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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毕竟……她现在是有夫之妇。晏恒垂着头靠在余繁潇身上,脸颊埋在她的颈侧。后者感觉到自己颈窝里传来一股一股的热意,这个高大的男人正靠在她身上无声地哭。她不知道,只是晏恒几成奢望的一个拥抱啊。 安静。几个人似乎都立成了安静的雕塑。偶有落单的小鱼游到附近,再被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吓退。好一会儿,余繁潇才轻轻推开晏恒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即使是如此近距离地直视那双深邃的眼睛,余繁潇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一边轻柔地取下堵住男人嘴巴的布条,一边问道:“你说你认识我?” 男人焦急得很,双手还未松绑,却抓住余繁潇的肩,手指不觉用力:“潇儿,你怎会不记得我了?我是晏恒啊!” “晏、恒?”余繁潇咀嚼着这个名字,晏恒随着她的吐字而微微睁大双眼,可目光中的期待却渐渐熄灭,黯淡下去了,因为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晏恒的手有些抖,他不甘地望着余繁潇,语气激动地试图唤醒她的记忆:“你怎么会忘?是你说喜欢我,是你说要嫁给我!潇儿,是你亲手求的签,天长地久,你都忘了吗!”他粗重地喘息,目光中的哀伤如同化作胶着的实质:“我在外面九死一生,拼了命都想再回到穹海,是因为……我以为你在等着我啊!” 铺天盖地的悲伤渗进漫无边际的穹海,就连杜若和温玖玖都感到眼眶发酸。可余繁潇似乎不为所动,她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晏恒的嘴唇,警惕地四处看了看:“你小点声,想被别人发现,再给关到刑房里吗?”见状,晏恒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他垮下肩膀不再说话,目光空空地望向不知名的地方,余繁潇拉过他的手给他拆下勒进皮rou里的绳子,他便乖乖地任由摆弄,疼得狠了也只是微微皱眉,丢了魂儿一样。 余繁潇到底于心不忍,对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点药来给你治伤,然后……就别来找我了。我现在是秦祯的妻子,他很爱我,我不能对不起他。至于你说的那些……似乎并不是我的过去,我是求过一支天长地久的签,但那是跟秦祯一起求的。”晏恒闻言缓缓抬头看向她,夜晚的海水很凉,刺骨一般。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弹动了一下,生生克制住了抚上肚子的欲望。最后,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秦祯是一国太子,能给潇儿最好的生活,而他,不仅一无所有,还必须龟缩在螺壳之中。潇儿忘了他……再……再好不过了。 余繁潇的身影渐行渐远,沉默已久的温玖玖忽然开口,她看着晏恒,语气竟有些蛊惑意味:“你不觉得奇怪吗?公主殿下什么都记得,偏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那些关于你的片段也被曲解成与别人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杜若诧异地看过去,隐隐觉得今晚的温玖玖有些奇怪,原本澄澈浑圆的眼睛中似乎藏着疯狂。她脑中忽然一闪,不禁想到:温玖玖说要来穹海,到底是要干什么? 晏恒也不明所以的看向温玖玖,目光空茫而呆滞。后者嘴角微翘,继续道:“这种状况不是没有记载,据我所知,正是你们穹海才有那样一种东西,能够抹消一个人关于特定的人和事的记忆,并且了无痕迹。” 晏恒目光微微波动,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迟疑道:“你是说,忘情水?”忘情水?杜若心里一动,隐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似的。温玖玖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她怂恿道:“没错,你不觉得很像吗?” 晏恒眼神微变,却即刻否认道:“不对,忘情水只有自愿饮下才能发挥效力,潇儿她……”说到这里他已忍不住声线颤抖“潇儿……她怎会自愿忘了我?” “是与不是只有调查了才知道。”温玖玖似乎并没察觉到晏恒的情绪,自顾自地沉浸在忘情水当中。如果,这个神奇的水真的能让人彻底忘记一件事,那她是不是就可以…… “不会的,潇儿不会喝下忘情水!”晏恒眼睛发红,愈发激动起来,他忽而转身朝南方游去,杜若与温玖玖慌忙追赶,杜若压着嗓子喊道:“你干什么去?公主叫你在这等她!” 晏恒声音坚定,头也不回:“忘情水由镇关玄武把守,我要去问个明白!” 忘情水在穹海南方边界,只靠游不知道要游到猴年马月去,温玖玖在她的口袋里一顿翻找,拿出三张瞬移符咒,于是,三个人很快便到达了。 关南四境荒凉,他们远远便看到一位发须皆长的老人,那是镇关玄武。镇关玄武乃是一位活了几千年的老神仙,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守这穹海忘情水的。老人白色的胡子在海水里飘飘荡荡,他微微笑着,嘴巴没动,可声音却如洪钟一般从四面八方响起:“哎呦,老头子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鲜嫩的小孩儿了。” “鲜嫩?”几人同时顿了一下,惶恐地互相看着,一时间没人敢上前一步。温玖玖给晏恒使眼色:怎么?镇关玄武还吃人吗? 晏恒也是第一次来关南,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三个人正不知所措,那老乌龟忽然疑惑地嗯了一声,弯起腰虚着眼睛朝他们细看起来,几个人还当他在打量谁比较好吃,顿时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却见他定定地瞅了半晌,捋着胡子道:“这个小丫头面善。”老人的目光凝在杜若身上,又摇了摇头“不过我记得你没有尾巴来着,哎呀,人老了,记性不好了。” 温玖玖不动声色地看了杜若一眼,后者脸上眼睛里只写着茫然两个字,似乎没能听懂这个老神仙在神神叨叨地说些什么。看来是什么都没想起。 晏恒心里还焦急得很,看见这镇关玄武语气不疾不徐,似乎还在闲扯家常,他攥了攥拳,也不管什么吃人不吃人的了,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先生,在下晏恒,前来叨扰是想询问一件事,敢问可否耽误您一点时间?” 镇关玄武眯着眼,瞧见这后生抬起的手都微微发抖,不觉暗自反省是不是自己这不修边幅的相貌吓到了几个孩子。他嘿嘿一笑,眼角都笑出褶子,尽量和蔼道:“可以可以,随便问,老头子我每天无聊透顶,巴不得有人来叨扰我呢。” 呃……跟想象里似乎有些不一样?几个人再次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晏恒先反应过来,再次用力拱了拱手:“多谢老先生!”几日来,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镇关玄武带着他们穿过一条海藻纠缠的小径,到了路口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座浮在半空的白玉方台,方台被裹在一个硕大的气泡里,台子中间有一孔洞,汩汩地流出清水,再漫溢到台下。方台后面长着枝繁叶茂的一棵大树,不是珊瑚,是跟外面陆地上一样的大树,大树遮天蔽日,看不到顶。 “那是通天树,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