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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他们之间又如何会落到最后那种悲哀境地。如果能重来一次,如果能…… “檀绣、檀绣?” 檀绣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对上一张略带焦急的脸,那是季和。在她梦中记忆里总带着几分悲哀无奈的眼睛里,此刻还是一片清明担忧。 檀绣回过神来,长长吐了一口气,她感觉到脸上的凉意,伸手擦拭一下,指腹上的残泪还未干。季和已经下了床去,披着他那件外套,不一会儿从外头端进来一盆温水,打湿了面巾回来递给她。 这时候的天色还未亮,只隐约有些微光,大概她睡下还没多久。檀绣接过那温热湿润的面巾,擦了脸,坐在床上递还给季和。他回去架子上放好了面巾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回来给檀绣。 水是热的,刚才季和一起带过来的,小厨房这时候还温着水。檀绣低垂着目光喝了一口,感觉身边一暗,季和坐在了床边。他的手搭在膝上,有些迟疑的问:“做了噩梦?” 檀绣答:“嗯,一个不太好的噩梦。” 季和显然多想了,因为他又说:“是不是来这里住不习惯?要是这样,不用勉强住在这里,旁边那间房也收拾的很好。”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是小心的。 檀绣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这么小心翼翼对自己,她这辈子可没有对他说过重话虎过脸。檀绣掀起被子起身,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季和还坐在床边上,没上去,檀绣也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的绣鞋不说话。没过一会儿,季和就说:“这天开始冷了,你穿着一件单衣坐在这不冷吗,到床上去睡下吧。” 檀绣没动,她问:“那你呢?” 季和就说:“我也差不多该起身了,你一个人还能好好睡会儿。”他说完就拉了拉披着的衣襟准备起来。起身到一半,檀绣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把他拉的坐了回来。 季和诧异的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一双向来水波不兴的眼睛都稍微瞪大了一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反着握紧了檀绣的手,然后坐的近了一些问她,“怎么了?” 檀绣咬着唇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垂着脑袋说了句:“我害怕。”她害怕让季和重蹈覆辙。 季和听她这么来了一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拉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才刚做了噩梦惊醒,眼睛有点红红的,带着点鼻音说自己害怕。季和感觉这还是当年那个软绵绵的小姑娘,不由得声音也放得更软和了一些。 “你是在怕徐详?他一向看我不顺眼,当年我干爹死了,他想和我争内府司司公的位置,输给了我,之后就一直多多少少给我找麻烦。我自己和他见了,面上要过得去,不好随便翻脸,但你没关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骂了惹怒了他,咱也不怕,总归你是我的人,他现在不敢随便动你的,不需得害怕。” 季和说着,试着抬手把檀绣落在颊边的头发夹到耳后,温温和和的继续问她:“那徐详,檀绣可是和他有什么过节?” 檀绣哼了一声,“我和他过节大了!” 季和:“哦?” 他正准备好好听着,谁知道檀绣忽然径自放开了他的手,爬回床里侧,被子一裹就准备睡觉。 季和:“……檀绣不想说,就算了。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当心白天当值没精神。” 刚才还背对着他的檀绣转过了脑袋,“天还早,你不再休息一会儿了么?我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在安宁宫也就是管管她们别闹事,清闲的很,你不是很忙么,就睡一会儿怎么受得住。” 本来想直接起床的季和闻言,又躺了回去,他心里高兴,表情也很和缓,语气里还带了点笑,“那我就再睡会儿。” 他躺下了,没过一会儿,檀绣靠了过来,在被子里握住他有些凉的手。季和心里一跳,然后苦笑的想,你这样拉着我,我还哪里能睡得着。 睡到季和院子里的第一天,出乎意料的平静。后来檀绣倒是睡的很熟,没再做梦梦见上辈子的事了,只觉得手里抓着的那只手一直凉沁沁的,怎么都握不暖。 可是等到檀绣醒来,她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季和的手,而是一只碧色玉镯。这水头成色比她一直戴着的那只要好,一看就知道很珍贵。 这玉镯是先前季和让季严思去淘换来的,他先前出宫办事在一个老铺子里见了这只玉镯,觉得好看,但当时也没人送,于是就算了,等听到檀绣答应他,想着见面的时候送点什么,想到这玉镯,就让季严思去换了来。原本早该送出去,但那次见面季和太激动,愣是给忘了,结果就这么给揣了回来,一直到现在,才算是送了出去。 檀绣不知道那么多内里的事,她收起了玉镯,起身收拾自己。这院子里人不多,厨房里米大尤带着三个小太监负责厨房,还有两个扫洒,四个跑腿,另外就是季严思经常过来。不比得檀绣清闲,季和一早就上值去了,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檀绣用完了米大尤送来的早食,盘算着什么时候把一些消息透露给季和,然后便回去安宁宫当值。 这边季和却是忙碌许久了,他要先去伺候皇帝一阵,等到皇帝开始处理政务,他也得去内府司看看,处理那些事情,虽然底下有一群太监们在帮忙,但需要他调度的事情依旧不少。有些事还要让他亲自去一趟,比如内训司的事儿。 “季司公贵人事忙,怎么有空到咱们内训司这个清闲衙门来呢?”徐详一见到季和就阴阳怪气的说,显然这一晚上也没能让他缓过气来,还记着檀绣对他的那些说辞。 季和扯了扯嘴角,语气也不怎么和善,“本公确实是事忙,若不是内训司不愿配合内府司的分配,也用不着本公跑这么一趟。” 两人虽然不合,但季和毕竟年轻资历浅。一向说起话做起事都留着三分余地,要是换做平时,徐详这么讽刺几句,他就当没听到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噎回去。 徐详脸上的怒意一瞬间收敛了下去,露出个皮笑rou不笑的阴沉笑脸来,古怪的说了句,“看来季司公这是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了,不然也不会突然趾高气扬起来,在本公的内训司耀武扬威。只是,还稍嫌早了些吧。” 季和不答他这话,只说:“关于内训司上旬的分配,账本上记着多提了千两银子,这笔账记着的人是徐司公底下的人,本公好奇之下,发现内训司以不同名目,在上上旬以及之前五个月内,陆续多提了至少五千两银子……光是内训司一项,多出如此多,恐怕不妥吧。” 他们都是内宫当差,那点捞油水的猫腻互相之间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