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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对外间扬声道:“江姑娘醒了,快去禀报王爷!”声音重抑制不住的高兴。外间传纷乱的脚步声,好几个侍女快步走了进来,围在长亭床前,兴高采烈道:“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姑娘你终于醒了!”好几个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佛。 长亭见她们一脸真挚,嘴角轻轻扬了扬,想坐起来,稍一用力,浑身剧痛传来,疼得她不禁皱紧眉头。 方才那侍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得娇柔可人,见长亭似是想动,忙坐在床边轻按着长亭,焦急道:“姑娘莫动,姑娘伤势严重,伤及五脏,太医吩咐要一定要好好地将养,切不可马虎,否则落下了病根,终身有碍!” 长亭见她一脸担心,语气真心,心中一暖,不再乱动。 那侍女对旁边的侍女道:“派人禀报王爷没有?王爷说了,姑娘一醒就通报过去。”另一侍女笑道:“这还用你说,侍墨早就去前边请王爷了!” 长亭听她们语笑嫣然,不禁一笑,打量起这间屋子来,目光所及处,屋内光线充足,并未有隔断,尤显阔朗,字画摆件,无一不精。 不远处摆着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无一不备,像是住的人惯常用的,旁边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长亭觉得眼熟,这样的书架倒是在哪里见过一般,鼻尖传来一丝淡淡的杜若香气,长亭心中一动,不禁缓缓皱眉,环顾着帐中问道:“这是谁的屋子?” 侍女们不禁掩口而笑,脸上似有红晕,回道:“姑娘,这是我们王爷的屋子呀!” 长亭果然猜中,心中又惊又急,牵动伤口,咳了起来,侍女忙为她轻抚胸*口,口中担忧道:“姑娘没事吧?” 长亭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虚弱,咳得额上都有些汗意,摇摇头道:“我没事……” 缓了两口气,又道:“我怎可住在你家王爷的屋子,如此太不敬了,劳烦姑娘,快把我移回原来的院子吧。” 侍女们面面相觑,有些讶色,为长亭轻抚胸*口的侍女小心问道:“姑娘,可是婢子们哪里伺候得不好?” 长亭见她惴惴不安的神色,安慰道:“没有,你们照顾得很好,只是我住这里,太不合适了……”说完喘了两口气。 侍女赶紧道:“姑娘莫在费精神说话了,是王爷安排姑娘住这儿的,姑娘莫要忧心,王爷自有安排,您好好休息,把伤养好才是!”说完拿出手绢,小心地为长亭拭了拭额角的汗。 长亭还待说什么,只听外面传来通报声,“王爷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来人进了屋,快步走到长亭床前,侍女们忙侍立一旁,纷纷行礼请安,赵权看也不看,只盯着床上的长亭。 昏迷了这几日,长亭终于醒了,脸色依旧苍白,却没了前两日的死气,赵权心中松了口气,好几次,他以为长亭可能都醒不过来了,悬了几日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再看长亭,一双乌黑的眸子虽然不复往日的得意飞扬,却似有水光流转,多了一分难得的女子的柔弱,赵权看得心下莫名一软。 却听长亭口中道:“王爷……”挣扎着想起身给他请安,赵权忙坐在床前按住长亭双肩,似是责备道:“你受伤了就不必再行礼,好好躺着吧!醒了就好!” 长亭望着上方赵权的脸,她的双肩都被赵权握着,如此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妥,长亭似是闻到了赵权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长亭缩了缩肩,似是疼得有些皱眉,赵权忙松手,关切地问道:“身上很疼吗?”赵权音色低沉,一旦放下身段说起话来,竟像是娓娓道来的情话一般。 长亭何曾听过赵权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暗觉尴尬,却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客气道:“还好,不是很疼。”说完看了赵权一眼,便转开了眼神。 赵权似是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妥,站起身来,吩咐侍女道:“派人去请王太医过来,就说姑娘醒了,请他再好好看看,方子是不是也该换一换。” 侍女应声,退了下去,赵权似是放下心来,对长亭道:“姑娘如此忠义,救了本王的性命,本王定当厚报!” 长亭轻声道:“王爷不必挂怀,事出突然又关乎人命,长亭岂有不救之理?” 赵权见长亭说话发乎内心,不禁笑道:“姑娘为救本王才受此重伤,几乎丢掉性命,如此恩义,本王没齿难忘!” 长亭想了想,说道:“王爷,我既已醒了,再住在王爷屋中实在是不敬,恳请王爷将我移回原来的小院吧。” 赵权侧头看向长亭,见她神色自然,眼神澄澈,知道她心中所虑,想了想,笑道:“如此也好,挽月楼幽静,适合养伤,只是姑娘伤势过重,现在不宜挪动,还是在这里再养两天,好些了再移回去吧。” 长亭听他语气果断,并不是跟自己商量的语气,只得同意道:“那就叨扰王爷了。” 赵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人道:“好好照顾江姑娘,有什么事叫人到前边来禀报本王。” 说完又看了看长亭,似是轻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坐在长亭床前,放低声音道:“你好好养病,旁的不用多想,若想吃想玩什么了,就吩咐她们,本王府中什么都有。”侍女们低着头不敢窥视,各人心中却暗自猜想,晋王难得如此温柔,这位姑娘怕是后福不浅。 赵权又看了看长亭,不待她说话,又说道:“本王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你好好休息,得空了本王再过来看你。” 长亭大为尴尬,只得说道:“王爷政事繁忙,不必挂怀这等小事,我的伤很快就好了。” 赵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再说什么,径直出了屋子,她躺在床上看着赵权走出屋子,默默地仰头躺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格外清爽,盖在身上的绫绡被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似是与方才赵权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这里无处不散发着主人的气息…… 长亭皱眉,想起方才赵权的神色,心中莫名惴惴,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她现在行动都困难,哪里走得了。 侍女见长亭神色怔忡,似是有些忧心,善解人意地问道:“姑娘可要喝点水?” 长亭回过神,暗觉嗓子干哑难受,不禁点头同意,又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旁边有侍女忙去倒水,床边侍女接过来,笑着对长亭说道:“姑娘不知,姑娘已经昏迷四天了……” 长亭愕然,自己竟昏迷了这么些天,喃喃自语道:“这么久……” 那侍女坐在床边,用小银匙一点一点地将水喂到长亭嘴里,不时用绢子为长亭擦拭一下嘴角,十分细心体贴,听长亭感叹,笑着道:“是啊,姑娘病势凶猛,王太医乃是神医,姑娘吃了好些药都不见醒,可吓坏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