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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于是将会投诉到诉务司,要求受理此案的人必须给个说法。否则的话就将闹到衙门去,因为谢家可是有官宦背景的。 谢琬细想了下,由程渊和钱壮前去的话,这个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而如今谢荣都已经知道她在开米铺,自然这点也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意义了,就此扯着谢荣的虎皮做做大旗也未尝不可。 她嘱咐了程渊他们几句,就让邢珠送他们出门了。 她这里看了半日书,到了下晌,也穿衣打扮整齐,说道:“我们也去码头看看。” 邢珠道:“姑娘也要去?” 她一边打着斗蓬的丝带结,一边道:“得去一趟。我才知道原来积水潭码头的分舵主叫做佟汾。 我记得上回宁老爷子说过,这曹总舵主刚上任那夜,便因为百姓水祭窦准将军的事而发生了纠纷,因此处置了积水潭分舵主。田崆既然说这佟湛是五年前进的漕帮,可见佟汾来的比他更早,而且他就是当初被总舵主处置过的那个人。“ 156 神秘 “既然如此,佟汾就很有理由记恨总舵主。他们总舵主对他也很应该心存芥蒂才是。可为什么总舵主还是把他留在油水最丰厚的积水潭码头,而不是调到别处或贬了他的职呢?” 邢珠不知道怎么回答,递了珍珠耳铛给她,不确定地道:“或许他们总舵主是个十分宽厚的人。” 谢琬笑着把耳铛戴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要是宽厚,就不会因为大家伙水祭窦将军而怪罪到下面人头上了。” 邢珠哑然。 顾杏在掌灯时分回来,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尘土。 “程先生和钱壮已经在沧州下游上了船,估摸着戌时左右就能到达沧州码头,我在码头附近转了几圈,那个青使果然很难侍侯的样子,我看田舵主说的话有谱。” 谢琬看了下时间,已经差不多到戌时,于是起身道:“顾杏留在客栈歇息,我们去瞧瞧。” 这事儿她不亲自去看看总有些不大安心,尤其霍珧也说那佟汾阴险狡诈,既然如此,那青使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虽然不会露面插手,但是她的粮食毕竟是在京师卸的,往后也不了与佟汾手下的人打交道,去看看总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三个人驾着车便前往码头。 其实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在车上眯了会儿便就到了。他们下车的地方在南下船只靠岸的这边码头,而今夜要闹事的码头则在对岸。 他们在远离码头的下游落地,这里沿河有排民居,民居之间有狭小的过道可到河岸,霍珧将马车栓在河边槐树下,等待邢珠把谢琬扶下车来。 谢琬站稳后一看对面,只见夜色里对面一排建筑格外的热闹以及灯火通明,许多人影在水上岸边来往着,又不停有吆喝声传来。想来定是漕帮在沧州的分舵无疑。 她望了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黑压压的船只,说道:“这也太远了,能看到什么?” 霍珧看着对面,说道:“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显然不愿意她靠得太近。 谢琬环视了一下四周。吩咐道:“去租个渔船来。我们去江中央看看。” 邢珠想了想,说道:“运河上没有渔船。小筏子兴许会有,我去找找。” 霍珧唤住邢珠:“黑灯瞎火的,你留下来,我去。”说罢,一闪身就没入了夜色里。 谢琬刚想找个背风的地方站着,突然间那头又走回个人来,是霍珧忽然又掉了头,竟然一把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处民宅屋檐下站定,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皮草的绒皮套子。套在她光裸的双手上。 然后将她一把抱上倒扣在檐下的一只小破船后,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臂,才又走了! 看得邢珠在旁目瞪口呆。 谢琬坐在高高的船头上,两面有墙挡住风,手上有毛绒绒的皮套子。再也不冷了。但是想起自己居然是被他抱到这上头来的,她又禁不住脑袋发寒。 他居然这么样堂而皇之地抱了她!抱了他的东家! 好在邢珠目光闪了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安静地坐在船下暗影里。 她摸摸自己两世的老脸,是有些烫。 没过多久,就听一阵水流声由远而近传来,邢珠从暗影里站起来。看了看江下,抬头冲谢琬道:“姑娘往里头坐坐,我去瞧瞧,看看是不是霍珧来了。” 谢琬点点头,小心地往里头挪了挪。 一会儿就听有脚步声轻轻地到了船下,然后船头微微一动。一个人跃上船头,像怕惊到了什么似的轻轻地说道:“是我。”然后还没等谢琬预备好,他一伸手,便又已经握住了藏在黑暗里的她的胳膊,将她拉过来。娴熟地牵着她跳下船头。 他的动作果断又自然,好像这样牵着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谢琬早就从吹来的夜风里闻到那股淡淡的龙涎香,知道是霍珧。只是她虽然不拘小节,可今夜被他屡次这样的牵手,作为一个姑娘家,终是有些别扭。 她把手往外抽。霍珧在夜色里看了她一眼,说道:“别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摔跤了又要我去扶。”说着又牵着她往坡下走。 谢琬语塞,好在夜色深沉,倒是也看不出来。 船已经找到了,是条安着小蓬子的小木筏子,霍珧上岸接她时,邢珠便在船上等着。 谢琬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的船来了不曾?” 霍珧一面顺着两边渡船穿梭的方向划向对面,一面说道:“现在应该是戌时三刻的样子,我们的粮船应该到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会是前面一排船中的第三条。”他居然连划船这样的事情都会做。 谢琬撩开蓬帘,往对面码头上看过去,果然见排了一长排等待盖关文的粮船。而第一第二条都已经在往前行驶了,第三条船上眼下正有人穿着公服和漕帮装束的人从船上下来。 邢珠笑着看向她:“看来是例行检查过了,接下来就该是好戏上场的时候了。” 三个人在船上同看向对面,果然没多久,那船上就传来吵嚷声,紧接着,就听见钱壮在高呼着:“……要找他们讨个说法!我们也不是好糊弄的!”然后一行人就从船上急步下来,顺着舷板到达了码头上。 码头上很快有人出面回应,钱壮嗓子大,程渊擅说,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吸引来一大群人。 又过了片刻,一名衣襟前后都绣着青甲纹的男子,就前呼后拥地到了喧闹的地方。 谢琬精神一振,说道:“把船划近点儿!” 小木船慢慢靠近到码头下,刚好能看清楚面向水面这些人的面容的距离。这里泊了几艘小乌蓬船,应该是用于两岸行走的。 “那穿甲纹青衣的就是漕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