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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务室果真便宜,宴旸刷了校园卡,才发现两天的药量不过七十块。 护士上针后,她拜托刘小昭拍一张手部特写,传给她最最亲爱的宴中北和杨桃。 十分钟后,她挂掉两通慰问电话,进账八百。 静静看她撒娇卖乖、拐财骗钱,刘小昭淡淡地笑:“你爸妈对你可真好。” 单手戳着购物车,宴旸纠结咖啡色和原色粉的卫衣,漫不经心地说:“你不也是独生女么?大家都差不多的。” 独生女,刘小昭用手指在扶手上默写,一遍比一遍重。白窗框外夜色华浓,路灯在树下聚了一团阴影,穿风衣的男生步伐稳直,提着餐盒朝这边走来。 拢起齐肩短发,刘小昭收起充电宝,起身回宿舍洗澡。 视线触及军绿外套下的窄肩,宴旸咂舌她的消瘦,感动又内疚:“占用你这么多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快点回去吧,赶明个请你吃饭。” 转身的姿态纤细轻轻,她摆摆手,笑着说‘不许抵赖’。 除了值班的护士,吊针间只剩宴旸一个人,她翻着五花八门的买家秀,能听见药水静静滑到她青色的血管。 看不惯她皱眉头的模样,程未弹了弹骤然减缓的吊针管,凑在她火烈鸟的耳坠旁:“你穿粉色好看。” 他冷不丁地出声,吓得宴旸手背一抬,疼得嗷嗷直叫。程未连忙去叫护士,得出的结论是针眼鼓了,要重扎。 满脸不耐的年轻护士在她手上拍了又拍,白桃似的皮肤红成了山楂。默默帮她摁着棉球,程未见宴旸舔着丰满的唇,眼神有着畏缩的慌张。 为她戴上耳机,他不小心碰到耳垂和耳垂上的火烈鸟。对视的一刹,程未率先做了逃兵,情歌配着蝉鸣的夜,缓解了宴旸大半的恐慌。 宴旸的血管很难找,扎了几记空针方才见了血。解下手腕上的医用橡皮带,护士警告程未不要再做危险动作,随即钻进值班室看电视。 苍白的手背上,青紫色的针眼格外刺眼,程未仿若被压了块磨盘,又闷又堵。他丢掉沾血的棉球,盯着灯罩里烧焦的昆虫死尸,不知说什么好。 瞅他一脸颓怂,宴旸自顾自地说:“多亏了你,我一下挨了四针,手都被扎成筛子了。” 扭扭捏捏地垂下头,程未把豆浆递在她唇边,一副旧社会家政工作者的模样。 骑驴下坡地吸一口,宴旸看着鼓囊囊的打包盒,气焰嚣张地问:“里面装的都是啥子?” 见她也不气恼,程未捏着拙劣的兰花指,只想逗她乐:“回娘娘的话,小的买了汤包、煎饺、糍粑、黑米糕、炒面、手抓饼...” “行了行了败家玩意儿,这么多东西,你一个大男人吃得完么?”翘着二郎腿,宴旸凶巴巴的,很有大姐头的腔调。 见她朝黑米糕勾勾手,程未眨巴着浓密的睫毛,麻溜地递过去。 嚼了一口,宴旸这张生病的嘴也没尝出啥滋味,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很想睡。 耷拉着将合不合的眼皮,她看见程未弯身接了热水,驼色的大衣很衬宽广的背脊线。 宴旸神志浑浊,忍不住出声叫他:“喂!刚才忘了问了,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啊?” “我嗓子不舒服,路过。”,坐在就近的扶手椅,程未望着她红成烂番茄的脸,目光柔柔:“药呢?” 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宴旸说的一本正经:“你有病你要吃药了。” 点点头,程未研究好说明书,掰好一手心花花绿绿的药。他拎起塑料杯,拍着她萎靡的脑袋:“乖,张嘴。” “啊——” 她扯开嘴,自带伴奏地说rap,“a,o,e,i,w,u,b,p,m,f...” 一把将药就温水塞进去,程未抽搐着嘴角,阻止她没完没了的freestyle。 宴旸干呕三声,劈头盖脸地骂他畜生、变态、蛤.蟆怪。 “蛤.蟆怪?”他挑着眉,不明所以。 也许真是烧糊涂了,宴旸动作大胆,直接去抓他的脸。误以为她在搞偷袭,程未脑袋一偏,被她冰冷的手指覆盖住了眼睛。 放在眼皮上的手是游乐场的开关,每动一次,他便自动放着欢快的歌,上上下下旋转不停。 程未轻轻抬眉,入目处是她光洁的手腕,朱红色的唇。 她手指向下滑,绕过挺直的鼻尖,狠狠拽住他的下巴。宴旸一笑两酒窝:“只有蛤.蟆大眼睛、没下巴哈哈哈哈。” 对外貌自信惯了,一朝被质疑,程未捏住她的脸不甘落后:“只有佩奇,才长睫毛一身rou。” 五雷轰顶,宴旸大有扯掉针管和他大干一场的架势,幸而出来上厕所的小护士把她劝住,程未这才保留一条命。 生气的宴旸趴在椅背不说话,没过多久,她打着哈欠问他:“哎,你干嘛还不走啊。” 华灯初上,路边有打球而归的少年,篮球在指尖转着漂亮的花。程未带着耳机,看他穿着9号球服,大刺刺地走进H栋的玻璃门。 目标消失,他将视线纠葛在玻璃窗上的女孩。她点着脑袋,嘴巴长成了西瓜瓢,上身下身东倒西歪。 肩膀忽而一沉,幽淡的小苍兰卷入消毒水的味道,宴旸靠在他的颈窝,睡得很香。 脸颊被长头发扎得很痒,程未忍住心脏的自杀式跳动,护住她正在扎针的手,以防乱动。 纯色的吊针瓶渐渐见底,怀着不愿吵醒她的私心,他伸长手臂缓缓、缓缓地摁着呼叫铃。 “做了这么多好事,就是希望你会产生‘九十天依赖性’,习惯我,也喜欢上我。” 嗡嗡嗡,宴旸迷迷糊糊地挠耳朵,膝盖上的手机闪着奶白色的光。在看见备注的那刻,程未捞起屏幕的手微微一怔。 【即将升级的暗恋对象】 哦,是吗? 手机一暗,显示【是否进入关机状态。】 望着旋转的待机圆圈,程未挑着冷眉:“手可真滑。” *** 宽大的灰色长袖衫被风吹的鼓起,梁斯楼掐断‘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神色不愉。 “老梁,站在阳台发什么呆啊,进来吃蛋糕!”磨砂门被推开,室友伸出一颗沾满奶油的脑袋,歪七扭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