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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功夫,霍文钟已经在思考适合博陵的助学金的模式。 “此事回博陵侯你可以慢慢思量。” “是。” 霍文钟应下。对于农家的寒门贵子他还是很愿意提拔的,可若是商人,小贩,街边剃头匠这种人也都充斥在朝堂中,只要想想都觉得窒息。 聂冬却开始想到另一个方面。博陵的助学金模式或许可以成为吸引寒门学子的利器,虽然在这个时代,人才主要还是聚集在贵族阶层,毕竟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然而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收割,而是播种,这些种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萌芽,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萌芽消失了,但也许过了几十年,他们将长成参天大树。 王庆元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腿都快麻了,这才听到屋内宣他进去。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敢迈开腿。 “小民王庆元,拜见老侯爷。” 将木盒放在一旁,王庆元行了一个大拜礼。 “起来吧。”聂冬道,“那盒子里装的什么?” 秦苍上前了一步,王庆元赶紧道:“是小民这几日收集到的关于海盗的一些事,还请侯爷过目。” 秦苍检查了一遍,见盒内没有任何利器,这才将木盒递给聂冬。聂冬翻看了一下:“你简单说一下。” 王庆元道:“聚集在池安郡的海盗一共有五股力量,之间常有来往。但因金文龙占据了平浪港,所以众海寇隐隐以他为首,但心里并不服气。其中一叫马大胡子的因这几年抢了不少地盘,所以更是不服。此人原名马大维,在成为海盗前乃是一个乡野郎中,三年前未禁海前,靠着贩药过活,据说有些泰西人很喜欢池安附近的药草。” “恩,这个我知道。”聂冬道,“贡使铁牌你可给他了?” “给了。” “金文龙该急了。”聂冬笑道,“虽然你和他们都在做生意,可是很明显,现在开始倾向于马大胡子。”一旦引入了竞争机制,有些事就是这么容易解决。 “金文龙提出要用更多的海货交换米粮之物。”王庆元道,“还说若马大胡子能成为贡使,以他的实力也有这种资格。” “那就让他和马大胡子争吧。”聂冬道,“这块贡使的牌子原本就是你的,现在不过是借给他们用用罢了,谁的拳头大,谁运货最安全,就交给谁来代运。” 王庆元连连称是。 京城,小皇帝陈睿收到了一封秘折。 “博陵侯又在池安胡闹了。”陈睿翻看了几眼,不耐烦的扔到了一边。 宦官杨若愚弓着腰,笑道:“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的,这老侯爷也是如此。” “你不懂,他那是搅得池安官场不得安宁呢。”陈睿叹口气,“非要让人依着他的意愿来。”说句不好听的,池安那群人有时候京师也是指挥不动的。 陈朝还很年轻,而池安褚家却是盘横了数百年了。 杨若愚何等的精明,陈睿虽然在抱怨,可语气里却没听出任何不满来。——难道皇上对博陵侯的做法,是赞同的?! 杨若愚微微垂着头,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池安因海盗泛滥暂时禁海。”陈睿又将那秘折捡了起来,“朕那舅舅侯为了那海底珍宝,非要船出海去捕。不过也是他对母后的孝心,这些珍宝都是送往京城的。” 原来是这样…… 杨若愚了然。这博陵侯还不算荒唐到家啊。 陈睿却是一声冷笑。他那舅舅虽然荒唐,但对太后却是颇有孝心。反观池安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对太后五十大寿却是如此不上心,着实可恶! 还敢跟朕打小报告?! 你这是知道朕看博陵侯不顺眼,所以打定主意以为朕会站到你们这边来? 做梦! 朕与博陵侯在如何,那也是自家家事,你们褚家插手算什么意思?! “既然禁了海,船在港口停着也是停着,博陵侯既然要运贡品,给他一艘船又如何!”陈睿将那秘折阖上,不予理会。 海运对农耕王朝而言可有可无,并非根本,陈睿还没有这么多精力放在池安褚家和博陵侯这点子鸡毛蒜皮的事来。眼下他苦恼的却是去年大旱本就饿死了不少人,而今年春耕的种子又有人贪下,如今本应是丰收之季,却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流民,隐有成为流寇之势。 陈睿紧锁着眉头,手中的这份奏折才是他思考的重点。——不少商贩为逃商税,往深山老林走去,从而做大了山匪之势。 这些山匪本有不少流民,一开始只是抢商贩,如今胆子喂得越来越肥,七日前竟然将一赶往任职之地的县令给抢了!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朝廷威严何在!竟让此等宵小之辈如此放肆!” “啪”的一声,那奏折顺着案几边飞了出去,宫女宦官们跪了一地,大殿内肃然无声。 陈睿一脸铁青:“宣丞相!” 第一四五章 流寇 “当地县尉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朕每年给了他们那么多的粮饷,竟然连小小的山匪都打不过?!他们拿什么来镇守河山!” 大殿内不断回荡着陈睿的咆哮。 “一群不入流的贱民组成的流寇,竟然绑了朕的县令!呵,这可真是数十年前来头一遭啊!驿站里的驿卒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设了那么多的关卡,难道一个都没用吗?!是不是非要朕亲自上阵,他们才能拿出真本事出来?!平时一个个的争着说自己兵强马壮,如今竟连小小的流寇都打不过,朕要你们何用!让南北二军与执金吾们直接去剿匪岂不是更省事!” 丞相柴彦安与太尉楚昂躬身站在一旁:“圣上息怒!莫要为了这等宵小之辈气坏了圣体。” “朕倒是想要保重自个儿的身体!可这些个……”陈睿指着地上的奏折,气的发抖,“这些个昏庸无能之辈就是不想让朕好过!太尉有何看法?” 被点到名的楚昂微微抬头:“臣以为当今应当免去今年的部分赋税,使民休养生息。去年大旱,今年本就就没有多少收成,左右那税也收不上来,不如就免了,以显圣恩。” “这样岂不是会放纵那些宵小?”陈睿不悦,“朕的圣恩,好像是被他们逼出来似得。更何况早前朕已免除北地三郡的税,奈何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