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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院做个丫鬟也行,我不能回家里去。”木芙蓉泪水涟涟。 “胡闹?你是书院的学子,做什么丫鬟?”程启轻斥,见木芙蓉满面泪痕,他只得稍微缓和了神色,“你若真不想回去,就留在书院学舍,只是食宿……” “夫子,多谢夫子,多谢夫子。”木芙蓉连声道谢。 可是,夫子同意她留在书院也不一定有用啊。如果木长青真的使人来接,她有该如何是好? 紧跟着过来的周令月不甚明白,不过隐约也猜到了一点。她正发愁她的事情,再瞧一眼木芙蓉,心里一动。待木芙蓉告别夫子以后,她直接上前道:“诶,芙蓉姐,我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跟我去我家吧。” “什么?”木芙蓉大惊。 “我说,你跟着我,去我家啊。”周令月歪着脑袋,“你不是不想回家去么?一个人在书院过年多没意思,跟着我回家去,热热闹闹的。” 木芙蓉愣了愣,一颗心怦怦直跳,她点了点头:“好。” — 真跟着周令月回家后,木芙蓉才意识到不对了。原来她的舍友竟是太傅家的千金! 虽然她之前隐约猜到周令月家境不错,但没想到会好到这般境地。 周太傅也很恼。他以前听说崇德书院有两个女学子,可他哪里想到,其中有一个就是他女儿!他教人先招待与女儿同行的女学子,他则将女儿叫到了书房。 “怎么回事?” 周令月不慌不忙:“爹,是这样的,那位木jiejie,在家中一直受人欺凌,我怕她回家继续受欺负,就让她先待在咱们家。我知道爹是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爹教我的,是不是?” 周太傅沉着脸:“谁同你说这个?我问你,你不是做周越做的好好的,怎么又换女装了?” “这不是因为书院有了个姑娘吗?还是爹你说的,说我一个人在书院多有不便,我是看着有伴儿了,才换成女装的。爹,你放心,没人知道我是你闺女。我不丢你人,等我名扬天下时,你再认我也不迟。” 周太傅气不打一处来,想骂她两句,不知该如何骂起,想打她两下,又下不了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还担心他说的多些,这姑娘脾气上来,再做些什么不靠谱的事情来。 周令月一边觑着父亲神色,一边说着自己在书院取得的成绩:“我上次月测,考的可好了,夫子还夸我呢。爹,要不,一会儿我把我新写的文章给爹过目一下?诶,还有,爹,你有什么衣服破损没有?我新学了补衣服,补得一点都看不出来……” 周太傅又好气又好笑,听女儿说起缝补衣物,他又有些心疼和自得。他挥了挥手:“去,去,去,过了年别再去书院了。” “为什么不去?我不去芙蓉姐岂不就落单了?万一有人欺负她怎么办?”周令月差点跳起来,“爹,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她眼珠子转了转,带上哭腔:“爹,你欺负我,我找我jiejie去,不,我找我娘去。我娘要是还活着,肯定不会教人这么欺负我……” 她说着呜呜哭泣。 周太傅听她提起亡妻,心情更加糟糕:“哭什么?别哭了,不是让我看你新作的文章吗?写给我看看。” 他心说,罢了,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让书院里女学子多一些吧。 周令月吐了吐舌头,心说不行就找jiejie,再不行就找娘,总有能治住他的。 — 周太傅对女儿带来的朋友不大感兴趣,但出于礼节,还是派人去木家打招呼,说自家留了木家姑娘做客。 周令月略微知道一些木芙蓉在家受欺负的事情,她还让报信的人转告木家,说周太傅十分喜欢木芙蓉,愿意收为义女。 听闻木芙蓉留在太傅府做客,还很得周太傅青睐,继父倒也没说什么,木长青却攥紧了拳头。 不过木芙蓉到底没在周太傅府过年。她到周家的第三日上,木长青就上门拜访了,说是父亲染恙,很想念她,希望她能回家去。 搬出孝道来,木芙蓉自然无法拒绝,只能跟着他回去。 — 新年将至,崇德书院学子走的差不多了,杏园也只剩下杨夫子和沈夫子。 除夕下午,雷氏叫女儿呦呦去请杨夫子和沈夫子一起来吃年夜饭。 程寻应了一声,抱着手炉出门,径直往杏园而去。 她刚行数步,就有一个人朝她跑了过来:“夫子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茂阳公主 程寻吓了一跳, 不觉后退半步, 定睛一看, 模样有些熟悉,竟是书院里的女学子木芙蓉。数月未见, 这姑娘看着长高了一些, 眼睛肿的似核桃一般,满面泪痕。 “木姑娘,怎么了?”程寻念头转了转, “你是受了欺负?” 程寻记得这木芙蓉曾自称与弟弟关系不睦,如今又是假期, 这般急急忙忙跑到书院,哭成泪人儿一般, 多半是受了家人欺侮。 “夫子……”木芙蓉低泣, “夫子救我。” “你不说明白,我又怎么能帮你?”程寻耐着性子,温声道,“是谁欺负了你?你弟弟吗?” 木芙蓉轻轻点头。 程寻想了想:“这边冷,你先随我进来, 洗洗脸, 歇一歇, 再慢慢说。”她带着木芙蓉往回走,又轻声宽慰:“你放心,非书院学子不能进书院。你在这里,他伤不到你。” 雷氏等人见呦呦这么快回来, 都是一经,见她带回来一个人,就更惊讶了。 程寻简单解释两句后,他们看木芙蓉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看木芙蓉形容狼狈,江婶去打了热水过来,让她稍作整理,又煮了热茶给她暖身。 木芙蓉毕竟是个年轻姑娘,骤然见到这么多人不免羞窘,问什么也不答,只沉默地坐着。程寻无法,只得先让江婶陪着她,自己则去做未竟之事。 不过杏园的杨夫子和沈夫子都婉拒了程家的好意。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夫子决定搭个伴儿一块儿过年。 程寻见他们态度坚决,便也没有强求,她向他们拜一早年,转身回家。 雷氏对于女儿并未请到两位夫子并不意外,她只点一点头,轻声问:“那个学子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从家里跑出来,到书院来做什么?” 程寻轻叹一声,简单说了木芙蓉的身世:“许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又无处可去,只能回书院。” “倒是个可怜的人。”雷氏沉默,轻叹一声,“原本还有个娘,现在娘也没了。” 大过年的,听到别人的伤心事,她也不好受。 “我去看看她。”程寻小声道。 雷氏忽道:“呦呦,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他们家里容不下她,那干脆就找个愿意收容她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