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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温夫人道:“请夫人将带路的朱玉也叫进来验看。” 温夫人点头,命高嬷嬷去叫人。 许茗烟还没有从怔愣中回神。 “脱了鞋子,就能将整件事情查得一清二楚。”赵嬷嬷对许茗烟说道。 难道从脚上还能看出什么来?许茗烟蹙眉暗忖,随即她心中一凛,还是那条路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走过那条路就能在鞋子上留下印记?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岂不是自己跳到坑里去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脱还是不脱?不脱便证明她心中有鬼,脱,真被她们查出什么…… “许大小姐需要老奴帮忙吗?” 那许茗烟的丫鬟已经很听话的将鞋子脱下送到了赵嬷嬷面前,朱玉也从厢房走出来,赵嬷嬷看着许茗烟面露不耐,口气不容置疑,眼中也透出凌厉之色。 许茗烟退缩了,被几个粗蠢的婆子按在地上脱鞋,想想她都害怕。她今天受得凌辱已经够多了! 她抬脚弯腰将鞋子脱了,扔到赵嬷嬷面前。 但赵嬷嬷却并没有动她的鞋子,而是对走过来已经脱了鞋子的朱玉吩咐道:“把鞋子都翻过来,底子朝上。” 朱玉正害怕担心差事办得不得力被温夫人处罚,听高嬷嬷说这位嬷嬷能查出证据,想也不想便照着她的话做。 三双大小不一样式不同的鞋子依次摆在众人面前,一双软底绣花鞋,两双布鞋,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三双鞋的鞋底子上。 乍一看去,鞋底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有几个细心的人却发现了这三双鞋的不同之处。 一双布鞋上面干干净净的,而另外的那双布鞋和软底绣花鞋上,却有一层绿色的苔痕。 这细心的人里面,就包括胡四奶奶和许茗烟。 许茗烟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煞白。 而赵嬷嬷并没有因为她变了脸而闭嘴,而是环视四周扬声解释道:“诸位夫人嬷嬷们请看,这双软底绣花鞋和这双布鞋上面都有清晰的绿色苔藓的痕迹,而这双布鞋上面却没有。大家刚才也看到了,有绿色苔痕的这两双是许大小姐和她的丫鬟脱下来的,而没有的,则是朱玉的。” 她说着转身看着许茗烟一字一顿的说道:“许大小姐路过那个凉亭时,或许并未注意那上面挂着的匾额,那个凉亭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它叫‘碧苔亭”。 第一百零九章 翻脸 赵嬷嬷将这个名字说出来,胡四奶奶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许茗烟也是一脸的颓然灰败,但是赵嬷嬷的话并没有完,她得遵照二小姐的吩咐,让不明白的人也知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初扩建侯府时,碧苔亭并不叫这个名字,但是因为那里地势偏低,亭子四周的青石板路上常年累月的都有一层绿色的苔藓,尤其到了连雨天或者潮气大的春日,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敢从那条路上经过,想要来这馨香院,只得从佩怡轩那边绕着走。所以,侯爷将它改名叫‘碧苔亭’,又叫二爷亲自题了字拓了匾额,为的就是叫府里的人长个记性,看见这个亭子,就能想起这路的门道。” “大家方才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许大小姐方才说她没有经过亭子,她是一个人被许三儿扛到馨香院的,她的丫鬟并没有跟着。那么,按她的说法,她和她的丫鬟的鞋底,便不应该有那些绿色的苔痕,但是偏偏,”赵嬷嬷说到这里一顿,看向许茗烟冷冷的道:“她两个的鞋底都有苔痕,这只能证明:许大小姐,你在撒谎!” 被她当众揭穿的许茗烟忽然尖声大叫:“不!你们这些骗子,我的鞋子是在你们定北侯府别的地方沾染的那些东西,是你们要害我!是你们!”她说着抬手恨恨指着赵嬷嬷、温夫人以及张晾,眼中充满了恶毒,“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圈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害我?!” 张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眼中无怒、无悲,甚至连怜悯都没有。 “许大小姐咬定是我们定北侯府设计害你,你可能拿出什么证据?”赵嬷嬷冷冷的看着许茗烟问道:“你是和你母亲一起来的,衣裳湿了之后才要去佩怡轩换衣服,那就请许夫人也将鞋子脱了验证一下吧。” 因为春日里地上反润,温夫人带许夫人和胡四奶奶往馨香院来时,是从佩怡轩那边走的。 许茗烟开口还要再强行争辩,许夫人却忽然厉声喝道:“够了!” 她再糊涂,也看出来这件事再也不会有狡辩回旋的余地了。 话说出来已经是满脸的灰败之色,却不再像方才那般撒泼,走到张晾面前道:“张二公子,今日之事已然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个人,可否容我带回许府处置?” 许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许三儿。 既然今日之事出了偏差,那么这个人便不能再放在侯府,女儿这辈子完了,断断不能叫他还活在这世上成为整个许府的笑柄。 但是张晾哪里肯顺着许夫人的心意?他看着许夫人冷冷的道:“夫人的记性大概不太好,我方才便说过:没犯错便不应该受到任何处罚,倘若查明许三儿没错,我便不会将他交给夫人处置。” 许夫人微眯了眼,盛气凌人的问道:“你确定要为了这么一个下三滥得罪许府?”见张晾未说话,她又继续加了一个筹码道:“你可别忘了,许大人可不单单是一个四品知府!” 他还是当朝首辅的儿子。在心里喊出这句话,但是她相信,她不将这句话说出来,张晾也能听到她的未尽之言。 似乎张晾正如她所料,一番沉吟之后,他低声道:“还请夫人容我将他叫醒,交代一番再送到府上。” 难道他还想用其他办法救出那个丑八怪?休想!许夫人咬牙切齿的想。 “不必了,”许夫人立即抬手拒绝,转而对跟着她的婆子道:“叫两个车夫和跟车的进来,将他两个带走。” 她所说的“两个”,除了许三儿之外,还有同样被迷得糊涂的许府的那个老于头儿。 那婆子听命而去,过了一会儿便领了两个车夫和两个粗笨的婆子。 许夫人便命令他们那两人架起来带走。 本来她可以请温夫人派几个人手帮她的,但是现在里子面子全部丢光了,她已然放不下这个脸面,况且,她生怕张晾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