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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一起喝。”张瑞看了眼夏钦身后那一小推车的奶茶,“哟”了一声,挑起眉忍俊不禁起来,“你这是把人家奶茶铺都搬空了吧?”“呵呵。”夏钦干笑了一声,两百多份,的确是把人家累得够呛。“行,正好让我润润嗓,说了我半天功夫了。”张瑞拿过一杯奶茶,插了吸管就一口气喝下去小半杯。张瑞导演带头喝了,那些刚才被张瑞骂得战战兢兢的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罢,才敢慢吞吞上来拿走自己那一杯。张瑞一直站在夏钦身边,他喜欢这个晚辈,自然就乐意靠近人家站着,他和夏钦聊了聊接下去要拍的戏份。夏钦自己的剧本上,每个情景点上都会做笔记,角色的心境,该怎么演,语气是怎样的,都做了标记,能有哪些表现的方式,一一都记录在上。所以张瑞也喜欢和夏钦聊戏,对方会有一个回应,而不是张瑞自己在那儿唱独角戏。张瑞越聊越投入,脸上的笑容也越大,这会儿看着倒像是个乐呵呵的慈祥老爷子,和刚才那副骂骂咧咧的模样截然不同,看得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愣怔。谁都觉得夏钦这会儿上去,会成一个炮灰,被张瑞一顿开火劈骂,结果没想到,张瑞见到夏钦,那简直是眉开眼笑的像是一尊弥勒佛,哪里有半分不满?“……这网上说的东西还真是不靠谱……”“是啊,要是咱们这个男主角真是带资进组的,张瑞能那么待见他?”“现在我倒是信了另一种说法了……说不定这男主还真是张瑞亲自钦点要的呢。”“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夏钦吧?”“就是夏钦,之前也跟咱们张导合作过呢,演技可好了。”张瑞的副手走到奶茶小推车这边来拿奶茶,听见边上喝着夏钦买的奶茶,还嚼着夏钦舌根的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插话帮腔道。几个人见到副手过来,张瑞的副手脾气向来好,这些人也不悚他,立马小声八卦问他道,“那网上说这人后台很厉害,是不是真的?”“听说他傍了个金主呢?”副手闻言深深皱起眉头,低斥了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导会允许这种人演他的戏么!?你们这些人再瞎传这些有的没的,张导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你们都炒了。”那几个人闻言,立马没了声,连忙低头吸溜几下奶茶,装作忙碌的样子走开了。副手扫了一圈站在边上的其他人,警告道,“刚才我说的话都听见了?再在片场里谈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一圈人噤若寒蝉,连连点头。副手狐假虎威了一番后,满意地扬着小下巴,拿走夏钦两杯奶茶走开了。他可是干了件大好事呢,得有一杯额外的奶茶作奖励。张瑞的这部,拍的是江东青年才俊在战乱之中展露头角,成为一代枭雄,又在乱箭之下含恨陨落的悲剧故事。他以人为线,拍的其实是一个时代的盛衰。张瑞更爱拍悲剧,拍时代的衰败凋敝。盛世都是一个样子,朝堂华贵富美,百姓笙歌欢舞,但是末世就不一样了。末世里,谁都为了一个“活”字,好人为了活,他的“好”就不那么大公无私,坏人为了活,他的“坏”也有苦可懂,所有人费尽心机,都是为了活下去,这么一来,就有故事好讲了。夏钦演的角色叫陆时生,本是一个充满书生气的名字,本意是逢时而生,是为俊才。陆时生的确逢时而生,应时而为,只不过他读了满腹经纶,最后选择拿上一棍枪,放着好好的笔墨不用,跑去战场上拼出一番大业来。“有我陆时生一壶酒,便有你们一口rou!我陆时生,且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弟兄!”陆时生手上握着一坛红泥酒,话音落下,手上发力,狠狠砸向地面,酒液四溅。他的一双眼睛,又明又亮,满是年少人的狂妄义气,他嘴角向上扬起,恣意又放肆,尚算青嫩的少年声线透着一股豪气干云。张瑞看着监控器里的夏钦,夏钦扎着一束高马尾,年轻又青涩的脸庞是满满的少年感,活脱脱就是一个不知愁滋味却又满怀抱负的年轻人。张瑞知道现在网上的人都爱看什么少年气、少年感,但是什么是少年气,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愣是随便什么人身上都能套,他对此嗤之以鼻又觉得好笑。少年气是一种状态,是可以毫无防备地把平时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少年该有的冲劲、会犯愣的傻气、不怕跌倒不服输的精神,它不被刻意展现,只是在言行里,举手投足里,轻而易举地能够看见,这是少年气。但是现在被包装出来的少年,早就没有这样的少年气了,他们太畏畏缩缩,展现给观众看到的,永远都是被安排好的模样,连一点意外都被算计在内,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在这样一个状态下,看到的还是“少年气”么?那只是被包装的好好的、想要呈现出来的一种商品而已。现在张瑞看到夏钦,他就知道他想要的少年感出来了。“传闻陆时生为人爽快,没有书生那些酸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在座一个莽汉站起身,向陆时生微一拱手,仰头灌下一口酒。夏钦眼睛微微弯起,像是月牙儿似的,他一笑,这张脸便更显小,满是稚气,像是个没历过苦难的瓷娃娃,谁又能想到这个人早就剿过匪,捣过寨,十里过岗,取走乱石山寨寨主的项上人头?“好!卡!”张瑞喊了一声,板一打,夏钦便撩了长衣,从那大红木桌上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张瑞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感觉,陆时生的狠戾,杀伐果决,和他的善、他的天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点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这才是人性最真最妙的地方。夏钦走过来,看了眼回放,开口问道,“张导觉得怎么样?”张瑞听夏钦这么问,眉头挑了挑,没有接话,反问道,“怎么?你有别的想法?”两句外人听着没头没尾的话,张瑞和夏钦心里都清楚对方的意思。张瑞导过夏钦的戏,对夏钦的小习惯摸得一清二楚,一见夏钦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饶有兴致地往后靠了靠,说道,“你想再加什么?”“呵呵,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这样演……”夏钦边说边比手,张瑞微微坐直了点身体,下意识不自觉地点头,“可以,看看效果。”“来,再一遍!”张瑞喊道。夏钦在张瑞这边拍了三场戏,一扫张瑞白天在其他戏上生的闷气,他朝先前那个扮演一个瞎子,怎么都没过戏的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