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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答, “五姑娘屋子离着就不远。” 何若薰对春兰道:“你在这儿等着, 别让人瞧见了, 回头让春桃给你送裙子来。” 春兰应一声,藏在黄瓜架子后面。 何若薰仍用斗篷蒙住严清怡的脸,跟在春桃后面东怪西拐走到魏欣的住处——萃英院。 也不知是春桃领的路好还是将近午时,客人们都去花厅用饭了,一路竟是没碰见半个人影。 何若薰心头微松,吩咐绿枝叫了门。 萃英院里两个大丫鬟都跟在魏欣身边,只有四个小丫鬟在,见到何若薰一行,吃了一惊。 春桃并不解释,指使两人往厨房担热水,又指使两人去找毯子。 小丫鬟为难道:“我们是在院子听使唤的,姑娘不在,不敢随意进屋。” 何若薰不管这一套,冷脸将严清怡带进东次间,把她头上斗篷扯掉,用毯子严严实实地包起来,又吩咐小丫鬟沏茶。 小丫鬟认得何若薰,犹豫片刻,倒了热茶来。 一杯热茶入喉,严清怡感觉身子暖和了些,可手仍像筛糠般抖得厉害。 小丫鬟倒识趣,又倒了一杯。 何若薰塞进严清怡手里,对春桃道:“你去将钱夫人请来,记着别惊动了人,要是被人瞧见或者走漏了风声,我定然让五姑娘把你们尽数发卖出去。” 声音尖且厉,很明显并非只是对春桃一人所说,也包括萃英院的丫鬟在内。 春桃知道何若薰跟魏欣交好,而且此事她也担着干系,连忙答应,“何姑娘放心,我绝不会往外吐露半个字。”屈膝福了福,急步离开。 钱氏没在正房院,而是在花厅,正热络得招呼着各位夫人太太入席,听到春桃回禀,脑子“嗡”得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跟魏夫人低语声,找了儿媳妇帮忙照看,又跟几位夫人说笑几句,才带着身边胡婆子气定神闲地走出花厅。 等离花厅远了些,钱氏顿时沉了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春桃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几人如何去花房看花,如何沾了满手土,如何到活水湖洗手,以及严清怡如何掉下去如何被救上来,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遍。 钱氏再问:“你可看清谁动手推人,又是谁救了严家姑娘?” 春桃摇头,茫然地说:“我当时只怕两位姑娘失足滑下去,根本没留神,等听到脚步声已经晚了,后来又忙乱着救人,完全没注意。救人的那个我倒是看见了,长得挺俊俏挺斯文的。” 钱氏沉默不语,春桃只在内院伺候,外头的爷们根本不认识,问了也说不出个一二来。 三人一路走得急,匆匆赶到了萃英院。 刚进厅堂,钱氏瞧见地上湿漉漉的斗篷、比甲还有那条十色罗裙,心里沉了沉,正要往东次间去,听到里头何若薰的说话声,“把你们姑娘没上身的中衣找出来,再找身外面穿的袄子裙子。” 小丫鬟支支吾吾地回答:“何姑娘,衣裳都是碧玉jiejie管着,姑娘不发话,我实在不敢乱翻衣柜。” 钱氏一听,伸手撩开门帘。 胡婆子抢前一步,劈手扇了小丫鬟一个嘴巴子,喝道:“去找。” 小丫鬟捂着腮帮子半句不敢分辩,强忍着泪水找出来衣裳。 何若薰欠身对钱氏福了福,淡淡道:“我还得跟夫人借个人,严姑娘的丫鬟还在花房那边藏着,请哪位jiejie有空去送件裙子过去?” 春桃立刻请缨,“我去吧,我身量跟那位jiejie差不多,正好有件没上身的,回去寻了送过去。” 钱氏道:“不用来回跑来跑去,就从五姑娘这里找一条送过去。” 春桃应声好,挑了件跟春兰先前颜色差不多的比甲和裙子走了。 钱氏又问起何若薰事情的经过。 何若薰跟春桃所说毫无二致,总归是内院里莫名进了男人,而且还平白无故地把女客推下水。 钱氏心头越发沉重,倘若只是严清怡还好,她出身贫贱,稍微使点银子再对大姨母提点几句,事情也就压下去了。 可何若薰也在,这就不好办了。 何若薰的父亲何至是宣城总兵,她随了父亲的性子直爽豪迈,在京都一众贵女中人缘颇好,而且眼里不容半粒沙子。 若是她非得给严清怡撑腰,钱氏还真不能胡乱搪塞过去。 正思量着,听到净房里水声渐小,绿枝出来取了衣裳进去。 少顷,严清怡头上包着帕子,穿戴整齐地出来了。刚泡过热水澡,她精神好了许多,终于不再发抖,可脸色却依然苍白。 这会儿,丫鬟从厨房端来刚煮好的红糖姜茶。 绿枝伺候严清怡趁热喝了下去。 钱氏关切地问道:“严姑娘好点没有,可还有哪里不自在,我吩咐人请太医来把把脉,别染上风寒。” 严清怡笑笑,“不用,我没事,家里正宴客,不好请郎中进进出出的。” 钱氏叹一声,心道她倒是懂礼,知道这种日子不便请太医,因想起地上还摊着斗篷,吩咐人取了来。视线落在斗篷上,眸子缩了缩,心一横,硬着头皮开口,“发生这事,是我管家不力治家不严。这事我一定彻查到底,给严姑娘一个交待。好在今儿来得客人有数,这种天气穿斗篷的没几个人,我找人拿到外院一问,就能打听出来。” 严清怡摇头,“钱夫人别这么说,也不用去问,这斗篷我没见过,也没落过水,因为到花房裙子沾了泥,所以就换了条裙子。” 言外之意,她不打算追究此事。 钱氏心头一松,她因为父母都在儿女俱全经常被请去做全福夫人,所以非常在意名声。发生这样的事情,魏家少不得担个门户不严的名声,以后谁还敢到魏家做客?她作为当家主母,怎么有脸在勋贵圈里走动? 问题既然迎刃而解,钱氏面上就露了笑,吩咐小丫鬟给严清怡绞头发。 干爽的棉帕换了七条,严清怡的头发才差不多干。 正好春桃带了春兰回来,春兰两条腿直打哆嗦,见到严清怡就跪了下去。 严清怡道:“这不怪你,快起来帮我梳头。对了,你在花房可被人瞧见了?” “没有,”春兰仍是心有余悸,声音里带着颤,“姑娘走了不一会儿,那个活水湖边就来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闹腾半天才散,我吓得腿都软了,幸亏没人往花房里去。” 说罢,扶着两膝起身,给严清怡梳了个跟先前一式一样的发型,刚梳完,忽然叫道:“姑娘的簪子不见了。” 那簪子是二姨母给的那套赤金头面里的一对儿,簪头做成白玉兰形状。 何若薰道:“想必是掉在水里了,我记得给你披斗篷的时候就没见过簪子。” 小丫鬟这会儿长了眼色,不等钱氏吩咐就捧过魏欣的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