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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医刚走至回廊下便遇到了霍文钟,“正好侯爷已经醒了,您赶紧去吧。” 霍文钟点点头,看向薛太医的目光却带着打量。薛太医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随意寒暄了几句就赶紧告退了。 自从薛太医来了后,老侯爷就基本不宣府里的伍郎中了。霍文钟也打不出他爹的身体到底如何,不愧是伺候宫中人的太医,薛太医的脸色从不会出现任何不正常的神色,无论何时,他都是那医者淡然的模样。 去见老侯爷的这一路,霍文钟将赵县还有如今转运粮草的事全部过了一遍,越想越后怕,他自诩要经常替他爹善后,可如今却是他父亲托着病重的身体来给整个侯府善后。若今天着的是他霍文钟是侯府的当家人,博陵侯府又该何去何从? “你来啦。” 听到他爹的声音,霍文钟赶紧回了神:“父亲可好些了吗?” 聂冬已换了身家常衣裳,坐在案几后,半靠在身旁的引枕上,单手伸在案桌上轻轻叩击着桌面,少顷,缓缓开口:“大郎觉得本侯现在是好……或不好呢?” 霍文钟肃然道:“父亲cao劳过度,又被人凭空冤枉的有口难辩,竟被逼晕了去,若不是薛太医乃国手,父亲怕是……如今好不容易醒来,实乃万幸!” “本侯醒了吗?”聂冬道,“本侯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头还是晕的呢。” 霍文钟秒懂,立刻接道:“父亲的身体状况几经反复,时呈凶状,儿子忧心不已。” 果然是猜到他是装晕了啊。 聂冬终于能松口气了,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全是猪队友。 霍文钟见他爹脸色有些好转,便试探问道:“儿子有一事不明,父亲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要在粮仓动手脚的?” “本侯不是算命的。”聂冬道,“哪里有人会一开始就想到这里呢,不过是防范罢了。” 霍文钟更为困惑。 看着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帅哥,聂冬说不嫉妒那是骗人,明明他穿越前也才二十四岁,哐当一下穿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大爷,聂冬私心是很不想见霍文钟的,免得受刺激!男人也是在乎外貌的好么,尤其是身高和肌rou!不过从这件事看出来霍文钟没他阴险……啊呸,是没他聪明,聂冬终于平衡了。 “你还记得那两道圣旨吗?” 聂冬指了指案桌,霍文钟犹豫了一会儿,见他爹没什么其他的举动,便上前一步,跪坐下来将圣旨拿起重新翻看。 “本侯问你一个问题,若有一天你做了两件错事。第一件是将衣裳裁破了,第二件是你放火将侯府给烧了。你说,本侯会训斥你哪一件?” 霍文钟怔住:“这自然是后者!” “那你再看看这道圣旨,”聂冬道,“家宅不宁就是裁破的衣裳,而擅离封地则是放火烧府。偏偏圣上却将两件事一起提了,这是为何?” 霍文钟摇头,当初接到圣旨的时候这一点便让人困惑,到如今他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侯怀疑圣上此举是在敲打。”聂冬道,“圣上想说,你博陵侯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哪怕只是裁破了一件衣裳这种小事,你都瞒不过朕。” 当年李后主怀疑自己手下的官吏,特地寻来了一位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的人,命他混入那被怀疑之人的府中。这位“细作”回来后,便画下了著名的。若不是这个故事太著名了,聂冬也不会将这道圣旨与这幅画作联想。同样是从细节着手,同样是不被皇帝所信任,李后主可以命人将将韩熙载一次普通的宴请画的无比详细,本朝皇帝自然也可以命人混入博陵侯府,事无巨细的将一切都汇报给他。 试想一下,头一天你坐在家里骂领导,第二天领导就知道了,连时间地点内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是一种什么感受?皇帝想要给博陵侯营造出这样一种压迫感,让他老老实实的听话办事,所以才会在训斥之后再下第二道协助转运粮草的圣旨。所谓下马威,正是如此。 聂冬一开始只是朝着这个方向怀疑,毕竟他始终都不敢相信,一个皇帝竟然会以恐惧之感来御下,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亲舅舅! 明明之前的事已经罚了一遍,且在赵县之事上,博陵侯的功劳众人也都看在眼里,结果被皇帝给选择性无视。有功不赏,有过罚一遍不够还要罚第二遍,认为你只要怕我就够了,这种领导要是他自己的老板,聂冬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老板给炒了走人。 这当臣子得多抖m才会配合皇帝这么玩儿啊! 当日接到圣旨之后,霍文钟便去找霍文萱了,而聂冬则在书房铺开了纸,拿出了做数学题的精神,画了好几个圈,没错,就是大家所熟悉的集合…… “芳莲?!” 听到这个名字时,霍文钟彻底惊呆。 聂冬却一点也不奇怪,平静道:“芳莲是你在过年的时候买回侯府的吧。” 霍文钟整个人都僵住了:“对。儿子去庄上时遇见的她,因她家中老母病重,她便自卖身想要救治老母亲,所以儿子才……可儿子手上的卖身契上写的她是博陵人啊,连名碟上也是这样写的!” “一个细作,若是连假的名碟都拿不出来,还能称之为细作吗?更何况小民的名碟本就简陋,不过是一个姓氏,家住何处,父亲是谁罢了。”古代可不是人人都有名碟的,这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奴仆是没有的。本朝早些年普通百姓也没有名碟,只是大战过后,百业待兴,为了普查人口,直到先帝时候,才许了小民也置办名碟。可在一个90%都是文盲的时代,全国范围内写名碟笨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就算是给小民们写了,他们也看不懂。所以小民的名碟造假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那父亲是如何查到她的?” 聂冬摇摇头:“早就说了本侯不是神仙,只是那道圣旨太奇怪了,本侯怀疑有细作在府里。只是敌在暗我在明,所以本侯才借着你堂弟的事晕倒,随后派出侍卫悄悄查探,这才知道是她!”聂冬还有一半话没有说,毕竟这种事他说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虽然不是他做的。 当初老侯爷看芳莲美貌,便见色起意。而聂冬在回忆这段记忆时则是旁观者清,按照常理芳莲是霍文钟买回来送给余氏做丫鬟的,可芳莲却故意借送东西的由头来了趟正院,恰巧就被老侯爷给看见了,加之老侯爷素来好色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