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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她,只是本能地微微侧了侧身体,却见那个始作俑者自己身形不稳,跌入了池中。她不会游泳,落水之后大喊大叫,四肢使劲挣扎,可是越挣扎沉没地越快。 “皇后娘娘……”郑瑶心中焦急,求助地望着庄蝶依。 彩茜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庄蝶依身后,小声嘀咕:“公主。” 庄蝶依静静看着水面,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她向来不是良善之辈,不准备救她。 郑瑶焦虑地看向四周,但附近并没有侍从,她又急忙跑远了去寻人。她跑出不远,恰巧撞到路过的叶子辰,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急急拉着他来救人。 庄蝶依目视着冯婉言,眼见着她的气息渐渐微弱,有沉水之势。 扑通——有人纵身跳入水中,朝着冯婉言游过去。 庄蝶依转头,只见叶子辰站在她身侧不远处,一双黑眸锁在她身上,若有所思。四目相对,不知名的流光滑过,激起心底层层清浪。 冯婉言被两个随从捞了上来,粉衣沾满了污泥,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郑瑶立刻蹲在她身边,摇晃着她。 叶子辰的目光依然定在她脸上,声音如沉钟罩来:“怎么回事?” 庄蝶依清丽的眼眸平视他,不避不闪:“陛下还是不问的好。” 冯婉言吐了口水,缓缓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庄蝶依:“陛下……她推我。”她是受害人,此刻即便是胡乱指正,可信度也很高。 “你胡说,分明......”彩茜愤愤不平,一句话顶了回去,却被叶子辰一个眼神惊住,咬了咬唇,一言不发。 叶子辰冷冷瞥了彩茜一眼,不怒自威,他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庄蝶依,俊眉一凝:“皇后,你来说。” “陛下当真要我说?”庄蝶依溢出一丝清浅的笑容,声音轻柔如水,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道,“万一说差了,陛下可不要怪罪我。” “你且说说看。”叶子辰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庄蝶依缓缓走向他,伸手抓住了叶子辰宽大袖跑中的手臂:“刚刚冯姬就是这样。”忽然,用力一推,将毫无防备的叶子辰往莲池一推。 “陛下!”郑瑶尖叫一声,似锦帛被撕裂之音。 叶子辰冷不防被人一推,一个不稳往前摔去,幸好他反应快,险险停在了岸边,只差一分力,便要摔入水中。他眉间一沉,却强自将这缕怒意压了下去,回头看庄蝶依。 庄蝶依低低叹息一声,没了内力果然弱了,推个人都这么费劲。她只好惋惜道:“刚才冯姬就是这样推了我一下,大约她身子弱,没有站稳,一不小心落了水。” “既然如此,你怎么没有落水?她却自己落水了?”叶子辰又问。 庄蝶依嫣然一笑,反问:“陛下不是也没有落水吗?” “若不是朕反应快......”叶子辰脸色微凝,抬眸看向嬉笑平静的庄蝶依,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的反应大约更快。”庄蝶依沉吟,假装若有所思,“在她还没碰到我之时,便已经闪开了。这人一旦没了阻力,自然要向前去了。” 叶子辰不再说话了,那双黑沉似夜的眼眸,好似要将诡辩的庄蝶依吞噬了。 庄蝶依感受到叶子辰乌云般的心情,也不再笑了,只淡淡道:“陛下若无事,我回宫去了。”说完,再不管叶子辰是否应答,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叶子辰看着她离去,眉目越发深沉,早就听闻南朝公主陆雪凝容貌清美,今日,他却领教了她的狡言善辩。看来,他先入为主了,怕是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女子了。 ☆、第四章 君影草 夜里,淡淡的春风回旋在宫中,采携了缕缕芳香,揉碎在空中。皎皎如玉的下玄月,定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清辉的光影照着寂静的廊道上,值夜的宫人一步步行走着。 叶子辰静静伫立在雪兰殿外,一袭素色青衣格外清冷。他的面容沉静,心底却在思虑朝堂之事。 他登基不满一年,朝政大半把持在左相莫青山手中。莫青山是三代老臣,权势欲很强,穷兵黩武。他的皇兄叶子祥在位之时,处处受制于他,私下与他商议如何除去他。可谋划尚未执行,却离奇的中毒了。若不是皇兄强撑一口气,当着满朝大臣的面传位于他,恐怕北朝江山要易姓了。而他一直怀疑,皇兄的死与莫青山脱不了干系。 可惜,他党羽众多,权涉军队,要扳倒他,还需一些时日。为了止两国之战,他决定与南朝联姻,此事,莫青山表面附和,心底却并不赞同。那日城外的山贼训练有素,行动协调,根本不是寻常山贼,他派暗卫梁鹰查探,果然查出是莫青山所为。 铮铮铮——激昂的琴音从雪兰殿传出来,惊醒了廊道上沉思的人。 这是中的片段,激越高昂,幽幽绝境,执剑江湖。叶子辰的心境起伏,仿佛身临其境,仗剑江湖、谋划朝廷、厮杀战场,多少爱恨情仇汇成一曲绝唱,寂寥却不颓废。 叶子辰的心头一颤,举步走了进去,却听得一个颤音,她按住了琴弦,一曲尚未完结的被强制终止了。他想着朝廷之事,心情烦闷,冰冷又不耐道:“继续弹。” 庄蝶依却不听他的命令,清冷道:“陛下是来找我算账的?”今日之事,虽被她三言两语蒙混过去,但叶子辰若是存心包庇他的姬妾,少不得要秋后算账。 叶子辰微微挑眉,这才想起白日之事。其实他并未将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与传言不符,温婉沉静之中更有一抹不容侵犯的锐利之气。他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算账,我自当与陛下好好算算,至于这琴,怕是没有心情再弹了。若不是算账,我自当遵从君命,继续弹琴。”庄蝶依神色平静。 叶子辰见她姿态恭顺,言语却犀利,饶有兴致道:“你要如何与朕算账?” “此事我问心无愧,能辩解的都已经辩解了。陛下是一国之君,明察秋毫,想来早已洞悉了一切,何去何从,全凭陛下处置。”庄蝶依一副全凭对方做主的模样。 叶子辰暗暗一笑,他自然洞悉了事情的始末,但他也可以装作不知,成心偏袒那两个姬妾,只是辜负了“明察秋毫”的美誉。他本就不是来找茬的,语气缓了缓:“再弹一曲。”他掀袍坐下,大有秉烛夜听之兴。 庄蝶依素手一挑,一曲沉静舒缓的,浅浅吟唱着春日的美景,春风和煦,山花烂漫,三五好友浅笑盈盈,携手游春光。 这曲子美妙归美妙,却不符合叶子辰此刻的心境,他淡淡打断她:“换一首。” 庄蝶依微顿,素手一转,一曲流转而出。这曲子表达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