几丈高,前力将尽时,足下再点住一根极细的树枝,可那树枝似乎承受不住,“卡”一声,断了开来,长亭身微微向下一沉,似乎就要摔下来。 树下侍女忍不住心惊,“啊”地叫了出来,赵权手也缓缓握紧,紧盯着高处的身影,幸好虚惊一场,长亭一手攀住树干,再借力往上一飞,一下就到了极高处的一处树桠,长亭一手抱住树干,一手将鸟窝放好,纵身一跃,银杏叶黄,稀稀疏疏地随着长亭飘落下来,她一身绯色,竟像一只枯叶中的蝴蝶,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赵权握紧的手慢慢松开,皱眉看着落在他面前的长亭,长亭方才一番起落,脸上有些运动后的红晕,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波光流转,煞是动人,赵权心中一动,嘴角微扬,只听长亭说道:“王爷您看,我的伤真的没什么事了!” 赵权对着长亭笑意盈盈的眼睛说道:“你的伤还未痊愈,以后不得如此!” 长亭踌躇了一下,看了看赵权,商量道:“王爷,您看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您的院子住了这么久,叨扰您太多了,我想这就搬回原来的小院去。” 赵权神色未变,嘴角笑意加深,忽然间伸出手来,长亭一惊,并不敢动,赵权的手伸过她耳边,轻轻地在她头上摘下了什么东西。 长亭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赵权,赵权扬了扬手上的枯叶,眼中蓄起笑意,挑眉道:“本王送你那么多首饰你不戴,这个算什么?” 第16章 长亭不知该怎么回答,眼神有些回避,赵权又上前一步,站在长亭面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道:“这诺大的晋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住哪里又有何区别!姑娘若是住倦了这里,晋王府居处甚多,姑娘随意选便是!” 赵权身材修长,长亭在他面前只到他下颔处,两人却也已经离得很近,长亭听他语气似有轻佻,不禁皱眉看他,却正好对上赵权低下的眼睛。 长亭似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赵权眉毛极浓,如铁画银钩般,双眼却似深渊,墨黑深邃,似是情深一片又似冷然无情,让人全然琢磨不透,长亭退了退,躬身道:“王爷说笑了,长亭怎敢僭越?” 赵权见她似乎有些躲避,心中大悦,朗声笑道:“姑娘救了本王性命,本王正不知如何感激,只要我晋王府有的……姑娘尽可拿去!”赵权音色沉沉,最后一句特意放低了声音,似是蛊惑般响在长亭耳边。 长亭听得心惊,不禁偏了偏头,离赵权远些,赵权难得见长亭露出这种女儿家的羞怯模样,心中竟莫名有些得意,但他知道长亭的性子,不好再逗她,回头对跟来的人招了招手。 难得兴致很高地对长亭说道:“你看本王今日给你带了什么来?” 长亭并无期待,眼中还有一丝不耐,推辞道:“王爷实在不必为我费心……我什么都不需要……” 赵权似是根本没听她说话,从随从处拿起剑,横放在长亭面前,朗声笑道:“这个也不想要吗?” 长亭一愣,盯着他手中的剑,登时满面惊喜道:“我的剑?!” 说完双手小心翼翼地取过剑,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地眼睛,双眼放光道:“真是我的剑?!” 宝剑依旧,长亭爱如珍宝般用手轻轻抚过剑鞘,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心,长亭惊喜道:“这是……这是怎么找到的?!我以为掉进湖里再也找不回来了?!太好了!居然找到了!” 赵权看着长亭欣喜万分的脸,他倒没想到长亭如此珍视这把剑,不过是着人调查爆炸一事时,偶然想起长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