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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酒,回来咱俩再喝。” “那你慢点儿。” “知道。” 阿媛拎着两个空酒壶出门,朝着后厨的方向去了。 小乐看着她离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关上房门朝清晖堂走去,看她步伐稳健,哪里有半分的醉意。 转角处,两道人影走了出来。 “我错了,你对了。”矮的那道身影扒着门柱,心灰意冷。 高的那人微微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像是安慰。 38.画中人 小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刚刚放亮, 旁边的阿媛已经不在了。 “起来了?”房门被推开, 阿媛端着一盆热水从外面进来, 笑着看着床上的她。 小乐揉了揉额头, 起身穿衣裳, 问道:“阿媛姐, 我们昨晚到底喝了喝多少啊?” 阿媛指了指桌子上的二斤半的坛子, 道:“酒坛子都空了,你说呢。” 小乐瞪直了眼,不敢相信。 阿媛拧了帕子走过来, 递给小乐:“擦把脸,清醒清醒。” “多谢。”小乐一笑,双手接过。 阿媛说:“怪我, 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疯拉你喝那么多酒, 你还头疼吗?” “有点儿疼。”小乐用帕子捂着脸说道。 “那要不我给孙mama说一声, 你请半天假?” “别别别。”小乐拿下帕子, “孙mama那么聪明, 轻易骗不了她的。我也就是有一点点晕而已, 出去干干活儿把汗一出就没事儿了。” 阿媛伸手接她的帕子,小乐推开她:“我自己来就行,别惯坏我了。” 阿媛轻笑:“这就惯坏了?” 小乐拧好帕子挂起来,一边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道:“当然, 没有人对你好的时候你就只有自己对自己好, 一旦有人对你好以后你只会抱怨她怎么不对你更好一些, 人都是这样的。” “年纪不大,领会很深啊。” “苦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小乐动作麻利地梳好头发,然后开门出去将洗脸水端去倒了,回来看桌子还乱着便收拾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就这么放着吧,我晚些时候回来再收拾。”阿媛上前,提着酒坛子拉着她出门。 小乐笑着挽上她的胳膊,两人一同走出了门。 陆斐上朝去了,书房里的主人不在,阿媛便轻松地开始打扫了起来。虽然他这人警惕心很高,但似乎从来没有防备过她,有时候拆开机密信件的时候她就在他身旁,但他也毫不避讳地打开看,像是当她不存在,亦或是笃定她根本不会出去乱说话。 昨晚施计诈小乐也是他的主意,初始她并不相信小乐如他所说是细作的身份,但她的意见何时在他面前被采纳过?所以…… 幸而证明他是对的,否则阿媛要对小乐内疚一辈子的。 “砰——” 她转身碰到了画缸里的画儿,打翻了几卷画作。 阿媛弯腰将它们捡起来放入画缸,捡到最后一幅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手。 这幅画卷有些散开,无意间露出了画上的一个裙角。 画上是一个女人。这个认知让阿媛收回了手,迟疑了起来。 陆斐的书房里藏着一卷女人的画像?她猛地站起身来,双眼死死地盯住那副画。 此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院子里打扫的人不会进来,许伯和孙mama无事也不会进来,而陆斐上朝去了……如果要看,这是最佳时机。 几乎只用了几息的功夫她便想清楚了,她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画卷,将它铺在了案桌上。 画里的女人巧笑倩兮,眉目如画,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清透又纯粹。若不是那一身水红色的衣裳压住了她最后的一丝尘世的气息,说不定她立马就飞升成仙了。 画里的人,是她。 …… 散朝之后,陆斐被圣上留了下来,君臣二人步入书房,连内侍都被赶了出去,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 “子明,此时只有咱们君臣二人,你跟朕说实话,你是如何看待大皇子的?”刘曜,之前的刘宋王,如今的天下之主,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倾,一幅想听取陆斐意见的姿态。 陆斐拱手行了一礼:“大皇子恭俭温良,勤勉过人,虽不及圣上龙章凤姿,却也是难能可贵的君子。” “子明,朕问的是为君,你答的是做人,这算不算你在忽悠朕?”刘曜往后一靠,笑着看陆斐。 “臣不敢。大皇子乃皇室中人,陛下长子,臣岂可随意评价?陛下问的这个问题,为难臣了。” 刘曜轻笑:“当年亲自给朕拔箭你都不怕,如今问一句话你倒是战战兢兢了起来,难不成咱们君臣之间就没有一句实话可说了?” “陛下问臣,臣自当知无不言,只是储君之事还得召三公六卿商讨,臣不敢妄言。”陆斐拱手说道。 “罢了,你这狐狸,朕不问你了。”刘曜摆手。 陆斐直起身子,端着手笑道:“多谢陛下高抬贵手。” “公事咱们不说,私事你可不能糊弄朕了。” “臣不敢。” “朕记得入长安城之前,老夫人就曾言要给你择一佳媳,如今老夫人也快到长安了,你这后路可想好了?”刘曜与陆斐是生死共患难过来的,虽他一步登天从此二人有了君臣之别,但对陆斐,他却是真心倚重的。如今见他孑然一身,府里也没有一房妻妾,便变相的帮陆夫人催起来了。 “臣记得,开州一战,臣于生死关头曾对陛下剖白,臣有一心爱女子,少年走失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朕记得。”刘曜点头。当时开州一战战况惨烈,经他们分析,要一队人马从后突袭敌军给大部队谋取时机方能有胜算,千钧一发之际,陆斐主动站了出来揽下重任。当时他已经是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却仍旧不惧生死,带着五百人的骑军从后突袭敌方……当日一战,五百人出战,回来的人不到五十,陆斐更是伤重在床,几乎不治。 “当时命都快没了,你还惦记着她,值吗?”刘曜不能理解,但他也不能忘记,因为世间少有这般傻子,而这个傻子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