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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说不出话来了? 关氏忍不住道:“可是我们担心你……” 叶明煜眼睛往上一翻,就担心姜梨,就不担心他,合着他是叶老夫人捡来的吗?他是个假的叶家人是吧? “不用担心我的,”姜梨笑的柔和,“我向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发誓,明煜舅舅绝不是去瞎胡闹,而是去做正经事。也不会有危险。” 她神情温柔,言语诚挚,总是很容易不由自主的让人相信她说的话。同样的话由叶明煜说出来,恐怕就不会有人相信了。 叶老夫人叹了口气,率先发话了,她道:“既然阿梨你已经有了主意,那就去做吧。”她看着姜梨,慈爱的道:“你可别怪你舅舅舅母们多话,他们实在是担心你一个小姑娘应付不来。” 姜梨拉住叶老夫人的手,笑道:“我晓得的。外祖母,我已经长大了,会保护自己的。” 叶老夫人闻言,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绮年玉貌的叶珍珍,要嫁给姜元柏的时候,叶老大人担心她嫁过去受委屈,叶珍珍就怒着嘴,娇声娇气的道:“珍珍已经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到底没能保护好自己。 叶老夫人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拍了拍姜梨的手,道:“如此,那你们就快去快回吧。”她让丫鬟过来,扶着她往里屋那头走去。 姜梨沉默。 她感受到了,叶老夫人应当是想起了过去的事。事实上,叶家人应当都感受到了,叶明煜一声打破了低沉的气氛,他嚷道:“都同意了是吧?都同意了那我们就不多留了,赶时间,阿梨,走,听娘的话,快去快回!” 叶明辉白了他一眼,道:“好好照顾阿梨!” …… 离开襄阳前去桐乡的心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姜梨的内心,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此番从燕京城回到襄阳,最终无非就是为了能打听到父亲的消息,亲自回桐乡一趟。能给父亲上柱香也好,未曾想过如今还能再见父亲一面,心中便隐隐激动不能自持。 从襄阳到桐乡,大约要一日的路程,今日下午出发,晚上在路边客栈歇上一晚,明日下午便可到达。临行人并不是很多,姜梨不愿意带姜家的侍卫,因着这些侍卫未必对她忠心,虽然会护着她的周全,可她做事难免束手束脚。于是叶明辉从叶家的护卫里挑了几个身手最好的跟着同行,还有姜梨的丫鬟,叶明煜的小厮阿顺。 到了夜里,就歇息在路边的客栈。 叶家这一行动静,虽然隐秘,却也没有瞒过隔壁的芳邻。 宅院里,姬蘅正在花坛前给花浇水。 黄铜做的细颈花壶,被他轻握在手中,花坛里的话倒是姹紫嫣红一片,不晓得是什么品种。他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站在夜色里,轻轻倾倒茶壶,壶里晶莹的水珠如透明的宝石,又像珠帘,一颗颗洒落在花瓣上,顺着花茎滚落,没入泥土里不见。 空气里只余一些淡淡的芳香。 陆玑站在姬蘅身后,青衫在风里微动,黑衣侍卫的声音平板无波,道:“叶三老爷跟随姜二小姐出发去桐乡了。” 他说的是叶三老爷跟随姜二小姐,而不是姜二小姐跟随叶三老爷,也就是说,出发去桐乡这件事,主导的人是姜梨而不是叶明煜。 姬蘅“嗯”了一声。 他仍然很认真的在浇花,仿佛世间唯有这一件事值得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一刻钟也不能分神。 冬日的花开起来,格外妖艳,有种格格不入的错愕,凄迷的美。他细细的一株一株的浇完,用了小半个时辰。伸手,有小厮从他手里接过黄铜花壶,姬蘅从袖中摸出一方绢帕,细细的擦拭手指。 他转身,看向文纪:“连夜走了?” 文纪道:“是。” 姬蘅笑了一声:“真是一刻也等不及。” 陆玑站在阴影里,忍不住开口问:“大人,姜梨这回去桐乡,应当就是在惜花楼和琼枝所筹谋之事了吧。” 姜梨从惜花楼见过琼枝之后就开始失魂落魄,接着便和叶明煜一同去桐乡,怎么看都是有联系的。 “她来襄阳,就是为了桐乡之行。”姬蘅含笑道:“防着姜家,瞒着叶家,她的最终目的,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等着看吧。” 陆玑摇了摇头:“但这位姜二小姐行事章法,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便是知道她做了什么,也未必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正说着,自外头走来一名容貌俊秀的小厮,恭敬道:“大人,车马已经备好了。” 陆玑一愣,看向姬蘅:“大人要离开吗?” 姬蘅看了一眼花坛里怒放的鲜花,笑道:“是。” “去哪里?” “桐乡。” “桐乡?”陆玑更不明白了,“大人想观察姜梨?” “不。”姬蘅轻声道:“是看戏。” …… 第二日一早,叶家的马车又早早的上路了。 叶明煜似乎是晓得姜梨心里的急切,赶路也赶得紧。桐儿和白雪还奇怪,询问姜梨是不是叶明煜真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否则何以这般拼命。 姜梨知道叶明煜是为了她才这样做,心里也很是感激。无论如何,叶明煜是在尽心尽力的帮助她。她希望叶家能越发壮大,能做自己坚实有力的后盾,可也不希望把叶家牵扯到无关紧要的战争中来。 毫无疑问,薛怀远入狱的事是永宁的手笔。如今桐乡百姓对薛怀远的事讳莫如深,必然也是有其他人在其中掺和的原因。她这么贸贸然的闯进去,便是坏了对方的规矩,对方得了永宁的交代,表面上装作尊重她这个首辅千金,实则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一旦翻旧账,顺着线一路找上去,总会关乎永宁。永宁迟早会得知自己在查薛怀远的事,和永宁打过交道,姜梨知道永宁的性子。不会因为她是姜元柏的女儿就有所顾忌,她只会不择手段,用尽险恶腌臜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路桐乡之行,困难重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有一个人,她只能孤军奋战。 但她不会退缩,永远不。 因着叶明煜赶路赶得紧,快要到桐乡的时候,竟然才刚过晌午。 冬日的天,叶明煜竟也出了一身汗,他拿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让姜梨掀开帘子看,道:“阿梨,你看,前面就是桐乡了。” 桐儿和白雪往外看去,待看清楚前面的境况时,桐儿忍不住道:“原来这就是桐乡啊,不如襄阳繁华嘛。” 远处,正是桐乡的正街道,街道不如襄阳宽敞,更别说燕京城了。两边倒是林林总总的商铺,许多小贩们在街边摆摊,卖糖葫芦什么的小玩意儿。 听见桐儿的话,叶明煜道:“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