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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腻的口感包藏着清苦的甜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呵,原来这丫头脾气还挺大。” 入夜,庆典开始了。点妖堂外跪伏一众狐妖,狐王与王后一路走过去,率先进入点妖堂。那是一个宽阔地大殿,比赤松涟处理事务的大殿还要明亮宽敞,周遭墙壁上点着熊熊燃烧的狐火,一对对幽蓝的火苗就像狐妖邪魅的眼睛。 杜若跟樊灵枢应邀到场,杜若看什么都新奇,拉着樊灵枢东看西看,全然忘了中午的不快。忽然,大殿内灯光暗下,只留狐火幽蓝的微弱光芒。王后威严的声音响起:“天灵地秀,福泽绵长,点狐成妖,庇佑一方。” 话音刚落,周遭便漫上一股阴冷之气,那狐火骤然蹿高,蓝光跳动下竟亮起更多盈盈光点。不,那是…… 杜若倒抽一口冷气,拽紧了樊灵枢的袖子。那不是什么光点,那统统是狐狸的眼睛! “怕什么。”樊灵枢哼笑道:“一群狐狸崽子罢了。” 果不其然,灯光渐渐亮起,周遭恢复了明亮,一群小狐狸挤在大堂正中,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这些小狐狸颇有灵气,大眼睛圆溜溜的,全都盯着王后看。 今天的王后确实美艳非常,她穿了一件五彩绫罗,额间点了朱砂,没有平日里那般威严,却更加光彩夺目。萧离焱就站在她旁边,可却跟那群小狐狸一样,一双眼睛没离开过她。 王后伸手取过仆从端来的杨柳枝,将柳枝探进狐王手持的鎏金瓶中,然后她朝堂下一甩,那不知名的液体流光溢彩,像是把所有光芒都汇聚了去。水珠落在小狐狸头上,他们甩甩耳朵,“噗嗤”一声化成人形!看起来都像是四五岁的小孩子。 点妖成功,大堂里又热闹起来,酒食流水一般被端上,一众狐妖团团围坐,不喝到天亮誓不罢休。 杜若扯了扯樊灵枢的衣袖,小声问道:“我也是你这么变出来的吗?”樊灵枢打着哈哈:“差不多吧。” 妖比人更愿意放浪形骸,酒过三巡堪比群魔乱舞。樊灵枢略略吃了点饭菜,只觉得愈发呆不下去,他看杜若逗一旁的小狐狸正开心,便对她说道:“你先在这玩着,这满屋子酒气熏得我受不了,我出去透透气,待会儿就回来。” 樊灵枢起身离席,原本推杯换盏的王后忽然一顿,接着,她笑着对众人道:“我出去一趟,夫君生产在即,还望诸位不要为难他。”说完她看都没看萧离焱一眼,也出去了。 萧离焱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下的手不由得悄悄握紧。他笑着端起一杯酒,冲大家举起:“别听王后的,诸位不要扫兴,来,干了。”说罢仰头,将酒液悉数饮尽。狐族酒烈,辣得人喉咙生疼,一杯酒下肚如同生吞了一口刀片,这样的酒是为冬天酿的,喝一口就能生出一股暖意,可是萧离焱却觉得一点不热,他反而更冷了。 这边大堂里喧嚷得像是要将房顶掀开,那边,樊灵枢已经走到僻静处,月影朦胧,山涧溪流腾起小小水雾,好不雅致。樊灵枢刚吐出一口浊气,忽而绷紧了神经。 “谁?”他回头朝身后看去。月光下,王后从树影中缓缓走出来。 赤松涟的眼睛异常明亮,她盯着樊灵枢单刀直入地问道:“樊公子真的是散修吗?” 樊灵枢看清来人后稍稍放松了些,恢复了原来的漫不经心:“不然呢?王后追随鄙人来此,就是为了问这个?” 赤松涟并不接他的话茬,反而上前一步站在樊灵枢身边,她看着清澈的流水自顾自说道:“我们终南山狐族自古受灵泽庇佑,也有先辈渡劫成仙,若论灵力积蕴我们狐族也算排的上名号。” “王后确实灵力深厚。”樊灵枢不走心地恭维。 “你身上一种不同的感觉,我本以为你是隐瞒实力的妖修,或者更往上一层也说不定……”说到这,赤松涟侧头去看樊灵枢,似乎要拨开拨开迷雾看穿他这个人,突然,她朝他出手了!狐族妖风带着一股痴缠的媚气,从赤松涟微抬的袖口中横冲直撞地朝他涌去! 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樊灵枢不曾防备,事实上,就算他防备也没什么用处,他只狼狈抵挡两下就被这股狂风卷着丢进了旁边的山涧里。溪水不深,樊灵枢支着胳膊坐起来,水才没过他的小腿。他抹了一把脸,任凭凌冽山泉顺着头发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嗤笑一声,看向赤松涟的眼神却有些冰冷:“王后这是什么意思?” “试试你的实力罢了,果然如我所料,虽然你身上有某些我看不清的东西,但是你内府空虚,基本没有灵力。我听过一些传闻……” “传闻就是传闻。”樊灵枢打断她的话,慢慢站起来,“所谓传闻,多半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明白,现如今狐王即将产子,这段时间对狐族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害怕别人趁虚而入,王后对我存疑实属正常。在下跟王后保证,绝不做对狐族不利的事。” 得到樊灵枢这样坦荡地保证,赤松涟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碍于王后的威严,她并没有对浑身湿透的樊灵枢有什么表示。似乎是看出她不自在的样子,樊灵枢轻笑,转移了话题:“王后独自一人出来,不担心狐王殿下被起哄灌酒吗?” “他……”赤松涟欲言又止,她没想到樊灵枢会说起这个。旁处的树枝弹动了一下,似乎有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赤松涟望着水中月亮的倒影,一时间有些出神。她有多久没有真的关心过自己的夫君了呢?狐王孕子一向辛苦,可是如果没人提醒,她每日忙于政务,根本想不起来去关心他,就连上次要给萧离焱送大氅都是身边的丫头提醒的。 “我应当是很爱他的。”赤松涟忽然开口,喃喃低语,似是在对久远的过去说话:“有一次冬天,我因为贪玩在茫茫大雪中迷路了,满世界的白色看起来都一个样,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山崖之巅……” 那时赤松涟刚刚化形,维持人形尚有些勉强,她在冰冷的雪地中徘徊,一行浅浅的脚印很快就会被后来下的雪给埋住。没办法,她只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放声大哭。山崖之巅有很多秃鹫,如果是现在的赤松涟一定不会选择大喊大叫,可是年幼的她什么都不懂,哭声很快引来了鹫鹰。 “当时我怕极了,鹫鹰的爪子抓破了我的胳膊,我都感觉不到疼,耳边只有它们尖利的鸣叫,我想我就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白茫茫的大雪中出现了一抹火红色,那是一只火狐狸,几个跳跃之后忽然变作了一个俊朗的少年,少年头发是张扬如火的颜色,发梢有一点点黑。他犹如星曜的眼睛看向呆住的赤松涟,朝她露出了一个恣意的笑容。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安静了,眼中只有那一抹跃动的红色。秃鹫什么时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