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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格物之道,讲格物致知的道理,立意准确,方法准确,文笔一流,徐秀越写越舒心,这几篇文都作的极佳,看来会试有点把握了。

然而……

题:曰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夫,禹皋陶汤与尧舜之道其所以见之闻之者可得而论欤。孟子又言伊尹乐尧舜之道。言仲尼祖述尧舜夫伊尹之乐,仲尼之祖述其与见之闻之者抑有同异欤。请究其说。

徐秀觉得这两位考官真心是狠毒,这种光题目都上百字的题要让考生在五六百字的范围去谈清楚,何等艰难。如何精简有效的完整讲清这道题的逻辑关系,就是一个大麻烦。徐秀不由停手冥思。

这一想,就想到了太阳下山,还没动笔的徐秀微微有些着急了,一夜未睡,精神头也有点不佳。眼睛爬有血丝的他暗自想到:这样下去该是赶不及了。索性任由才思所引吧。

决定拼一拼临场发挥的徐秀写道:尝谓尧舜之道,中而已矣。见而知之者此道也,闻而知之者亦此道也;乐之者此道也,而述之者亦此道也。道其二乎载……

洋洋洒洒的六百言一字套一字,一字赶一字,无一字无出处,无一句不用典,徐秀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这最重要的七篇文章,算是完了。

在紧张又仔细的誊真过后,徐秀不由打量了一下这最后一篇八股文,越看越是满意,看来自身的才学被这道题毫无保留的试了出来。

也有点理解主考出这道题做大轴的目的了,无外乎以这一道题为分水岭,刷掉一部分人而已。

☆、第十八章候榜

会试第二场,从五科中任选一科作为考试,徐秀选的是“论”题,只因他对自身的文笔及逻辑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论的格式不拘泥常规,只要言之有物,切合实际,能够忽悠的住,就足以,恰恰这种长篇大论所需要的逻辑能力,是徐秀较为自信的。遂有如此之选择。

题目:天下之政出于一。

徐秀打开考试题不由暗自腹诽:这种题目一看就是腐朽封建王朝帝王搞的洗脑教育。不就是想看考生给你上几千篇说明你的皇权稳固的文嘛。

从乡试这一级别开始,各科的乡试的考卷在之后便会整理成册明发天下,所以也是当时的风气推动物,引导物。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意识形态的高地,需要去占领。

第二场,第三场只考一天,五更进,第二天黎明出,有一整天时间写的徐秀并不着急答题。

坐在天字第三号房内也不由为自己得到一个好号而愉悦,只因越往后排的考房越是紧凑和不方便,就是要去上个厕所,来来去去都可能要花上半个时辰。

这号房内有许多前辈所提的字,都是一些诗句或是对联。

徐秀看到一条打油诗,不有好笑。

见他写道:三年大比十年功,到了这边做一梦,提笔写下诗一首,回乡好去吹吹牛。

明显就是来打酱油的。誰让我大明参加会试等同于花公家的钱来自己旅游呢。

还有一条:进门已是五更天,睡醒又是五更天,打个哈气继续睡,不觉又是五更天。

您真有本事,一睡就是睡两天,也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不是交了白卷,交白卷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

见着好玩,徐秀也准备放纵一下,不留名谁又能知道是自己呢,座位号可是不留史书的。

当下用一笔狂草写道:有个先辈吹吹牛,有个先辈睡大觉,我自战兢七篇文,今日又来答论文,待定放榜登龙门,你看我是能不能。

语句粗俗,糟蹋了一手风格鲜明的好狂草。

言归正传,徐秀摸了摸上好的高丽纸,这可是朝鲜进贡的最高等的纸张,在大明的名气也是最大的,纸张绢纹的确是好,细腻而又有韧劲,这也被列为大明朝廷每年要求朝鲜进贡的点名物品之一,每年大概在两万张左右。

会试第二场开始和之后的庭试都会用高丽纸,徐秀不由有点感慨:瞧瞧这明朝对待学问和科举的重视程度,不光吃住行免费,用的也都是最好的,当然这号房能改进一下就更好了。

明代科举考试唯一留存下来的答卷,万历年间状元赵秉忠亲笔所写庭试考卷的状元卷被列为一级文物,就是采用的高丽纸,历经四百年而不朽,不谈后世,只说如今,在大明,或者整个亚洲,朝鲜所造之高丽纸,当为第一。

作为一名好书法之人,徐秀见到这么好的纸张,也不由谨慎和重视,小心翼翼的研着磨,滴水都是再三小心。若能在这种纸张之上纵横狂草,当真是一种幸会,可惜不允也。

写完草稿之后才打起十分心思在正卷上写道:天下有政本,人主诚有以重之,然后政从于其本而不分。夫天下者人主之器也……

约莫两千言,论的核心是说理,这也是考验一名举人是否有当官所必须的能力之一,思维是否清晰。

住笔停下,整洁美观的试卷十风养眼。

徐秀暗道:如此,只待策问了。

…………

策问的核心,钱福早有明文,他道:“无外乎盈篇累牍,蛊惑人心。”

自弘治七年有规,策问不许浮华险怪,不许艰涩用词,不许引谬杂书。须斟酌得宜,便于实用。

关键无外乎实用二字,要言之有物。

太祖皇帝曾言:对策不设题,以策几问。成为明朝策问的法规。

没有考题,只先前拟定三个问题,考生自行选择一进行作答即可。

徐秀翻了下几张问题,都有一丝类同,便选择了第三题。酝酿之后才提笔。

写道:圣人之作经也,不遗乎数,而未尝倚于数……

……

“辛苦了。”

今科参加会试的文翰社十人众,几乎都是身心憔悴,面有倦色。不,或者说,只要是参加会试的人,无不是如此。

徐秀回到苏松会馆内,没有什么精神在做交谈,同陆深等人道了一声后便各回各屋。

……

“不应该这么下,你瞧,你右边大飞一下就可以做活了,你干嘛跟他在那里死斗……”

“你好闭嘴吗。”徐秀不爽的冲旁边叽叽喳喳的董玘说道。

“不好!谁让峻嶒你棋力高深呢。”董玘浑不在意。

“得。”

徐秀只能无奈的听着董玘的碎语,谨慎的同顾应祥下围棋,纵有后世围棋技法做底,然古人之围棋力大无穷,稍有不慎被屠龙,这棋就难看了。

“哈哈,峻嶒兄,你的大龙要死了。”

“闭嘴啊!”

徐秀不由抖动着双腿,中腹的一条大龙已经走重,这时候说要弃掉不谈能不能逆转,光是士气就跌落到了谷底,无奈腾挪之下才苟延残喘做了两眼活路。

顾应