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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成然,辛苦你们了。” 成然急忙道:“这是应该的,属下无能,犯了不少过错,幸得二公子不予追究,自当更为尽心尽力,弥补之前失误。” 孟裴微微颔首,眸光转向张玄:“张玄,哦,或是杨小娘子,这会儿你还想说我认错人了吗?” 张玄不语,都给他抓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看着窗外,见马车正在调头回城,心里默默估算了下此处离南门的距离,不过一里多的路。小酒与六叔若是久等她不到,应该会到附近村庄等她。她只希望他们别给抓住。 孟裴见她不说话便当她默认了,又问道:“你们三人之前落脚陈家邸店,你临去时为何要击昏陈氏夫妇?” 张玄淡然道:“要跑路缺盘缠呗。我清楚他们的钱箱放在何处。他们不知我身份,对我毫无防备,下手最是容易。” 孟裴微挑眉尖,没说什么。 张玄问道:“如今被抓了我也没话好说,接着是要把我带去金州么?” 孟裴微笑道:“若是不想被押去金州,便告诉我另外三人的下落,戴罪立功。” 张玄没说话。孟裴见他陷入沉思,便也不催他,只让他自己想。 马车里一时静默下来。 孟裴注视张玄,窗口吹进来的风吹开了他额前散发,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眉形挺秀。 他的双眸并不像通常被捕的囚犯那样晦暗无神,在窗外渐渐西沉的夕照辉映下,甚至带着淡淡的光芒。双眸下的鼻梁细窄,鼻尖带点儿微翘,线条柔和的脸颊上还带着方才激烈奔跑时起的红晕。 若是不说,还真像个小娘子。 第31章 ·文相之女? 马车回到临汝城内, 在城内街道上行驶。随着夕阳西坠,马车内亦昏暗下来,成然点起了灯。 张玄忽而道:“我不是张大风亲生的。” 孟裴扬起眉梢,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仔细打量她脸上神情。 张玄认真地望着他:“十三年前, 大约是十月里的事, 我亲生父亲正要去汝州某县上任县令,经过金州境内余县时被爹爹打劫。爹爹那时正想有个孩子, 便把我抢去收养了。” 成然对此嗤之以鼻, 这小子狡黠异常,说出来的话他一句都不信。越吹越大了, 还说他父亲是县令, 怎么不说他是丞相之子呢? 连孟裴眼中都满是怀疑之色。 张玄不管他们信不信, 继续道:“虽然爹爹不记得他要去哪个县上任,名字也不记得了,但知道我亲生父亲姓文。” 成然差点被口水呛到,在一边咳嗽起来。 张玄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成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孟裴瞥了成然一眼,成然尴尬地停下咳嗽,清了清嗓子, 又恢复了冷漠脸。 孟裴并未说不信, 只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当年之事的?” 张玄瞧见孟裴眼中的怀疑之色, 也知他不可能轻易就相信自己所言,便道:“此事是爹爹过世前告诉我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不会骗我。” “张大风死了?” 张玄眸中泛起仇恨之色:“古二重伤了他,我们逃出去时后他撑了两天,还是不行了……” “尸首呢?” “埋了。” “埋于何处?” 张玄淡淡看了他一眼:“难道我会告诉你们,好让你们去再把他挖出来吗?” 一旁的成然哼了声道:“你十句话里没有半句是真的,信口胡言不过是临死一搏罢了。” 张玄只盯着孟裴道:“我爹爹若不是去世,我怎会抛下他,来寻找从未见过,亦不知如今在何处的生父?我若不是为了寻找生父,在山里躲过几个月,寻个偏僻的小村子住下,你们就是再过十年也抓不着我,我为何要跑来临汝城,当真是活腻了吗?” 她继续道:“我生父如今是否还在汝州不知道,可汝州署衙门里定然有记录,文姓并不多见,以你身份应该可以轻易查到。倒时便可知我是否信口胡言。” 孟裴望着张玄双眸,只觉他眼神清澈,毫无闪烁回避。 文姓还当真不算多见,年前刚升任的左丞相便是姓文,当时他已经与孟赟一起随着王御史离京,从邸报得知这位文相上任的消息,并未与其谋面。 他记得文相是从临安府调来京中的,初任中书舍人,没几个月后就凭着一份折子被皇上钦点觐见,升为中书侍郎,再两个月后成为左丞相。这升迁速度,可称罕见。 然而文姓虽不多见,却也不是只有左相才能姓文,张玄所说的文县令未必便与他有何关系。 若是张玄在汝州境内听过文姓县令的事迹,亦有可能借机发挥……左右无事,又是汝州的事,便去查一查也不费事,若是时间与年纪对不上,就可证明他是扯谎,但万一是真的…… 张玄见孟裴沉吟不语,想来是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便又道:“还有一事,我真是女子,你们若要收押我,只能关女监。” 成然拿眼狠狠瞪着张玄:“这会儿还在胡言?” 孟裴淡淡道:“找妇人来一验便知。” 不一会儿马车渐渐减速,慢慢停下,自是到了汝州署。成然正要去拉张玄下车,想起她方才说自己是女子之言,便临时改了手势,只抓住绑她手腕的绳索,带着她下车。 夜色已降,署衙正门已经关了,众人从边门进了署衙,梁知州从里面迎了出来,笑容满面:“二郎果然了不起,不过半天就拿住了一个逃犯。来人啊!把犯人带下去。二郎不如先入内喝杯茶,稍歇一下便用饭吧。” “梁大人先等一下。”孟裴道,“此犯可能是个女子,梁大人可否请妇人来验看一下。” 梁知州闻言讶异地看了看张玄。 州署后面有座两进的小宅院是为知州与其家人准备的,当任的知州若是未购置或租借自己住宅,便可居于其中。梁知州家底不错,加之这小宅院实在太小,便另租了一座宅子,与州署不过隔了一条巷子。 他当即便命人去找来两名仆妇,把张玄带入州署后面小宅院,找了间空屋验看。 不一会儿两名妇人出来:“禀报大人,确是个小娘子。” 梁知州捻须道:“原来倒是通缉令上错了。” 错也是金州知州胡修平犯错,与他无关,那胡修平才能平庸,只会谄媚逢迎上官。这大风寨的清剿还是他亲自带队去的呢,通缉犯却连男女都能搞错,也真是糊涂无能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梁知州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了,面上仍是一片沉稳:“既然是女犯,便先单独收押吧。” 孟裴阻止道:“梁大人,此犯身份仍然存疑,还请梁大人把她暂时关于此处,我想先去查查署衙的记录。” 梁知州闻言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